在六位武士的面前,堆积满了鬼王的手下——那些像割草一样被他们斩杀的小妖怪们。
而这时,鬼王张开了如他皮肤一般血红的大口,露出如嶙峋的山石一般的尖牙,将崎岖泥泞的山路一般的舌头压在下颚,猛地向口中吸气,巨大的气流带着旋涡吸入他的腹中,六位武士紧紧压低身子,将武器和坐骑按在地面上,防止被这股气流卷入鬼王的腹中,但那些小妖的尸体,则被气流切割成一块块腐朽的肉被鬼王吞了下去。
将那些蕴含着妖力的肉块吃掉之后,鬼王的身体又扩大了数倍,他的肌肉也肿胀起来,头上戴着螺旋条纹的鬼角几乎将他头顶的山壁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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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拥有了更强的力量,鬼王暴涨的自信心化解了先前的惊恐,他冲出洞口,一只巨大的拳头像是从山顶滚落的巨石一般,冲击向六人,那六位武士没有预料到鬼王的身躯竟然能变得如此巨大,紧紧是冲击之拳挥来的气流,就将他们顶下山谷。
正当得意之时,鬼王却觉得一阵刺痛从手腕处传来,原来那位带头的太刀武士在被拳头击中的一刹那,看准了时机将刀尖刺进鬼王的手中,藉由此抵挡住了冲击。
他站在鬼王的拳头上,拔出太刀来,暗色的鬼血也顺势染在了刀锋上,在汲取了鬼血之后,持剑武士只觉得刀身变得轻巧了很多,就像是挥舞一张纸片,而这张纸片却能将坚如磐石的鬼躯刺穿。
鬼王在对手因为刀的变化而犹豫之时,立即将拳头张开,一把将武士握在了手中,准备将他捏死,然而还没来得及发力,那只鬼手就从虎口的位置被一刀两断。
武士从断掌之处一跃而起,飞跃至鬼王的肩膀上,对着鬼王的脖子斩下,那犀利而圆滑的一斩,即刻让鬼王身首分家。
“干得不错,人类武士。”虽然头颅已经从脖子上滚落下来,但是强大的鬼王并不会因此而死,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化为红色的尘埃,覆盖在整片山地上,而他的头则在空中飞舞着,对武士露出了些许赞许、些许不甘的目光。“你叫什么名字?”
“源赖光。这把太刀名为安纲!”
“哼,斩鬼之人会因鬼而亡,亦会因鬼而生。”鬼王的头颅就像是在为斩断自己的人施加诅咒,话音刚落,只见安纲刀刃上的鬼血染红了整个刀身,并且未干的血液一直留到了源赖光的手上,在他的手上形成一个永远无法抹消的鬼角印记。看到这,鬼王的头颅向山顶飞去。
但源赖光不肯罢休,他举起太刀,就像是一把红色的标枪,向鬼头掷去……
在这千年之间,酒吞童子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梦了。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已获得新生的身躯,摸了摸自己曾经被斩断的脖子,吁了一口气。
“又是那个梦吗?”身边传来细微而又关切的男性声音。僧人模样的大天狗站在他对面,倚着石壁,幽幽青火点亮着山洞,水滴从钟乳石上滴落在酒吞童子的鼻尖,那股熟悉的清凉让他精神了一些。“还好那时源赖光没有真的把安纲掷向你。”
“这是哪儿?”酒吞童子站起来搔了搔头,嗅着那熟悉的气味、感受着熟悉的阴冷,却一时想不起来。
“大江山,你的老家。一千年前,你就是在这里被斩下了头。被一个人类武士。”
“好了,不要再提黑历史了,我现在每天都在做这样的梦,不用你提醒!”
“被人类砍下头来是种什么感觉呢?是不是很没面子?”大天狗没有收敛,也可能是在故意捉弄酒吞童子,他看着酒吞童子抓狂的表情低下头去,用禅杖遮住自己的脸偷笑起来。
“你这家伙故意捉弄我的吧?小心我让你的娘炮脸留道疤!话说回来,玉藻那家伙吗?”
“她也回自己的老家那须野了。我一会儿也要回鞍马山,为了迎接自己的宿命之人。”
“宿命之人啊,难怪最近老是做这个噩梦,或许不久之后,我真的会在那个人和那把刀之下彻底殒命啊。”
大天狗露出一丝微笑,振响禅杖清脆的金环之声,伴随着扬琴一般的滴水声,即刻让酒吞童子期待而又不安的心沉静下来,宿命之人即将到来,宿命的结局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