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远处天空陡然惊雷滚滚,四方云海聚集,不消片刻,整片大地已经笼罩在阴影之下,又过四五个呼吸的功夫,电闪雷鸣,宛如末日将至,如此景象,不光是妖族众人,就连惊鸿小界的修士都一个个整个的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莫非是……”元乾仰天翘着胡子,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其他两位掌门也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曹兄,这是……?”鱼生不知何时来到曹本寂身边,只听对方虔诚的念了声佛号,苦言道:“这恐怕是传说中的天劫……”
“天劫?!”鱼生惊讶的合不拢嘴,据他所知,元婴之下,包括元婴都是无法引来天劫的,难道有超过元婴的大能降世?想到此处,鱼生不漏痕迹的看向广场上的雕像,瞬间呆若木鸡。
曹本寂察觉到鱼生的脸色,同样顺势望去,原本相当平静的脸上不由抽动一番,口中急念佛号躬身行礼。
只见那雕像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表情虽有木讷,却比之前逼真了许多,尤其是那双充满灵气的眸子,总有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感觉。
“唉~”一声悠扬的叹息之声传进所有修士的耳里,几位掌门率先反应过来,惊讶之余慌忙跪倒在地,只听元乾匍匐高声呼喊道:“恭迎上祖!”
众弟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见三位掌门都毫不犹豫的下跪,哪敢怠慢,刹那间跪倒一片,有些是自己跪的,有些则是被吓的腿软,不过那一声:“恭迎上祖!”却是由心而发。
“上祖?”鱼生单膝跪地,这个称呼不由使他联想到许多,面前雕像给人的压力并不大,但是威严却使人深深的折服。
“今日乃何年何月?”
雕像的轮廓模糊出一道人影,看不清面孔,声音却如洪钟,使人不敢违抗。
元乾忙不迭的拱手道:“今乃惊鸿历万八年十月!”
“惊鸿历?原来如此……都过了这么久了吗……”雕像语气略带惆怅,满是灵气的眸子望向天边,刚好对上妖族大军,逾墙首当其冲,然而只是这匆匆一眼,雕像便不多看,低头在众人身上扫视一番,说道:
“此乃劫数,罗天大醮也救不了!”
此言一出,满场修士大都露出绝望之色,有些心理能力差的,已经抽泣起来,三位掌门更是面色煞白不知所措,等待对方的下文。
妖族一方,一位圣使心惊胆战的来到逾墙身边,嘴唇颤抖的问道:“大人,要不……要不我们撤吧?”
此妖话还没说完,一只猩红的手掌便已经刺穿其胸口,逾墙若无其事的吞下从对方胸口掏出的妖丹,众妖噤若寒蝉,再无人敢提撤退之事,见此,逾墙这才满意的点头道:
“装神弄鬼!且不说他下不来,就算他真的能下来,也未必是本尊的对手!你们看到那些天雷了吗?”
“看……看到了!”身边的几位妖族圣使唯唯诺诺的回道。
逾墙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此乃天劫,每一界都有每一界的法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此人若真是真身而来,这滚滚天雷必将落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犯此忌讳!”
众圣使闻言面色一喜,有些大胆的已经上前了两步:“大人,此人到底是何来历?”
逾墙眼睛突然一眯,那妖的脖子慌忙缩了回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本尊不是说了?只是装神弄鬼之辈,我们在此静观其变便可!”逾墙说完,索性盘膝坐在一座山头,当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
灵光围绕的雕像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显能够看到那双眉毛皱了一皱,又慢悠悠的回首说道:
“时间不多了,你们都随我去吧!”
“去?去哪里?”三位掌门愣了一愣,雕像却没再多言,而是不紧不慢的再次打开手中的木盒,张嘴默念几句,木盒中的灵光再次冲天而起,直接在云海中冲出一个洞来,洞中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通往何处。
雕像昨晚这一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着众人说道:“今日是尔等劫难,亦是尔等机缘!”
话音刚落,雕像手掌平铺而下,众多修士身体中的灵光骤现,裹夹着众人的身体向上飘去。
流云儿刚刚来到鱼生身边,却见满场众人并非所有修士都被灵光裹夹,鱼生就是其中之一,剩下的那些要么是修为还未至筑基,要么是身在筑基却年事已高,鱼生心中瞬间明白,并不是所有修士都有对方口中那所谓的“机缘”。
不多时,流云儿仿佛也明白了什么,开始拼命的挣扎,口中好像在呐喊着什么,却听不到声音,其撕心裂肺面容深深的触动了鱼生。
二鬼同样挣扎,表情极度扭曲,却和流云儿一样说不出话来,鱼生甚至看到静音同样哭的梨花带雨,白舞阳握紧了拳头,流莺儿面色复杂,元乾一脸的歉意,妙音和龙须别过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瞬间,鱼生突然感觉自己并非孤身一人,不管是友是敌,终是他人生的一部分,一腔情感最终化为一声拱手呐喊:“诸位!人生何处不相逢?!”
就在此时,鱼生突然看到不断上升的曹本寂冲着他低语一番,虽不能传音,用的却是口语,鱼生嘴角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流云儿擦干了眼泪,二鬼重新振奋,曹本寂淡然的行了个佛礼,白舞阳挥剑致意……形形色色的人最终宛如天上的星星,闪烁着消失的无形无踪,雕像再次化为了雕像,徒留满地“老弱病残”哀嚎叹息。
但其中有这么一位青年,他目如星辰,从容不迫,提剑缓缓走向山下,远处亦有一道目光,灿如日月,满怀着期待。
“原来罗天大醮,只是个选材的形式而已……”山岗上的青年,秀发无风自动,斜倚在一把巨剑之上,他突然拔出口中的狗尾巴草,愣愣的看了半天,会心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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