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把捏着的那部分纸条都捏皱了,季小艾都还没从这强大的冲击中回神。
一口六万人民币?
她刚刚吃的那颗巧克力六万人民币一颗?!
六万人民币,也就是说,在刚刚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吃掉了十二万?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莫医生绝对是在跟她开玩笑。
季小艾偷瞄了严衍一眼,见他还专心于手中文件。立即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指快速的在搜索栏里输入了盒子上贴着的标签。
Glorious。
很快一片推文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世界上最贵的糖果,六万人民币一颗。”
季小艾不淡定了,她颤抖着手指点了进去。很快她的心情便不单单只是不淡定那么简单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她刚刚吃进去肚子里的那小两颗,成本就是上万。她手上把玩的盒子,哪里是什么普通盒子。这是定制的,用黑木和水晶玻璃制成的容器,上面还有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和珍珠。
近墨者黑,莫医生这个人,果然跟严衍一样,黑得很。
告诉她就算了,还特地要她把第二颗也吃完了,才告诉她。
僵着脸,季小艾从沙发上起身,规规矩矩的把两个盒子都盖好,然后摆放到了严衍的跟前,“里面的巧克力我已经吃掉了,盒子还给你。”兴许还能抵那么两三万块。
从文件里抬头,严衍看着面前人手中的还算精致小玩意儿,有些没明白她此举的意味,“不喜欢就扔了,给我做什么。”
扔了?
季小艾立马把两个盒子抓得死死的,两三万块钱,说扔就扔的?
“巧克力,它好像特别贵。”
严衍眼神骤然冷却,“莫临安做什么了?”
季小艾拿着纸条的手立马收紧,往身后藏了藏,“没有,我自己搜到的,不关莫医生事。”
第一颗吃完还好好的人,第二颗吃完就不对劲了,说和莫临安没关,严衍哪里会信。把手中展开的文件夹收起,搁置到一旁。他屈着手指,叩起了桌面,“巧克力是莫临安送来的,我没花钱。所以,你没欠我。”
听到没欠严衍的,季小艾心里好受了些。但,没欠严衍,她也欠着莫医生了呀。
“可,莫医生他……”
见话管用,某总裁熟能生巧的用了第二次,“东西是别人送给莫临安的,莫临安也没花钱。所以,你也不欠他。”
是这么回事吗?
季小艾手指点着下巴,有点被绕晕了。
可严衍的语气信誓旦旦,根本让人怀疑不起来。
趁着面前的小家伙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严衍四两拨千斤的转移起了季小艾的关注重心,“盒子挺可爱,真不喜欢?”
到底是女孩子,少女心满点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再说,她不喜欢就等于扔掉。
两三万块钱,扔掉?
她才不要。
头幅度极小的点了下,季小艾把两个小盒子紧攥在了怀里,“喜欢。”
迷迷糊糊的小女生姿态尽显,严衍没忍住,手落到了那颗发丝柔软的脑袋上,轻揉了揉,“嗯。”
两人一前一后,季小艾亦步亦趋的跟在严衍的身后出了总裁办公室。
其实季小艾本来是有目的的。凭她和严衍的关系,哪里会有立场来接严衍的下班。她原是想借着来这个机会,来旁推侧引的打听一下有没有自己父母消息的。
哪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她满脑子都是那十二万的事,根本没了打探的心情。
算了,找人又不是别的,大海捞针哪那么容易。
严衍有消息,应该就会立马通知她,还是老实等消息好了。
回到别苑,吃过晚饭后,季小艾洗过澡挨着床就睡着了。等严衍洗完澡出来,小小的身影抱着被子,别提睡得多香。
严衍别苑里的佣人都是经过很严格筛选的,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
这么些天过去,他们大多把自家总裁最近易怒的点给钻研得透彻了,其中一条就是,晚上有事报告千万不能敲门。
一个佣人候在门口冲里头的严衍微点了点头,示意有事要报告。
严衍也没换衣服,裹着浴袍就出来了,“说。”
得到允许的佣人,指了指楼下,“莫医生来了,说是来送药的。”
首次听到这个名字,严衍眉宇间产生了些许不悦。来的是时候,刚好和他说说白天那巧克力的事。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头发都没擦,严衍只进屋换了身睡衣,便虚掩上门下了楼。
莫临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见到规规矩矩穿着睡衣的严衍,他一口茶哽在了喉咙眼里,屏住呼吸,用力捶了两下胸口,才没呛到。
“不是吧,从良了?”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伴着节奏感极强的下楼声,严衍的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气息,并不友好。
莫临安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男人话里的不对。玩笑话他以前也说,但严衍大多是不理他,今天这回答显然不对劲。
“看来,我今天来送药是送得不对啊。”
莫临安今天挂了严衍的电话之后,才想起来,有只小白兔的伤还没彻底好。药是不用换了,也不影响什么了,但是女孩子爱漂亮,磕磕碰碰是万万不能留疤的。
打算再打个电话叫严衍带人来拿,但有些问题他想问严衍,电话里绝对说不清楚。于是,晚上自己就开车过来了。
下完了最后几阶楼梯,严衍坐在了莫临安对面,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什么药?”
莫临安把袋子拿出来,袋口朝下,往桌上倒了倒。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各种盒子马上在桌面占据了一席之地。
“全部都是祛疤的药,我那里有的都给你拿来了,不知道哪种管用。都叫她试试,毛绒绒白嫩嫩的小兔子,秃了点毛就不好看了。”
严衍没回应莫临安的话,但桌面的药却是一只都不含糊的全拿起来看了眼。
莫临安也着手一个一个的往严衍面前拿,“说明书那些全在盒子里,用之前记得看。”
“嗯。”
看完这些药都看了好一会。
莫临安动了动低酸掉的脖子,漫不经心到,“阿衍,你当初怎么就会找上这小丫头。我给你举例的那些要求,她大概就只漂亮算的上。”
倒也没回避,严衍张开就答,“有意思,不无趣。”
果然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意料之中的答案令莫临安纠结,要不要直接挑明把心里想问的都问了?正琢磨着,严衍平静中带着丝丝警告的声音传来。
“别做多余的事,莫临安。”
倒吸了口冷气,莫临安就觉着严衍今天的对他的态度有问题,果然不假。
听这内容,应该是在责备他,今天不该把那两块巧克力的价格私自告诉那只小白兔。他会这么做,就不得不提到某个不受控的东西了。
“阿衍,你现在对这丫头也只是觉得有意思,不无趣吗?”
手中捡拾药盒的动作稍有停滞,但很快又重新动了起来,“你以为?”
他以为有个屁用!
莫临安死死的盯着严衍,刚刚在说那句话时的表情,以及身体动作的变化,在他看来分明就是有猫腻。
他很想反问一句,真的吗?
但没有。
他只是抖了抖眉毛,从沙发上起身,风轻云淡的来了句,“多余的事,老子以后再也不做了。不过,严衍我提醒你,你可千万被你今天说的话打脸。不然,老子笑你一个月。”
现在不光是严衍沉默了,连空气都跟着不流动了。
莫临安有些期待的搓了搓手,在出门之前还不怕死的补了句,“我怎么有种我真要笑一个月的预感。”
被莫临安的话扰得心烦意乱,严衍长手毫不留情的朝身后挥下,“关门,送客。”
渐暗的路灯下。
出了门的莫临安站在自己的车旁,抬头望了眼楼上开着灯的卧室,笑得如沐春风,“小白兔,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送走了莫临安,严衍单独在客厅里坐了小会,才上楼。
走到床边,严衍垂眸看向床上人的眼神略微复杂,“你的保鲜期会是多久,嗯?”
睡梦的季小艾,在严衍靠近之际,又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
这回,严衍没有任她抓着,而是狠心抬手掰开那五根纤细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抽离了出来。
随手把莫临安送来的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严衍脱下身上的睡衣换了身西装,按亮屋内所有的灯之后,立刻出门了。
整个过程都没有再多看床上睡着的人一眼。
莫临安说的那些话,环绕在他的耳边,久久未能散去。
在莫临安眼里,他现在对这个小丫头,除了觉得有意思,不无趣,难道还多出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