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开发现在进行到关键阶段,减租减息就是我们现阶段的主要内容,我们不能失败,失败了,我们三年来辛苦工作取得的成绩将全部化为泡影,我们通过三年努力聚集起来的力量将涣散,社会将回到原来那种僵化散漫的状态,党风将继续堕落,我们将重新回到那任人欺凌的境地,”庄继华在一开始就提出警告:“减租减息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这是调动广大农民积极姓的重要手段。农民是中国社会的主要成员,他们承担了主要的赋税、兵员,他们生产出粮食,保证国家需要,他们将组成一支雄壮的威武大军,没有他们参加的革命都是不成功的革命,不彻底的革命,…
我们的是敌人不是明面上的敌人,他们躲在暗处,到今天我们有两名队长,七名队员牺牲,二十二人被打伤。敌人向我们发起了猖狂进攻,那么我们怎么办呢?只有一个办法,更坚决的还击,更无情的还击。不要以为我们有退路,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战斗,勇敢的战斗,更充分的发动群众,更大胆的发动群众,用群众的力量强迫他们让步,强迫他们减租减息。
同志们,要警惕,敌人会以各种手段对付你们,以暗杀恐吓你们,以金钱美色拉拢你们,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对抗这些手段的方法就是加强党姓,提高自身的觉悟,以坚强的组织和意志战胜他们。
……无限风光在险峰,同志们,我们正处在半山腰,我们正在接近那无限险峰,就要欣赏到险峰之上的无限风光。同志们希望就在前面,如黎明前的太阳,正欲喷薄而出!”
第二天,御用报纸《渝州晚报》头版刊登了庄继华的《全力反击敌人的进攻》一文,文章以宏大的气魄号召全体人民展开减租减息运动,直接把反对减租减息者当做敌人对待,文中透露的丝丝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渝城新闻界一时失声,随即在滕杰主持下展开全面宣传攻势,坚决支持政斧减租减息,全力反击地主劣绅进攻的文章铺天盖地,渝城大学救国会组织学生上街游行,支持政斧。
庄继华在政斧工作会上,要求唐纵李浩一将力量转到对付袍哥和地主上来,同时定下对袍哥的方针:团结开明上层,争取下层,坚决打击顽固上层。
早就积满愤怒的各地工作队开始规模宏大的反击,所有没有执行减租减息的地主均被惩处,葛兰镇袍哥老大被勒令交出凶手,在唐纵亲自逼迫下,逃到涪陵的鬼老六被抓回来,然后根据他的交代,葛兰第一大地主吴树普被捕,随后枪决,家产被抄没入公,其子潜逃川外。
运动铺天盖地而来,气势令人窒息,血腥味越来越浓,仅长寿一个县就有十几颗人头落地。聪明的士绅开始主动减租减息,这些士绅随后就被团结进入县参议会,成为挂闲职的政斧官员。
“杨森都向我求情了,他的部下很多都是川东地主,军队开始出现不稳,文革收手吧!”杨永泰从成都回来后,立刻找到庄继华要求停止这种暴烈的行动。
“还不到时候,”庄继华冷冷的说:“杨子惠由我来对付,你不用担心,四川开发公司在,无论杨子惠还是刘湘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杨永泰指着庄继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冒险!刘湘是在把杨子惠当枪使!”
“我知道,刘甫澄自己不出面,就说明他深知其中厉害,他要把我惹毛了,老子把四川开发公司停了,让他们都喝西北风去!”庄继华毫不含糊,他现在根本不怕四川这些实力派,中央军就要入川了,他自己手上还有一万多人,而且渝城十六县的预备役能在一周时间内拉出万人,一个月内拉出五万人,兵工厂的库房里还有三万多支枪,上百门大炮,就算他们全军而来,他自信也能守一个月。有这一个月,薛岳就算爬也能爬到成都。
“可你知不知道,川西剿匪需要这些人,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向委员长施压,你说委员长会不会让步?”杨永泰靠近庄继华几乎是蚁语般问道。
这句话刺中了庄继华内心的担忧,他略微犹豫一下才说:“减租减息我是跟校长汇报过的,他没有反对,他是支持我干的。”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明显透着不自信,杨永泰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说中了:“文革,说实话我很看重你,我一直认为你的思路很清楚,能够把握住自己,可这次是怎么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轻重缓急的道理,压一下,然后松一下,不要把弦绷得太紧,有时候退一步效果会更好。”
庄继华沉默了,他知道杨永泰说的没错,红军撤围会理之后,迅速攻克德昌,而后从西昌远郊绕过西昌,攻克泸沽县城,刘文辉刘湘急忙调集部队向富林泸定集结,准备堵截红军向成都的进攻,可红军却掉头向西北,经冕宁进入彝区。
“委员长,已经电令刘文辉加强大渡河渡口的防御,特别是泸定县城。这个时候正是剿匪的关键时刻,刘湘他们要真的向委员长提出,恐怕…,不如现在就采取主动。”杨永泰娓娓而谈,庄继华的心思却被他口中吐出的泸定二字所吸引。
那座桥,唯一的生路,蒋介石居然让刘文辉重兵驻守?这是怎么回事?
“校长认为红军会走泸定?”庄继华忍不住问道。
“不一定,不过委员长却是下令,让刘文辉派出重兵进驻泸定,同时炸毁泸定桥。”
这简直犹如一个霹雳在庄继华头顶上炸响,炸得他眼冒金花,炸毁泸定桥?那共c党不就完了?历史改变了?
庄继华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犹豫的问:“炸毁泸定桥?”
“嗯,”杨永泰没注意庄继华神态的变化,他还是想继续劝庄继华暂时退让:“让刘湘和刘文辉他们去打吧,薛岳在后面已经追到西昌了,距离红军也就几天路程,石达开之败将重演。”
庄继华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杨永泰却会错意了,他以为庄继华已经意动,便趁热打铁的说:“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击,那些地主劣绅已经知道教训,谅他们也不敢再与工作组对抗了,现在正是把减租减息纳入正轨的时候了。”
“好吧,”杨永泰苦口婆心的劝解,终于让庄继华点头:“以后的过程就用法律来解决,取消工作组执法权限。”
“好,”杨永泰满意的笑了,他立刻适时进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听说你添了个千金,走,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这小丫头片子,整天睡觉,晚上精神却好,闹得人不得安宁。”庄继华心不在焉的说。
“哈哈,你现在知道当父母不容易了。”杨永泰笑呵呵的说:“走吧。”
两人走出市政斧,可庄继华心思恍惚,那座桥的消息太震撼了,让他的心思现在还很混乱。
“小心!”走在前面的伍子牛忽然急退两步把庄继华拦在身后,驳壳枪唰的出现在手中,抬手就把左面出现的一个戴草帽的汉子打到,随后伍子牛枪口平移将他身后的两人打到。
突如其来的枪声立刻把市府大院惊动,大院中的人群立刻惊叫着奔逃,四周冒出十几个手持短枪的大汉,他们奋力向大门的那群人射击。
三个卫士的反应很快,伍子牛的声音刚出来,他们就拔枪在手,其中两个从特种部队调来的卫士,更是不得了,他们飞快打到四人,自己却几个战术动作就闪到立柱之间。
伍子牛把庄继华扑到在花坛旁边,密集的弹雨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文革,救….我。”正在紧张时,传来杨永泰虚弱的声音,庄继华不敢冒头,无可奈何的听着杨永泰的呻呤。
弹着点一点一点的逼近,伍子牛也不敢抬头,只好举枪盲打,幸好他首先打死了从侧面过来的三个杀手,庄继华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北平被暗杀,现在居然在老巢还被暗杀,“给我一把枪!”,他怒气冲冲的叫道。
可是没人理他,伍子牛干脆压在他身上,双枪射出猛烈的火力,迟滞杀手的行动,现在希望都在鲁瑞山身上了。鲁瑞山是先出来的,他带着两个人去取车,听见枪声自然会回来支援。
果然从杀手们的侧面传出枪声,几个正奋力射击的杀手应声倒下,枪火之间,闪出鲁瑞山粗壮的身影。
受到侧翼打击,杀手的压制火力一松懈,伍子牛一跃而起,双枪轮流开火,躲在立柱间的两个卫士也趁机加强火力,两边压制的结果,杀手有些慌乱了,他们边打边退,伍子牛却没有追,而是拉起庄继华,抓着他向楼里冲去,庄继华一把挣脱他,反身把杨永泰抱起来就跑。
袭击时短暂的,庄继华他们冲进市政斧大楼后,杀手们也开始后退,庄继华随即感到奇怪,已经过去五六分钟了,为何大楼的警卫还没出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