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美女是祸水图大逑回到海南后,每天都与兰小姐保持电话联系。有了几十万元钱作后盾,有了一个可人的姑娘在远方用心灵呼唤,图大逑以往脸上的晦气一扫而光,经常嘬着嘴唇,吹起莫名其妙的口哨曲。三天后,他得到兰小姐的通知,她说要陪谢经理去郑州出差,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那时再通过电波给他递上热吻。
这段时间里,贾勿亏几次催问货物是否运抵。图大逑不敢怠慢,隔三岔五地向港务局打电话,最后得到肯定答复,沥青已经运到,但收货人不是远方,而是另外一家建筑公司。并且发货单位也不是达利公司,而是广东省石化公司。
图大逑闻言,惊出一身冷汗。不可能吧,他想,每个环节都是我亲自监督着办的。他带着大票、单据,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港务局货运处,那里的工作人员仔细验看了他的所有单据,宽慰说,抵港的可能不是你们的货吧。图大逑微微放了点心,与工作人员赶到码头实地查看。这一下不看犹可,一看顿时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进海里去。码头上卸货的船只,正是那天与兰小姐一起在番隅看见的“岭南号”。
理智告诉他,他已经中了某种圈套,但感情上,仍抱着一线侥幸的希望。回到琼州,立刻打长话到广州港务局查询,对方回答这几个月虽运过一批沥青,并没接收达利公司任何委托。图大逑赶紧打达利公司,接电话的回答说达利公司几天前已经搬走,现在这里是另外一家公司的办公本部。图大逑又发疯般地往旅馆经理办公室打电话,经理反复向他解释,达利公司在该旅馆是临时租用一个月办公,现在一个月未到,他们就已搬了出去,至于搬到什么地方,旅馆方面并不知道。
所有该问的地方都问了,所有该找的人却有两个关键者不知所终,图大逑又气又怕,彻底绝望,在写字间的椅子上瘫成一堆烂泥。
上当的消息在远方公司各部门不径而走,蓝姬气得鼻子发歪,气势汹汹地闯进图大逑的写字间,当着贾勿亏和几个中层干部的面,一气扇了图大逑十几个耳光,然后铁青着脸向贾勿亏发令:
“你,亲自到市检察院报案,叫他们把那几个骗子全部给我抓起来!还有,”她弯腰一拂,把图大逑桌上的办公用具打了个秋风扫落叶,悉数落到地下,“叫他们决不能轻饶了这个间谍!”
由于蓝姬身份特殊,涉及金额又很重大,检察院不敢怠慢,立即立案调查,先传讯图大逑,然后星夜派人赶到广州,与当地检察机关配合,经过几天努力,终于弄清了基本情况。
达利公司是半年前才注册成立的公司,当时注册资金两万元,主要经营干杂食品的批发零售,法人代表姓龙,叫龙大发。大概二十多天前,就是图大逑去广州的前几天,达利公司才在这个旅馆租了几间房子办公,租时付了旅馆一个月房租,搬离时未到一月,旅馆因此没有过问。
远方的二百多万货款进入广州某银行时,分解成了两个户头,其中三十四万是以图大逑私人名义存入,几天后,又手执身份证将其统统提走。另外一百八十多万进入达利公司帐户,第二天又被人划拨到一家电子公司帐上,全部买了大屏幕彩电和影碟机。
再进一步调固查,发现就在其后几天内,全市有几十家经营家电的商号,都用现金购进了一批比厂价还低百分之十的彩电和影碟机。很明显,达利公司将自己买的一百八十万电器,利用压价销售现金支付的办法,迅速分售给了几十家电器商行,用最快的速度洗了黑货卷款而逃。现在,广东省公安厅已对谢满之、龙大发、兰静三人发布通缉令。图大逑在货场看到的沥青根本不是达利公司的,大票和提货单都是伪造的,当时图大逑如果到港务局去当面核对一下,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检察院传讯图大逑,图大逑对那三十四万元回扣供认不讳,并声明自己并未拿走一分钱,因为有人手执身份证去银行取款时,他正坐在琼州的办公室内,这有多名远方职员作证。
检察官分析。一定是兰静与图大逑耳鬓厮磨中抄下了的图大逑身份证号码,然后在另一个男人配合下,找广州的制伪窝点重新制造一个身份证,银行见领款人与身份证上的所有项目相符,就按正常手续付了款。
尽管如此,图大逑与兰静暗中勾结已构成犯罪,加之又有与达利公司合谋诈骗的嫌疑,被检察院收审。
图大逑大喊冤枉:“我只想吃一点回扣呀!”他在被检查机关带走时仰脖大叫,“我没有与达利一起参予诈骗啊!”
蓝姬在总经理室冷眼看着。衰仔,她愤恨地想,你拿了的要给我支出来,吃进了肚子也要给我吐出来,资本主义与你们社会主义的最大不同,就是白吃了别人的东西要他妈上绞索!
贾勿亏在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鞍前马后奔忙,既随时安抚蓝姬,又不忘对图大俅悄悄寄予同情。生意虽是他鼓励图大逑去开拓的,但前有向蓝姬的请示,后有不断的汇报,他没有一分擅自作主,没有一分不合程序之处。所以这件事闹得再大,也不会有一滴水溅到他的脚上来。
图大逑被公安机关收审的当天晚上,贾勿亏独自去一家偏僻的小酒馆喝酒。他喝得很多,简直称得上鲸吞豪饮。邻座的人都不明白这个年青人为什么会一个人这么喝,但他们能看明白一点,这就是:这年青人喝酒不是因为悲伤,而纯粹是为了高兴!
与远方职员吃官司的情形相反,南方的日子却反而好过些。省建行、检查院、监察局三家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在吴杏儿与裘有劲的问题上没抓住任何把柄,琼州市建行在三亚的那块地皮是应该卖,卖给自己停薪留职的职工不算错误;价格上,琼州市建行没有赚到大钱,但土地买卖确无国家规定价,因此不可能据此给裘有劲定罪;南方在买地的贷款和卖地的付款之间打了个“时间差”,不过这种运作方式既未伤害国家利益,又没扰乱金融秩序,其他许多企业也有过类似操作,所以不可能只判南方一家违反了什么原则。
蒋副行长那边更是牢固,不知是他有何等神通、还是用他的神通买通了比他神通更大的上级主管,总之,有关他与南方的联系,各个调查组没有问到一句。
就在这拨云见日的时候,远方被人诈骗的消息传出来了。最先听到消息的是钟洁,她欢天喜地跑回公司,希望吴杏儿仰头大笑,从被人陷害的窘境中超脱出来。谁知吴杏儿听完她叽叽喳喳的讲述,竟会一言不发,没有露出钟洁估计应有的大笑。
钟洁大惑不解:“我说你怎么啦!天大的喜讯你为什么还不高兴。”
“我不相信。”吴杏儿沉重地摇头,“图大逑虽然敢吃三十多万回扣,但绝不敢有偷天换日洗钱诈骗的胆量,我了解他。”
“人是会变的呀!”钟洁大不以为然,“你们当初结婚的时候,会知道他以后会变得卑鄙无耻?”
“算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吴杏儿似在驱赶什么,使劲甩了甩头,把钟洁拉到沙发上坐下,“这两天,”她轻声向她说,“调查组不来了。裘有劲还是行长,蒋副行长也在位置上。看来,这场风波就算过去了。我上午和尚子真商量,为了南方的未来,决定尽快成立南方集团,筹备事宜由尚子真具体负责。但在成立南方集团以前,南方公司内部应该先实行股份制,将公司所有积累,作为股金分配到我们几个名下。我提出平均分配,但尚子真和后来与会的力哥都不同意,说为了不造成股份流失动摇公司根本,要我必须掌握总份额的百分之四十。其余六成,由尚子真、力哥和你三人均分。力哥又提出异议,说他与你反正将来会是一家,份额上,尚子真应该占百分之三十,他和你共占百分之三十就行。这一来,尚子真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也觉得股份应该按每个人头分,现在,想问问你的意见是什么?”
钟洁做出奇怪的样子:“力哥不是说过,等南方有了一定实力走上正轨之后,我和他就自觉离开吗?他为什么还要接受股份?”
吴杏儿一下变了脸,像有人挖了自己的祖坟一样,啪地打在钟洁手上:“你再不管住这张嘴,我叫人把你的舌头割了!”
钟洁呲着牙,想开玩笑,反而更显出一脸黄昏:“我和力哥狼狈为奸,在海口一带臭名远扬,我们参股,会影响集团公司声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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