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晗忽而放肆大笑道:“我原以为二奶奶是个如何心思聪明之人。原来不过也是沈氏门下的一条狗。”转而恨恨等着沈靖蓉道,“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一条丝巾算什么?也许是嫣儿自己想要下毒害你才留下的东西呢。”
她缓缓走到内室,轻蔑的看着荣瑾道:“二奶奶,莫要忘了。这孟府内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的。您不用先请示孟夫人么?”
荣瑾淡然一笑道:“既然周小姐不放心我,那我便去请了母亲大人来。毕竟这事事关三家声誉,单凭我一人所言,未免太过轻率。”言毕,对着外边的赵妈妈扬声道:“还请妈妈走一趟,将周小姐的话一五一十的和母亲大人说了,请母亲大人来做主。”
周尔晗面色微微发白,眼中依旧是一股戾气,不过整个人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只待老太太那最后一句话,定了她的生死。
荣瑾转身做在了主位上,整暇以待,却微微瞥见沈靖蓉以一种审视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来回打量她,似是要将她给忆起来一般。荣瑾心中暗笑:沈靖蓉哪能回忆得起来。她母亲乃是三房遗孤,被家中叔伯趁着永乐侯入朝朝贡之时,强行嫁给了一个江南殷商人家做平妻,如此折辱。待老太爷回来之时,木已成舟,无力回天。彼时沈靖蓉尚未出生,待出生之后,她的父母又如何会将事实给告之与她呢。好在庆姥姥有幸知道这些原本存于当今皇后身上的秘闻,不然如何能推敲得出荣瑾母亲缘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荣瑾此时不言,只装不曾看见,静待赵妈妈回来。
过了半刻钟,门外有了动静。【高品质更新】原本坐在位子上的周尔晗旋即起身走去问守门丫鬟道:“外边可是老太太来了?”
丫鬟低头答道:“不是。许是风声。姑娘听错了。”
周尔晗转身回了位子,执着扇柄的手却微微握紧,指尖嵌入了扇柄的竹骨里
不多时,外边忽而又一阵喧哗。周尔晗登时便从座位上跳起来,撩开帘子往外看。却见外边只剩几个丫头的点着灯笼,候在外边。她有些气恼问道:“怎么回事?外边竟是闹哄哄的。”
一个小丫头提着灯笼躬身答道:“姑娘许是听错,院里有猫,正闹春呢。叫声怪烦人的。”话音刚落,便听见远远的有一声猫叫。
周尔晗只得作罢,放下帘子,转身见荣瑾和沈靖蓉皆是不动如山,神色如常,更显得自己张皇,气鼓鼓的索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想这一次定是要听清楚了,才出去。
又是一片静默,这屋内似是越发的吓人。内室床上人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周尔晗顿觉汗毛耸立,在这漫长的寂寥里,她心中愈发犹疑恐慌。荣瑾胸有成竹的浅笑和沈靖蓉漫不经心的从容,一切似乎都在她们的掌握中。她们是不是早知晓了老夫人不会来?是不是已经得到老夫人的许可,可以随意处置她?是不是她被她的家族所遗弃了?所有种种,像是一张恐惧织成的网将她慢慢缚住。
她的眼,她的笑,所有不经意的动作都变成了吓人的预兆。她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所占据。
荣瑾微微低头数着数字,从一已经数到了八千,静静等待着最后的变化。忽而,周尔晗凭空从椅子上跳起来,焦急的在屋内踱步。一旁的留香明显已经感觉到了自家小姐的变化,心中更为恐惧,小心翼翼道:“小姐,小姐,您莫急。想必孟夫人很快就会来了。”
不说也罢,一说。周尔晗越发心急如焚,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嘴中念念有词,看起来像是得了魇症似的。
忽而外边传来声音,赵妈妈挑了帘子走进来。周尔晗顿时吓白了脸,只听得赵妈妈道一声:“给二奶奶请安。老太太已经歇下,还请奶奶全权做主。”
此话一出,周尔晗面如死灰,跌坐在凳子上。
荣瑾放下茶碗笑道:“夜已经深了,我不好扰了孙小姐休息。明日再做定夺。还请沈小姐和周小姐回房,先行歇息吧。”
沈靖蓉起身,臻首轻点,柳腰微欠,转身告退。饶是深夜,依旧是工整端庄。荣瑾见她一身正装,发髻也是一丝不苟,不似院中小姐的惊惶,想必是出事之后,立刻便梳妆打扮,决计不会在人前露出半点不雅。如此缜密,如此小心,方能维持她大家闺秀的气度。
周尔晗早已站不稳了,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行了礼。待到她出去,荣瑾面色的笑颜渐渐化作冰雪,眼中闪着厉光,对着赵妈妈道:“妈妈,明日一早,您就跟老太太将这事情给说了吧。明日去账房备好吧。”
赵妈妈点头称是,躬身退了下去。荣瑾进了屋子,看着那床上的人。身边丫鬟早已面带倦容,可依旧强撑着精神看着自家主子,连荣瑾进来也不曾知。
荣瑾见她忠心可嘉,便宽慰道:“放心吧,你家主子定能好起来的。”
那丫头红了眼睛,强忍着眼泪道:“我家主子和周小姐乃是表姐妹。两人自幼一起玩啥,一起读书,一起请了西席。我家小姐生得貌美,才艺又略胜周小姐一筹,这才让周小姐心存怨念。可我家小姐对周小姐是真心实意的好。我原以为周小姐总能念着姐妹情长,不会对我家小姐使坏。可不料,她生得这样狠毒,要给我家小姐下毒。”
荣瑾叹一口气。家宅之中,子弑父,女杀母,姐妹相残的比比皆是。不知该说那孙家小姐算是单纯,还是驽钝。应是说她生得太过优渥,不知人心险恶吧。
望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荣瑾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起身道:“好生照顾着吧。我明日再来。”
胭脂服侍着荣瑾出门之时,院内的灯火大多已经灭了。芙蓉阁的如豆的灯火霎时也泯灭在这暗夜里。只剩周尔晗所住的杜鹃阁灯火独独亮着。荣瑾看了一会儿,转身道:“走吧。轿夫们许是睡着了。”
行了半响,荣瑾听胭脂在身后用怯怯的声音道:“奶奶,您可是想将那周家小姐赶出去?”
“纵使我不赶她走,她自己也会走的。你以为她得罪了沈家的人还能在这四家会上有好处么?怪只怪她夜郎自大,妄图蚍蜉撼树。江南周家是抚远大将军周家的一个外家并非同宗,试想何人会为她出头?”荣瑾眉头微紧,看向被黑暗所覆盖的百花苑,忽然想起一种制毒古法。湘南唐门制毒,便是将所有毒物放到瓮中,任其厮杀三天三夜,然后开盖取出仅剩的一条,作为万毒之王。
她想,皇宫之中的那个九天凤座是否也是这样坐上去的呢?
《重生之八福晋的奋斗》
不幸穿成八福晋,为了翻转历史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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