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们呢?”她才不好意思直接问裴珩去了哪。
“两位王爷和将军已经启程回朝了,至于裴大人,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外面,就等着姑娘了。”
什么?她看了看时辰,果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
裴珩此时正在马车里看书,回想起昨日,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看了看时辰,不禁感叹她可真能睡,不过再想想,可能真的是累了。开战这些日子,真的没少苦了她,没日没夜的照顾伤员,所以他便让那些侍女不要打扰她,等她睡到自然醒再洗漱启程。
“大人,林姑娘来了。”
他听了,说了一句嗯,随后便听到他们在外的谈话。
“林姑娘,大人在里面等了很久了。”
她刚要说话,便听到里面的人说:“还不快过来。”林佩玖看着楚景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上了马车。楚景一脸会意,开始驾着马车回朝。
林佩玖进去便看见他坐在榻上若无其事的看书,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裴珩放下书,抬头看着她笑了,随后,便牵住了她的手往怀里一拉,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我看你挺累的,想让你多睡会。”
她一时语塞,脸不禁一红,嘟着嘴似在撒娇一样,“那也不能纵容我睡到所有人都走了啊。”
他把她放到旁边,一本正经道:“那是宠,不是纵容。”说完,便俯下了身子,林佩玖向后退了退,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娇嗔道:“外面有人呢。”
裴珩怯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又在她脑门弹了一下,“想什么呢,你脸上有东西,我给你吹吹。”
她才不信呢,林佩玖起了身,规规矩矩的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看书。
马车行了五日左右,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熟悉呢就在于这里是西净城,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却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的,这就是陌生之处。
裴珩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走进了瓦制的房子里。
“这是哪啊?”她忍不住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都不会先回宫述职的吗?”
“不用,交给王爷了。”
楚景在外候着,他们就径直走了进去,越接近房子越是能问道一股饭菜的香味,竟然有肉的孜然香味,她简直不能自拔了。难不成这里是一个饭馆,但仔细想想,哪家饭馆开在这深山老林里还这么冷清啊,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进去看到了那个人。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老人,至于有多老,裴珩没跟她说过,但他看起来就跟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样。他穿着一席白衣,站在灶台前却丝毫不沾染污秽,乌黑的头发半披着,后面用一根白玉簪子轻轻绾着,他始终低着头看也没看他们就知道他们来了,还说:“你这样突然袭击,若不是正赶上饭点,还准备让我以空待客吗?”
裴珩领着林佩玖走过去,语气中尽是尊敬,“师父说笑了,徒儿今日也是突然想起来,才贸然来拜访,怕是扰了师父清修,还请师父莫责怪。”
师父?哦对,当初在西净是听说过,他的师父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叫什么......长弈仙人。虽然她第一次听这个名字时,就觉得这位应该是个招摇撞骗的道士,毕竟叫仙人的都多少带点迷信。可如今一看,倒是和她想的不一样,哪里是个道士,明明是个美男子,还是个......瞎了眼的.......她看着他的眼睛紧闭着,就感觉有点不妙,果然......
“徒儿带了人?”长弈放下手上的刀具,走过来笑着说道。
“是。”
“是个女人。”长弈仍是笑道。
“是。”
“是她。”长弈还是笑道。
“是。”
一连三个是,他们在打哑谜吗?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是她??他不会认识她吧......
“姑娘叫什么?”长弈问道。
林佩玖看了眼裴珩,规规矩矩的说:“小女子名叫林佩玖,彼留之子,诒我佩玖。”
“林佩玖......好名字,家在何处,年几芳?”
林佩玖一时间被问得不知所措,只好如实答来,“家至郢都,芳龄二十。”
二十,时间刚刚好。
“那......”他还没问出口,便听到裴珩叫了一声:“师父。”
长弈笑笑,随即不再问下去,“好,好,你护短,也不再听师父的话了。”
“师父何出此言,徒儿这不是找到了就带过来给您看了吗?”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那就带着这位姑娘到前厅坐着,我做好了饭叫你们。”
林佩玖走了过去,急忙说道:“我也会做饭,我帮您吧。”
长弈拿起刀开始切鱼,见那小姑娘这么说,随即笑了,“你是客,哪有让客动手的道理,化栖,还不赶快。”
裴珩听言上前去拉着她走开,路上还不忘跟她说:“他是个迂腐的老怪物,这些关乎礼仪道德的东西,我们还是遵从吧,他一个人能应付得来。”
老怪物,他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啊,“可......”
见她吞吞吐吐,他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很久之前就瞎了,现在早就习惯了,不然你以为他一个人怎么在这活下来。”
林佩玖敛了气,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可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的救命恩人,一个比我父母还重要的人。”他顺下眸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
林佩玖见他不说话了,也就没再问下去。
裴珩还记得他转世后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双目失明的,他问他,他只不过云淡风轻的说:“跟你的味觉一样,不过我失去的是双眼。”
是的,冥府有冥府的规矩,你从冥府里换得了你最想要的东西,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他只不过是味觉,而钟情却对他那么狠,夺走了他的双眼。那一刻,他觉得,他欠他的,是再也还不清了。
这种伤害伴随着你的出生,是早已根深蒂固的,量你妙手回春,用尽世间最好的药,也不可能医治好,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对待他没有味觉这件事从来不强求,不伤感。也是在知道她很在意这件事之时,就在那医书上添上了那一页。世间哪有避念珠莲,不过是他为她幻想出来的罢了......她还傻乎乎的到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