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门口,我看见黄静雅的车已经在校门口等了。
我踌躇了一下,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开车门坐了进去。
黄静雅吩咐司机:“开车。”
不得不说,黄静雅真的是沉得住气,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桑桑,车在路上开了有一会儿,我根本就看不出这是要去哪儿,黄静雅就开口了。
她说:“我跟我丈夫正在谈离婚。”
因为这句话,我愣了一下,这件事儿管我什么事儿么,犯得着专门跑过来跟我说么。不过我转念一想就释然了,果真。这样的贵夫人如果每天不找点事情做,简直就是要无聊死了,所以我也就心甘情愿当她的垃圾桶,正好回去了可以给桑桑通通气。
黄静雅说:“不是桑柯,是另外一个女生,就是最近,他在筹备一个订婚典礼,被我知道了……”
我差一点就骂了出来。
怎么转眼就变天了,今天中午我还特意问了温温关于桑桑的情况,不是一句话还是老样子么,那这又是怎么搞的。
现在我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了,而黄静雅又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我看了看车窗外,也看出来了,这就是在兜圈子。
黄静雅说:“你给峥科上的钢琴课,从明天开始恢复正常吧……”
我刚想要推辞掉,就听黄静雅接着说:“以前也是我想多了。这一次月考,他考试成绩进了不少,我都觉得惊讶了,每天晚上看他学到半夜一两点。”
于是,我就沉默了。
最后,我只说了一个字:“好。”
以前乔初就说过我心软,任何时候如果不能狠下心来。那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在很多时候,我觉得事情没有到了必须拒绝的那一步,没有必要真的闹到无法转圜的地步,凡事都留有余地。
但是,如果我可以预见未来,我可以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我一定不会答应黄静雅,我一定不会再见李峥科。绝对不会。
哪怕因为这他恨我,也比我欠他要好。
黄静雅问我是不是晚上要去和谁赴约,让司机顺便送我过去。
我想我和陆景重的关系暂时还不能公开,所以就让她开车到城西的影视基地附近的一家大型的购物中心,说约了朋友。
黄静雅透过车窗向外看了一眼:“市区不是就有购物中心么?怎么还大老远地跑来这里?”
本来就是随便扯的谎话,不过我没想到黄静雅会问。
现在不回答倒是招人疑了,所以就说:“我朋友离这儿近。”
从购物中心到影视基地。我从手机上查了一下路线图,步行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也就没有打车或者坐公交,但是就算是对着手机上的地图,我这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路痴,一条路往往返返走了三遍,终于到了影视基地。
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五点半。
我没有给陆景重打电话,怕影响他状态,就打电话给高明,高明接起电话,用一副公事公办地口吻说:“刚才vi吩咐过了,我是开车接你还是你打车过来?”
我说:“我已经到了,就在外面。”
那边高明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跟别人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说也是陆景重的生活助理,虽然生活助理其实也就相当于后勤部长兼职保姆,但是我对于这个晚上能和陆毛毛睡在一个屋檐下的职位,还是很满意的。
我皱着眉,又拨通了高明的手机,被他挂断,然后又打,又被挂断,锲而不舍地打,对方锲而不舍的挂断,直到高明那张憨豆先生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笑了笑,自己把手机切断了。
高明带着我进了影视基地,对我说:“估计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你要去休息室还是去片场?”
我想都没有想直接说:“片场。”
这场戏也有蓝萱在拍,高明事先就给我说了,打好了预防针。
我十分大度地摆手:“没关系。”
其实,心里还是酸溜溜了一下。
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观摩一下究竟片场拍戏是怎么样的,就因为状态十分良好,提前收工结束了。
陆景重和蓝萱并肩走过来,后面跟着上一次在陆景重家里见到的那个被蓝萱叫做“阿凛”的男助理。
蓝萱先看见了我,挑了挑眉,对陆景重说:“怎么,不介绍一下?”
陆景重笑了笑:“我女朋友。”
我一听就有点傻眼了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好么?我急忙前后左右看了一眼,没有跟着娱记也没有录音笔。
蓝萱也是一笑:“猜到了。”
陆景重看起来也没有把蓝萱当成外人,直接就问:“有什么看法?”
蓝萱也是直言不讳:“有点特别。”
好吧,我就暂且把“特别”这两个字当成是赞美好了。
出了片场,知道这个时间点,肯定有不少娱记正在盯梢,就等着拍一些吸引眼球的照片,而公司之前也安排过了,为了促进两人还有十几天就上映的一部新片,最近两个星期内,要制造足够多的关注度。
所以,晚饭,原本陆景重跟我的两人晚餐,成了四人晚餐。
高明先离开了,毕竟,在下班时间,如果陆景重还身后跟着两个助理那就未免太招摇了,而蓝萱之所以留下阿凛,只是为了给我留个伴。
晚餐的地点定在一家法国餐厅里,蓝萱和陆景重坐在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而我和阿凛,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
我没有吃过法国菜,本来应该是很高兴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比如说法国菜里面比较招牌的鹅肝和奶油蘑菇汤,但是我的眼睛就死死地钉在陆景重的后背上,恨不得灼出两个窟窿来。
蓝萱的目光忽然向我这边闪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了陆景重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知道对陆景重说了一句什么,陆景重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蓝萱就笑出声来。
我简直是红了眼了,坐在对桌的阿凛敲了敲桌面:“你是不是有点不大镇定?”
“我很镇定,”我说,“咱们挪到前面那张桌子上吧,近一点,还能听清他们说的什么。”
阿凛特别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递给我一个耳机,我塞上耳机,听见了蓝萱的声音,诧异的看了阿凛一眼。
阿凛说:“萱萱身上有一个窃听设备,算是留一份录音的备份。”
“为什么?”
阿凛说:“没有为什么,萱萱说的,我就照做。”
我扬了扬眉:“你做蓝萱助理多长时间了?”
阿凛说:“她读高中的时候,我是她家的管家,然后一直跟在她身边。”
“哦。”
耳机里,蓝萱说:“你小女朋友一直盯着你看呢。”
陆景重不咸不淡地一个字:“嗯。”
“她的目光要喷火了,”蓝萱说,“只是拉了手就这样了,那要是接吻呢?”
陆景重似乎是考虑了一下,隔了片刻才说:“借位可以。”
我直接就把耳机扯下来还给了阿凛,真是不知道每天听着蓝萱这种话,阿凛怎么就能面不改色,真是,跟着影后的人心脏强度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冒出来一个念头。
蓝萱要把自己的一言一语全都一字不落的传递到阿凛这里,难道,蓝萱喜欢阿凛?!
回想起第一次在陆景重家里见到蓝萱的那一次,似乎就是对阿凛的感觉挺特别的……
从高中时候就跟在蓝萱身边了,现在蓝萱二十八,跟了十年……
如果这是真的,这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啊!
我被自己脑子里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猛盯着对座的男人看了一会儿,阿凛反问:“怎么了?”
我急忙摇头:“没事儿。”
是我自己脑洞开的有点大了,怎么我刚刚走进这个圈子,就也学会捕风捉影了,这种不良习惯一定要改掉。贞纵低扛。
蓝萱和陆景重的晚餐吃了一个多小时,我和阿凛这里早就吃完了,我也不想把眼珠子一直盯着陆景重,就拿出手机来开始聊天。
我没想到,周峪森竟然在线。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周峪森基本上是不玩这一类qq、微信啊之类的聊天工具的,因为他唯一就是想和唐卡说说话,还偏偏跟这人失联了。
我给周峪森发了一条消息:在干吗?
周峪森没有回答,等到陆景重和蓝萱都吃晚饭,我又看了一眼手机,周峪森的头像是亮着的,但是依旧没有回复。
果然不出所料,除了在餐厅里佯装是顾客的狗仔们,还有就是餐厅外的围追堵截。
还好,阿凛已经事先叫了保安过来,高明也安排了公司的人过来,但是,拥挤中,蓝萱的高跟鞋竟然被踩掉了。
我察觉到蓝萱的怒气就在此刻一触即发的时候,阿凛上前一步挡在蓝萱前面,在人群挤兑中,蹲下来帮蓝萱穿上了高跟鞋。
蓝萱眼眸波动,有点愣神了。
而陆景重就趁着这个机会,对娱乐记者说了两句话,也无外乎是场面上的话,有一个记者竟然问:“昨天有拍到你和一个女人回了一趟陆家,请问那个女人是蓝萱还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问题问的真没有水平,一看就是个新记者。
这个时候蓝萱已经回过神来了,笑了笑说:“见家长的事情都被你们拍到了?我还以为隐藏的挺好呢。”
我默默地低了低头,别人站在聚光灯下,而自己站在聚光灯幕后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明明知道陆景重是在演戏,但是还是觉得心里难过的要命。
上了车之后,我们四个人都沉默了一路,直到阿凛先把我和陆景重送到了公寓门口。
我下车之前,阿凛说:“记得提醒vi今晚发微博。”
我点了点头。
陆景重从早上六点钟起床,到现在已经在外面工作了近十四个小时,我从他的眼底,都能看得到血丝。
我说:“我去给你放水,你累的很了,去泡泡澡。”
陆景重拉住我:“要一起么?”
“你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
陆景重说:“怎么不相信我的体力么?”
说着,他就伸胳膊要一把把我拉进怀里,我轻快地向上一跳跑上了楼梯,留下陆景重一个人在下面磨牙。
不过,我放好了水,陆景重也没有要求我去鸳鸯浴了,拿了睡衣进去。
我就在外面看电视,随意地调了一些台,没有入眼的,索性关了电视开电脑,脑子里忽然就想起来白天陆正宇给我的那个u盘,虽然我已经断定了,陆正宇肯定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只不过不知道他看过之后是不是删掉了。
我站起身,找到包,正要拿出u盘来,忽然就听着浴室里嘭的一声。
我急忙就撂了包,直接开浴室门就冲了进去。
陆景重赤身**摔在地板上,正咬着牙,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了。
我也没顾得上陆景重是不是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了,跨上一步就想要把他扶起来,他打了个制止的手势,一句话都说得直抽气:“去打电话给高明,让他叫私人医生来。”
我拿了陆景重的手机,急忙拨通了高明的电话,我知道高明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手机的。
那边不过响了两声就接通了电话,我连珠炮似的说:“陆景重在浴室里摔了一下,现在躺在地上不能动,让我给你打电话找医生过来,是私人医生……”
我话音没落,对方高明已经挂断了电话。
高明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挂断电话本来应该松一口气,知道医生马上就要来了,但是我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就好像是刚刚跑完了八百米似的,开足了马力。
我回到浴室,尝试着把陆景重地地上搀起来,他说现在比刚才要好一些了,也能配合着我的步子往前走,尽管这样,把他往回搀,我还是热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火儿。
只不过站着还好,一坐他就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所以他就在床边站着,我半跪在床上,给他穿上一套家居服,总不能一会儿人家医生来的时候,还这么光溜着身子。
我扶着陆景重趴在床上,问他:“踩着地板砖滑倒了?”
陆景重点了点头:“没站稳,从台阶上滑下来了。”
我忽然觉得特别滑稽,没忍住就笑了出来,陆景重黑着脸:“笑什么?”
我笑的花枝乱颤,还郑重地说了一句:“笑你。”然后就又欢快地跑去浴室看了一眼,看看是不是浴室的结构不合理。
浴缸下面是两层台阶,但是刚才陆景重明明是躺在下面落地镜前的地上的,这样一看,还真是摔的不清,我正准备转身,却看到在台阶上有一抹红,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走上前用手指摸了一下,沾染在指尖上,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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