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书锦被姜从敖带回了别院,一路沉寂得过分。
此时姜从敖心底尽是悔意。祝家同荆家想对祝书锦这个大小姐不利,清儿的想法太过单纯,带她去祝府,不过是想让她看清楚祝书锦这个身份,在京城这个地方已是行不通了。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即是改头换面,一朝暴露便会惹来无穷无尽的祸患。
可清儿这会被他护在怀里,却像置身冰天雪地中,身子不自觉的打着哆嗦,让他心里万分难受。
姜从敖让下人将热水打来,替她擦着额上的细汗,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轻声的安慰着,
“清儿,别怕。”
“我在这。”
“没人伤得了你。”
低声的抚慰仿佛来自原野上的风,轻轻地,又无所不在,吹着她,让她的心神不再躁动,渐渐地安宁下来。
好半晌,埋在姜从敖臂弯里的脑袋动了一下,闷闷地问道,
“师兄,你叫我什么?”
姜从敖见她好了些,玩性起了,白玉般指尖缠裹着布料般丝滑的墨发,爱不释手极了。
“你从来就不是祝书锦,你也不属于祝府。”
“师兄…”
祝书锦听得这话,焉地想起自己不过是占了别人身体的外人,心中划过一丝落寞。秀眉不由的蹙起来,想要坐直了身子。
可,姜从敖偏偏不如她的意,不仅不放,手掌更是深深陷入发间,手腕略微使力,便将她带得更近,近到眼眸中映着彼此。
祝书锦似乎看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那潭底涌动着旋涡,将毫无防备的她卷了进去。
“清儿。”
看着女子迷蒙又可爱的模样,姜从敖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两下。他气息不稳的唤了一声,压制不住地将薄唇贴上了去。
属于男人的气息,排山倒海的压下来,微凉的薄唇在女子的樱口上不断的辗转碾压,携风带雨,一路攻城掠地。祝书锦被太过亲昵的感觉惊醒,脸上润着酡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男人!这男人怎么敢!
姜从敖不但敢,还轻而易举的制住了她的自卫,甚至撬开了贝齿,蚕食她的青涩,将她的惊呼和气息尽数吞没。
良久,祝书锦被热气熏晕了一般,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使不上气力,姜从敖才放过她。
祝书锦又羞又恼,既恼遭人轻薄,更恼自己竟被吻得晕乎乎的,脑子都转不动了!
“我把你当师兄!你竟然这样对我!”
“清儿,清儿,你是忘了,当初天天追在我身后,说喜欢我,让我娶你回家。”姜从敖眸里闪着点点星光,头轻轻地靠在她肩上,暧昧的吐息,“这师兄么,我才不想当。”
“胡说八道。”祝书锦蹙起眉来,伸出葱白的指头,将他的头推下肩去,嫌恶的喊道,“拿开拿开,重死了。”
“清儿啊。”
明明轻薄的是她,偏偏这男人嘴里一直清儿长清儿短,让祝书锦心中不痛快极了。先前的羞意恼意怒意郁结成气,全喷发了出来。
“清儿清儿,谁是清儿,我不认识什么清儿,轻薄人还要打着认错人的旗号,无耻之极!”
姜从敖扳过祝书锦气得偏过去的小脸,皱了皱眉,却又焉地笑起来。
这一笑便失了往日的锐气,如晓月春花,灿烂之极,祝书锦虽知这个四师兄生得一副好皮囊,但从未见他这样开怀的笑过,竟一时看得呆过去。
“你笑什么?”
“清儿,你不介意我亲你,却是介意我口中唤着其他女子的名儿吗?”
“我没…”
“清儿,你是失了记忆,才一直把自个儿当成祝书锦。你可知,祝书锦这身份,是师傅的二弟子?”
“什么意思?”
她不是祝书锦?祝书锦其实另有其人?
“你是师傅最小的弟子,符清。”
“怎么可能”祝书锦瞪他,这天方夜谭的说法未免太过诡异了。“祝府的人,岂会认不出他们的大小姐?”
“祝书锦生母早逝,自小被师傅带到山上,这个小姐于祝家可有可无,又怎么会有人关心她长成了什么面貌?符尘师兄带你下山,送你进祝府,他说你是祝书锦,那你便是那祝书锦了。”
符清。难道她真是符清?
不知为何,她知晓自己不是那祝书锦,不免好受了许多。
她想,若是祝书锦本人,明明冠着祝姓,却遭家亲这般对待,会是哪般的心灰意冷、伤痛欲绝?替祝书锦受了这一遭,也好过二师姐再承受苦痛千倍百倍。
姜从敖在一旁没说话,就静静的瞧着她。秀气的眉,灵动的眼,小巧的鼻,粉润的唇,若说从前的那张小脸可爱讨喜,那现在可谓是清丽无双。
他都喜欢。
姜从敖凤眸微眯,像只邪魅狡诈的狐狸。
符清这时已将祝家的事抛到了脑后,焦距对上了男子的脸,不由的警惕起来,
“你明明认得我,那为何前几次总是黑着脸,不给我好脸色看?”
“清儿同分别时长得不一样,我没认出来。”
“长得不一样...那你凭什么这般肯定我就是符清?”符清眼神中透露出怀疑,“尚不确定就亲别人,下流!”
“清儿,你信我。”姜从敖眼里划过一丝深深的无奈,“我本以为你仍在雾谷中,便没往这方面想,否则你即便是换了千千万万张面孔,我也能将你辨识出来。”
姜从敖握着她的手臂,神色凝然,竟是那般的认真,教她不得不信。符清本就被那个吻乱了分寸,这言语中又有如夹杂千千万万的情愫,这时只觉得极不自在,
“你先放开我。”
“你不信?”
姜从敖凤眸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脸上不加掩饰浮现出浓浓的失望。
“我信!”
符清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露出这样的神色,好像她做了什么恶毒的事一样。这般、这般脆弱的神情,竟然让她有些罪恶和不舍。于是她赌气似的又喊了一句,
“我信了!”
姜从敖眼中原本将息未息的火光一时乍亮起来,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那你也相信你曾那样的喜欢我?”
矜持的姑娘家,怎么可能没皮没脸的求别人娶她?哪怕是这人长得这般好看,也...!
符清羞恼的喊了一声,摔门而去。
“你去死吧!”
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