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李青竹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武当山脚解剑池旁,迎客童子看见俞莲舟当即前来迎接道:“二爷,您回来了。”
俞莲舟点点头,然后道:“师父和各位师兄弟都在山上吗?”
迎客童子点点头道:“这几日师祖和各位老爷都在山上等候二爷归来,对了,前几日有一位小兄弟上了山,师祖和各位老爷这几日很是照顾,二爷知道这是什么人吗?”
听闻儿子无事,张翠山和殷素素都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相信赤凰的能力,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有此担心也是正常的。
“哪来这么多问题,闲来无事自去练功,碎嘴可没什么好处。”俞莲舟笑骂了一声便转过头对张翠山和殷素素说道:“五弟,弟妹,且随我上山拜见师父吧。”
张翠山显得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却是有些近乡情怯了,十年没有见到张三丰了,不知道他最敬重的师父变了多少,身体还好吗?
想着想着,张翠山的眼睛不觉湿润了,殷素素理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的心中又何尝不忐忑呢?她可是明教白眉鹰王的女儿,被所谓的正道人士称作妖女,她很是担心张三丰会不会接纳她。
李青竹走过去拍了拍张翠山的肩膀,轻声说道:“都到家了,回去看看吧,师兄应该很想你的。”
“嗯。”
张翠山哽咽的用力点了点头,却没防备滴出一滴泪水。
大家都没有笑话他,因为每个人都能理解他的感受。
没有让人通报,四人就这么踏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武当山大殿。
明日便是四月初八了,张三丰心里对生日其实没有多大的期盼。他一生之中过生日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每一次都叫他难忘。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不爱过生日,这一次若不是百岁寿诞太过重要,被众徒弟推搡得实在没法推却。张三丰才决定办这个寿宴的。
一是难得弟子们一片孝心,张三丰不想让他们失望,二则是在这个时代能享百岁寿龄实在是难得,同时几年前其忽然悟到的太极功现在已经差不多大成,从此武当一派定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当不输于天竺达摩东传的少林派武功。
而说起太极功。若是按照原本的展轨迹,张三丰应该是近些时候对太极的研究才有些许眉目,可是李青竹在幼时不止一次跟张三丰提到太极的一些理论,而且九阳神功里面也有着一部分和太极功相通的理论,是以张三丰能在几年前就开始悟到太极而现在就大成,李青竹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可喜的地方虽多。可悲的地方也不少,一想起当年响当当的七位弟子,如今一残废一失踪,张三丰心中不免有些悲戚,虽然爱徒之子传回消息称张翠山无事并在回家路上,可是张三丰依旧还是有些担忧。
微微叹了口气,一声清啸。衣袖略振,两扇板门便呀的一声开了。张三丰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别人,竟是十年来思念不已的张翠山。他一搓眼睛,还道是看错了。张翠山已扑在他怀里,声音呜咽,连叫:“师父!”心情激荡之下竟忘了跪拜。
张三丰活了一百岁,修炼了八十几年,胸怀空明,早已不萦万物,但和这七个弟子情若父子。陡然间见到张翠山,忍不住紧紧搂着他,欢喜得流下泪来。
“翠山,翠山,真的是你吗?”
张三丰激动得几乎说不出清楚话。他这些年来无数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每当梦醒时分,他都哀伤不已,多么希望梦境变成现实。
如今现实当前,他又害怕这一切都是梦了。
“你又不耳聋眼花,眼前这紧抱着你的可不就是你最心爱的弟子吗?”
李青竹看着这一幕鼻头竟然也有些酸楚,他也被张三丰和张翠山之间的师徒情给感动了,只是他好久不见张三丰,第一句话便是调侃于他,这却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特殊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张三丰闻言看了过去,现是李青竹,顿时喜道:“师弟?!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张翠山此刻已经满脸泪水,如今见到多年不见的师父本身便是激动之事了,再听到张三丰如此失态的话语,他心中更是感动和内疚。
身为武学泰斗一派宗师的张三丰,如今为了他这个失踪十年的弟子竟然变得如此失态,可见张翠山在张三丰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张翠山好不容易回山,张三丰想好好听听他这些年的经历,反正徒儿已经回归,也不急于这一时,是以他让俞莲舟去召集其他几个弟子还有张无忌去真武大殿候着,自己梳洗漱沐,换过衣巾之后,便前往了真武大殿。
大殿之内,武当七侠俱在场,张无忌也在张翠山的身边,唯独殷素素待在大殿外呆着,原来他们夫妇都担心张三丰不待见殷素素。
李青竹对于张翠山如此死脑筋实在是无奈,不管他怎么劝,这夫妇俩竟然死了心的先要禀告一番。
李青竹无奈,干脆直接陪着殷素素站在殿门外,免得殷素素一个人心里不安。
“师叔,多谢师叔体谅。”
殷素素明白李青竹的行为,是以非常感激李青竹,这一路以来,她已经从俞莲舟嘴中知晓了李青竹的传奇一生,眼前这位长辈不仅仅只是一位年纪辈分奇高的人,他还是天下第一帮丐帮的帮主,能够得到他的承认,殷素素明白这对于自己和张翠山的婚姻地位有多么的重要。
“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何,我能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翠山,如今你俩已经在一起,还有了孩子,只要日后日子过得好,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那师兄亦不是迂腐之人,放心吧。”
李青竹轻声宽慰着殷素素,让她安定了不少。
果然,没一会儿莫声谷便欣喜的从殿里跑了出来,先是向李青竹鞠躬行礼道:“师叔,师父请师叔和五嫂进殿一叙。”
李青竹闻言轻笑道:“我说的吧?翠山就是多事。”
殷素素心下一松,当即展颜笑开,今日是大喜之日,莫声谷心下也是开心,听得李青竹责怪张翠山,心里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觉得五哥实在是小题大做,咱师父一向开明大度。
李青竹率先跨入殿中,武当其余六侠皆恭敬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叔。”
李青竹挥手示意他们免礼,直接对张三丰笑道:“师兄,几十年不见,你教徒弟的水准是越来越低了,怎的教出如此一个顽固不化的弟子,哪有把自己媳妇赶到殿外的道理?”
听了李青竹的话,张翠山脸色羞红,不敢抬起头来,其余六人却是打趣的看着他,都没有怪罪李青竹说话不客气,毕竟李青竹是长辈。
“呵呵,师弟啊,你几十年不见踪影,江湖之中盛传你已去世的消息,我从来不信,今日能与你相见,我这寿诞也过得圆满了。”
张三丰心下开心,充满了感情的对李青竹说道,遥想当年,张三丰的第一个生日便是和李青竹一起过的,如今百岁寿诞这么一个重要的生日,能够再次和李青竹一起过,当真是开心至极。
李青竹和张三丰是几十年的师兄弟,两人的感情默契皆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听了他这句话,李青竹也被触及到了内心深处,颇为感慨的说道:“九十多年了,我俩从顽童变成了老头,现在的江湖是年轻人的世界了,喏,你的徒媳,殷素素,是个不错的孩子。”
说着,李青竹便把身后的殷素素让了出来,殷素素也当即拜道:“徒媳张殷氏拜见师父。”
张三丰听他口称张殷氏,心里非常开心,这说明殷素素是真心把自己当做是张翠山的人,是武当的人了,他连忙虚抬双手道:“快快起来。”
殷素素也应言而起,张三丰笑呵呵的看着殷素素说道:“日后你便是我武当派的媳妇了,我翠山徒儿武艺虽好,可是生活却极是邋遢,哪个不随却是随了我,往后还要劳烦你多加费心了。”
殷梨亭和莫声谷听后俱是偷笑不已,他俩跟张翠山关系极好,是以张翠山生活邋里邋遢之事他们知道得尤为清楚。
张翠山听了张三丰的话后尴尬不已,哪有把这话说出来的,况且自己儿子还在场呢。
殷素素听了张三丰的话后欣喜不已,知道张三丰是真正接纳她了,当即应道:“这是徒媳妇应该做的,还请师父放心。”
张三丰满意的点点头,却是彻底放心了。
李青竹见他们认亲认得差不多了,便出言道:“师兄,明日便是你的百岁寿诞,因为翠山和素素的归来恐怕不会那么平静,需要我帮忙吗?”
张三丰听后难得的显露出霸气说道:“师弟暂且先替为兄压阵,我武当虽中庸,却也不是好欺负的,若是明日真有人不客气,老道亦会告诉江湖中人,武当派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