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冉侧了侧身子,她的脑袋枕在男人的手臂上,男人的手臂矫健有力,可她的脖子枕在上面,却是异常难受。
她看向男人幽深的双眸,开始回忆。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已经在孤儿院了。孤儿院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我总是被欺负。”
“直到有一天,何枫也出现在了孤儿院。才结束了我被人欺负的悲惨日子。”
“何枫只比我大两岁,他是在十岁那年才到了孤儿院,他父母出了车祸,双双意外去世。”
“他对我很好,总是保护着我”
“所以你感动之下,才十岁,就约定长大后要嫁给他?”卫泽岩嗤之以鼻的打断陶冉的话。
“”陶冉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那时候不明白嫁娶是多么神圣的一件事情,她只知道,和枫哥哥在一起,她再也不会被欺负,他会保护着她。
明明是那么美好的誓言,怎么从卫泽岩的口中讲出来,就变了味?
该死的恶魔!
“还有呢?统统都告诉我!”卫泽岩见陶冉无言,他又吼。
“没呢!我们那时候年纪还有什么。”陶冉摇摇头。
虽然年纪可在孤儿院的最后两年时间,几乎是陶冉短短二十来年时间里最快乐的两年。
她为了贪念一个所谓的“家”,离开了何枫,最后却落得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你是不是现在还想着何枫?”卫泽岩又暴躁的吼。
他问的是疑问句,出口的却是陈述句。
“”陶冉没说话,只能垂下的自己的小脑袋。
当然想着。
不只想,她还一定要见到枫哥哥,和他相认。
就算是他不记得当初的誓言,就算是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她也要见一见他。
“陶冉,我劝你少自作多情!如果不是何枫死了!就是他不愿意见你!甚至要杀了你!”卫泽岩又暴躁的吼。
这小女人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胡说!”陶冉愤怒的看着卫泽岩,她也跟着吼了起来。
枫哥哥一定没死!
更不可能杀自己!
“你是猪吗?你自己用脑子想一想!”卫泽岩愤恨的伸手戳了戳陶冉的脑门。
“知道你和何枫事情的有几个?那天的杀手铁定是何枫派来的!他觉得在孤儿院的事情是他一生的耻辱,所以要杀了你这个知情人士!”卫泽岩嘲讽的道。
“你胡说!”陶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摸了摸自己被男人戳疼的脑门。
她不愿意相信卫泽岩的推断,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陶冉!我派人去市的孤儿院调查过,何枫不明不白的失踪后,孤儿院起了一场大火,什么都没烧,偏偏烧掉了孤儿院里的那间资料室,很显然,有人想要隐瞒什么”
“你没那么笨,自己好好想想。”
卫泽岩闭了闭眼,不想陶冉在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到同情。
他是愤怒,可更多的是同情。
那何枫,不是什么好人。
陶冉这个傻女人,还心心念念的念着。
他就当作是她童言无忌,不和她计较。
“”陶冉闻言,眼眸中的雾气立刻凝结,滑落下来。
她不信!
她不信!
枫哥哥怎么会杀了自己!
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信。
为什么?
为什么枫哥哥要这么对自己。
难道他们的相识真的是一种耻辱?
“好了,别哭了。”卫泽岩见她泪流满面,双肩不断抽动的样子,他阴冷的面色终究是缓和了下来。
他伸手,将泪流满面的陶冉抱入怀里,手掌轻抚着她的脊背,哄着她:“好了,以后见到何枫,我帮你弄死他,好不好?”
“呜呜”陶冉抓着卫泽岩的睡袍,眼泪都擦在他白色的衣衫上。
“好好好,我不弄死他!我放过他,好不好?”卫泽岩拥着她的手,又收紧几分力度。
“嗯”陶冉还是继续抽泣着。
“”卫泽岩无奈极了。
可洁癖如他,陶冉鼻涕眼泪都擦他身上,他竟然没有推开她。
反而,他把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卫泽岩也不好受。
他心里不断有两种感情在翻涌,一面是母亲的那双断腿,一面是陶冉哭得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断的拉扯他的心,让他摇摆不定。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何选择。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什么都不想。
他只是哄着陶冉。
陶冉在他怀里,哭着哭着,直接睡了过去。
卫泽岩轻轻的推开她,看到自己身上被眼泪和鼻涕糊在一起的睡袍,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浴室,反而,扯过湿纸巾,仔仔细细的帮陶冉擦掉脸上的泪痕。
他俯身,吻了吻她有些红肿的双眸,长指将她耳畔的一缕碎发拢到耳后,静静的凝视了陶冉几秒钟,他才起身去到浴室。r1
翌日。
陶冉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卫泽岩的怀里。
她睁开红肿的双眼。
好难受。
她伸手揉了揉,还是难受。
她能感觉到,眼皮是肿的,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有些睁不开。
“待会儿用热毛巾敷一下。”随着她的动作,卫泽岩也醒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刚醒来的慵懒。
“好。”陶冉努力的睁开眼睛,好难受。
卫泽岩比她先起身,陶冉窝在床上不想动,反正她没工作,哪里都不用去。
现在又出了何枫的事情,她都不敢出门了!
那人没杀了自己,一定还会再找机会的吧。
可是陶冉不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何枫要杀她!
陶冉闭上沉重的双眸,脑子里乱糟糟的。
猛然间,她感觉到双眼上传来温热的触觉,她刚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扯,一双手就被男人握住。
“别动,敷一下。”卫泽岩松开她的手,双手覆在毛巾上,提防它掉下来。
“哦。我自己来。”陶冉伸手轻轻的按住毛巾。
果然,热敷了十多分钟,双眼好受多了。
陶冉一骨碌的爬起来洗漱。
等到两人吃完饭,陶冉的双手被不知名的药水摧残了好几遍之后,卫泽岩自然而然的过来牵她的手。
“走。”卫泽岩牵着她,向外面走。
“去哪里?”陶冉不明所以。
她哪里都不能去。
“先把药喝了。”卫泽岩不答,反而从老秦的手中接过冒着热气的中药。
“不要。”陶冉推开卫泽岩的手,她退后两步。
想着昨天她在卫生间里差点儿连胆汁都给吐了出来,她就心里发怵。
“过来,喝了!”卫泽岩一把抓住她。
他另只手就将药碗往陶冉的嘴边凑。
“”陶冉还是摇头。
“赶紧的!我赶时间!”卫泽岩不耐烦了!
怎么和个小孩子一样,喝个药都要劝半天。
“不喝,苦,泽岩,我不想喝。”陶冉可怜兮兮的看着卫泽岩。
“”卫泽岩愣了半秒。
“不苦,乖,喝了。”卫泽岩又轻声的哄着。
立在一旁的老秦,眼珠子差一点儿就掉到地上了。
这是他跟在先生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先生这么温柔。
先生对夫人沈雅芙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果然还是爱情的力量大呀。
陶冉抵不过卫泽岩的强势,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闷头将一碗药喝下。
咦?
不是苦的!
甚至,还有些甜。
“好了,走!”卫泽岩接过她手里的碗,递给老秦。
陶冉就被他扯着上了迈巴赫的后座。
“去哪里?”陶冉问。
卫泽岩一手搂着她,一手翻着腿上的文件,甚至都没抬眸,道:“公司。”
“”他上班要自己陪着?
“怎么?”卫泽岩将腿上的文件合上,随意的丢在一旁,幽深的双眸看向陶冉,“不想去?”
“只是觉得很无聊。”陶冉叹口气。
她现在还真不敢一个人外出。
那天见到的那个男人,虽然他努力的在笑着,可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股森冷。
那是来自于男人内里的气势。
真的很吓人。
“不会无聊,我陪着你。”卫泽岩安慰道。
“”陶冉便不再说话了。
这霸道又不可一世的男人做的决定,难不成她还能改变。
反正在卫家也是无聊,在哪里都一样。
车子很快就驶入s市的地标建筑大厦。
卫泽岩牵着陶冉去到五十七楼的总裁办公室。
秘书和助理一字排开的站在卫泽岩的面前,为他汇报今天的工作。
整个回报时间持续了十多分钟。
陶冉听得脑袋就大了,却看到卫泽岩只是面色清冷的颔首。
等到卫泽岩去开早会,诺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陶冉一个人了。
她百无聊奈,看着茶几上摆放着的小点心,也没心思去尝一尝。
她站起身,立在明亮的落地窗前,微微偏着头。
这是五十七楼。
从楼上看下去,根本就是人畜不分。
真不知道修这么高干什么?
但陶冉不得不承认,站在最高的地方,眺望着楼下的风景,很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种感觉还不错。
大概卫泽岩那死洁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吧。
他霸道、不可一世惯了!
陶冉立在窗户边看了很久,她刚想转过身,腰身就被一只矫健的手臂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