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柳杨一个箭步,后发先至,横身挡在侯敬堂身前,抬手抓住这名四年级老生准备强行挥向侯敬堂的拳头,强横的身体顺势往前一撞,将对方直接撞飞出去。
这还不算完,柳杨得势不饶人,伸手抓住对方的手往后一拽,硬是把这名正要飞出去的老生拽了回来,随即抬脚凌空一踢,此老生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横胸挡住,却发现根本抵挡不住,身子如同皮球般飞向正在围攻唐虎的两名同伴。
另两名老生中的其中一人见势得早,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飞快闪身躲到一边;而另一名正在全力攻打唐虎,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人肉沙包’砸了个正着,翻倒在地。
被柳杨那样一拉,先前对付侯敬堂的老生手臂早已脱臼,而后那一踢更是令他浑身巨痛不已,躺在地上惨叫连连,一副站不起来的样子。
应接不暇的唐虎并没看清眼前发生了何事,但是与柳杨站在一起的侯敬堂原本挨打的时候就高度集中着注意力,柳杨的这一系列手段却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万金和柳杨都很厉害,但是没有想到会厉害到这一步。
前者此时正在以一己之力单挑一名武师,后者同样能把武师当皮球踢,只是眨眼工夫就将其半废,解除了三人的困境。
这两个人,是什么样的怪胎?
侯敬堂在内心震惊无比的同时,眼中也满是火热。因为他们两个非但不是自己的敌人,反而是与自己同在六班,共同进退的同学!
“杨哥,你们两个比我想像中强太多了,厉害!”唐虎拉着吴菲菲来到柳杨身旁。
虽然刚才发生的事他看得并不十分清楚,但是以现在这样的情形,他再怎么愚钝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自己刚刚还夸下豪言要在五年内赶超二人,现在看来,那真是个对自己极大的挑战啊!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力气大而已。”柳杨谦虚道。
第三名老生看到的比唐虎更多,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旁边地上惨叫不已的同伴,再看了看正在与林子豪拼斗且不分上下的万金,一时间心中发虚,不敢靠近柳杨。
显然,要是再让他如林子豪的吩咐行事的话,他是绝对不干的。
再来?再来与拼命何异?谁没事会动不动就和人拼命?想通此节,他便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对柳杨说:不要伤害我,我是观众。
柳杨见状眨了眨眼,心中一软,并没有追击。
林子豪的手下并不是铁板一块,因为第三名老生当真从此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时,没有丝毫要劝阻第二名被‘误伤’的同伴的意思。
“谁啊!谁偷袭我!”
第二名老生被突如奇来的人肉沙包砸了个七荤八素,爬起来就一阵乱骂,当他看清楚柳杨与唐虎等人站到一块时,立刻猜到是谁在偷袭自己,毫不犹豫地冲过来。
胆敢玩偷袭,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所谓被愤怒冲昏头脑,说的就是第二名老生这样的情况,还来不及奇怪为什么另一名同伴没有跟上来帮忙,他就已经被柳杨拎小鸡一样一把丢了回来。
柳杨原本以为,先前一脚踢飞第一名老生足以震慑旁人,没想到还是有人冲过来,看来倒是自己自以为是了。见对方来势汹汹,他自然不敢大意,使出了全力。
柳承彬对他说过,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自己更应如此。
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名老生比头一名还惨一分,身体飞起来之前还遭到了唐虎等人饱含怒意的各种痛殴。直到以相同的姿势躺在先前那名武士学生身边,隐约看到另一名‘置身事外’的同伴的表情,他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柳杨以极高的效率解决了唐虎这边的麻烦,忽听围观者惊呼连连,遂将目光投向另一边战场,顿时被惊得冒出一身冷汗……
事实证明,以林子豪这种程度武师的斗气,对万金的身体造成的伤害越来越小,不得已,他只能再次与后者进行肉搏。
但是万金的进步速度极快,经过短短半个月的斗气淬体,他的肉体强横程度已在柳杨之上。
半个月之前,他尚需要用沙子偷袭林子豪才得已与之一战;而现在,却根本就是势均力敌的模样。
林子豪深知,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必败,先前的那么多盛气凌人的话也全都成了笑话。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此前他就寻思着,若是带了称手的兵器,这一战就不会那么慑手慑脚了。到了这个久攻不下,甚至随时有可能落败的时刻,他似乎才终于另有决定。
只见林子豪再一次堪堪躲过万金的一记铁拳后,飞快的退开几步,双目冰冷阴毒的盯着万金,将右手伸入怀中。
“我林子豪生平第一次被人扇耳光,第一次被人当面骂,第一次被人打晕,都跟你脱不了干系!”林子豪声音低沉。
“你等会就知道,从你达成武师以来,第一次被一个普通人正面击败的也是我。”万金脸上带着喜色。
他已渐渐感觉到了强大,大半个月前林子豪的斗气还能让他灼痛异常,强忍着才能撑过去,到最后甚至直接晕倒;而现在挨上对方一击后只是稍有灼痛而已,都不用咬牙就能承受。
“哼,我承认,你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但是我必须友好的提醒你,你的骄傲往往会成为你后悔的根源。”林子豪咧咧嘴,怒极而笑。
“哎,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吹牛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那么你现在还是展现给我看看吧,你是如何让我后悔的。”经过刚才的一番较量,万金对自己充满信心。
“这可是你说的。”林子豪笑意不减,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显得很是谨慎。
卷轴只有手指大小,蛋黄色,乍一看竟像是一个玉米卷。但在这种时刻,他会拿出一只玉米卷吗?
当然不会!
万金此时也不急着动手,站在原地,眼看着林子豪把这张卷轴缓缓舒展开。他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林子豪摆出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
待林子豪把卷轴完全展开,终得以见到其内真正面目。
那是一张长约两尺的黄纸,上面隐约画着些张牙舞爪、奇形怪状的生物,以及大量各式各样晦涩难懂的条纹字符,漆黑如墨。在这些条纹字符的衬托下,画上的生物竟显得极为逼真。
万金隔了老远就已经看出了这张黄纸的玄妙,甚至有隐隐种心悸的感觉,心想林子豪把此物作为杀手锏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时林子豪再次抬眼向万金望了一眼,邪邪一笑,随后张口在食指尖上咬开一道口子,在黄纸上圈圈点点,口中念念有词。
顿时黄纸像是被赋予了灵性,黑芒滚滚,如平静的湖面荡起波纹,符纹涌动之下,上面画的奇怪生物也变得更加栩栩如生起来……
“呵,这几个小家伙的来历果然不简单啊!”醉仙楼上,肥头大耳的海大福微微一惊。
“不错,看来这璧石县确非等闲之地。咦,莫非海掌门也认得这小娃手里的东西?”裘老怪活了许多年,一眼就判断出了林子豪手里卷轴的来历,听海大福之意似乎也认得,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裘老怪这是明知故问吧?在下可是土生土长的北狄晋族人,对那摄魂驱鬼之术说是精通也不足为过。不过这也算是本族的一个秘术,居然有外界人能够将此术制为简易的符篆给这些小辈使用,这种用法却是不多见。”只是短短三言两语,海大福就道出了林子豪手中颇为神妙的黄纸卷轴的来历。
北狄晋族中自古以来就流传着一种降服妖魔鬼怪的巫术,此巫术本来是由族中长老以祭坛列阵,再以刚死去的禽兽为祭品,通过独有的咒语呼唤、引导祭品尚未离体远去的魂魄并加以控制、利用的仪式,后来又有大能者将之改良,可以施术者的精血为契,拘缚活着的祭品灵魂,从而驱使活祭。
虽行之以善,可以除魔卫道,救人济世;但有心术不正者亦能轻易用此术损人利己,甚至为祸一方。
北狄晋族就曾因为出现一个四处为恶的大魔头,遭到了江湖各界人士联手报复,险些灭族,这才将那个驱鬼之术列为族中禁术,绝不允许外传,就连本族中也只有族长及其谪系经过长老的认同才可修练。
“哦,难怪老夫曾听闻北狄晋族民间有擅长驱鬼之人,原来是贵族的族中秘术,倒是我裘老头子孤陋寡闻了。不过这小娃娃所持符篆里应该不是大凶大恶的鬼物,就算有,以他的区区指尖鲜血也是绝对无法召唤出来的吧?”裘老怪问。
“这倒不假。”海大福点点头,“不过就算是小妖细鬼,也不是另一个小娃娃可以对付的。哎,多好的苗子啊,怕是就这么折了。”
他的话语中透着无尽惋惜,似是料定万金必死无疑,也对林子豪手中之物大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