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嗯?”
符清被一把拎到眼前,与那人正对上眼。
“师兄…”
眼神真的好危险…
她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发虚。但,她被姜从敖转了个身后,视线却正正对上穷凶极恶且越来越近的追兵!符清一惊,猛拍他的肩尖叫道,
“师兄,快走快走!你扛着我,我们先离开这儿!”
“走?为什么要走。”
“你先别问那么多,总之,”
符清急得脸儿通红,因着两人一问一答间,追兵里头脚力好的,已然赶了上来,眼看着,就要越过姜从敖去抓她。
“啊!”
“噗。”
她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叫了一声,但这一声,很快被重物落到地上的声响给掩住了。符清方才根本没看清姜从敖是如何出手的,但只见那打头阵的人“咻”地一声飞出去,再重重落下,这时,更是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哎呀!师兄好厉害!”
符清看得呆了,欢喜地在一旁拍了拍手。姜从敖似乎对她的称许极为受用,点了点头说道,
“知道就好。”
一阵凉凉的秋风吹过,被姜从敖的非凡气势所慑住的追兵们,一步,两步,三步,悄无声息地的挪回了杨公子身边,附在他耳边低语。
“废物!”杨公子听罢,怒火交加的给了那丛仆一耳光,而后以毒辣的眼光直逼符清两人,“你们俩给小爷等着!”撂下一番狠话后,才极不甘心的捂着仍在流血的额头离开了。
“等着就等着!”望着这群人逃离的身影,符清只觉扬眉吐气,“是吧师兄。”
“被人追着跑,好玩吗?”
姜从敖笑得生硬,刻意牵起了嘴角,眼底却没一丝笑意。符清看得有些害怕,因着姜从敖这般模样就跟前世知晓的恐怖玩偶没什么两样,让人心中渗然。
“师兄…你别这么笑,我好怕。”
“怕?你也会知道怕?”姜从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厉声训道,“让你同惊风在城外候着,一眨眼你就诓惊风帮你买东西,自个儿跑得没了影儿!来了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一点都不懂得安分!若是方才我没赶到,你打算如何收场?!”
姜从敖额上青筋暴起,看样子真是被气极了。符清听着这疾言厉色的叱责,自知让师兄和惊风担心了,小脸上满是愧色。
“师兄,我知道错了,”符清喏喏的补了一句,“我这不是想着,有你在吗。”
姜从敖深吸口气,脸色不禁好看了许多。可被一句话取悦这样的事,于七尺男儿来说未免太过丢人,他怎么可能展露在人前?于是仍虎着脸问道,
“若再有下次呢?”
“不会有下次了,”符清赶忙保证道,“我再不偷跑害师兄为我担心了,若是想做些什么,便央着师兄带我去,反正师兄不管哪般拒绝,最后一定会带我去的是不是?”
符清这番话说得直白,姜从敖神情木然,好似风声太大,压根儿没听见这话一般。但心底却暗自有些羞赧,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竟是这般没有原则的人吗?
过了好半晌,连符清都快忘了,自己前头说过什么话的时候,姜从敖才生硬的低低回了一声。
“…嗯。”
“二少,清儿小姐。”
惊风远远见着两人走过来,赶忙迎了上去。但在看向符清时,眼中划过一丝不满。
“嘿嘿,惊风,我回来了。”符清不傻,自然是看得出来的。惊风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对她甩掉自己只身犯险很是不理解。她讪笑了一声,突然闻到惊风手中油纸包里飘出的阵阵香甜诱人的气味,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哎,惊风,你手里拿着的,不会是凤悦斋的金丝软枣糕吧?”
符清在京城的时候,有幸尝过几次那香甜的糕点,那之后,便一直忘不了香糯松软,微甜不腻的口感。
她眼巴巴的看着惊风将油纸包打开,里头四四方方的,金丝勾边,黄澄澄的松软糕点,不正是她念念不忘的金丝软枣糕吗。
“天啊。”
符清小心翼翼的,从还存着些许温热的油纸包中取了一块,迫不及待咬了下去,一脸圆满的模样,把惊风都看笑了。
“看你那不成器的样儿!”
姜从敖恨铁不成钢的低声骂道,一面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块巾帕,轻柔地擦去了她嘴边粘上的糕点渣子。符清似是习以为常,也不觉不自在,消灭了一块,眼瞅着又拿了一块,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两人的自然,倒是看呆了一旁的惊风。
饶是知晓自家主子待清儿小姐宽厚,但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般动作实在是有损二少高大威武的形象呀。
惊风环视四周,望着这熟悉的城池,不由的暗叹口气。想他常年奔波各地,昱升城这个地方,若是快马加鞭一日之内便能到达,可从京城出发时,清儿小姐死活不愿乘坐马车,二少拗不过,便由着她去。一日的马程,硬生生花去了四天时间,他急惯了,倒有些不适应这游山玩水的闲适。
“惊风,这是你特地去买的吗?”
符清吃得欢喜,不由的笑弯了眼,含含糊糊的问道。
“是…”二少买的。
惊风正欲老实回应,但被主子眼神一扫,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符清这么一听,只当是惊风买来的,心里更是愧疚了几分。
她欺瞒他偷跑开,害他失了职,也不知他有没有挨师兄的责骂。惊风不但没得怨言,还特地去将金丝软枣糕买来,给她压惊。惊风待她这般真心实意,她竟次次利用他的信任来戏耍他,她真的很对不住惊风。
姜从敖好似想到了什么,立刻声厉色荏的喝道,
“惊风,你下次若再是连个小丫头都看不好,我也不想留你了。”
“师兄!”
符清一听,急了,扯了扯姜从敖的衣袖,两人立刻往一旁走了数十步,同惊风离远了些,才停下。惊风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
“师兄,你别怪惊风了,是我不好。”符清不想连累了惊风,诚恳的认着错,“你不要责罚他好么?”
“我从不留无用之人。”
“师兄,”符清嗓音如糯米一般,故意又软又黏,扯着衣袖左晃右晃,娇气的问,“好不好嘛。”
符清从前有演过娇滴滴的小姐,撒娇示弱还不拈手即来,只是对上这个人,扭扭捏捏的动作做着做着,自己倒先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