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棒槌,为了多搞点路费,找到以前子弟校的学生借钱,四处游说,所以连苏雨潼都知道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是岩石给棒槌的定义。等到一伙人再次聚集的时候,大家着实地数落了一顿棒槌,棒槌一脸委屈“我还是想多搞点钱。”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夜长梦多,几个家伙一商议,决定改变晚自习之后再走的计划,各自收拾行李,立马离校,这几个家伙是打算去X州市,坐船下湖北。因为这县城到X州市的车白天的全错过了,只有等晚上10点的那班,于是,几个人来到县城里,找了一家小旅馆,开了一个房间等天黑,这期间,几个人也没闲着,花了5块钱在旅馆小卖部买了一副扑克、一包花生和一瓶半斤的老白干,煞有其事地,开了酒,每个人倒上一小杯,举杯共祝出行顺利,顺便拜个把子。岩石年龄不大不小排行老四,过江虫排行老幺,然后,几副颜色就着花生米将半斤老半干顺下了肚。岩石同学历来对酒反感,本不想喝这“孟婆汤”无奈其他几个一番奚落,勉为其难,抿了一小口,“该死的!”岩石顿觉口中包下了一团火,舌头、嘴巴一起抗议,又苦又辣,硬着头皮,吞进喉咙,感觉就象吞了一把图钉,整个喉咙刺痛难忍,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对这玩意如痴如醉。
“娃儿!你不懂,这酒不但闻着香、喝起来也是甘甜美味。”这是岩石父亲以往给岩石灌输的喝酒感受,岩石觉得,他父亲真真是骗了他。望着半杯液体,岩石再也没勇气喝下去,趁着几个人玩扑克不注意,岩石挪到窗边嗖一下把剩下的酒全倒窗外了。
“岩石,你娃的酒呢?”棒槌发现了不对。
“喝了。”岩石搪塞道。
“锤子,这么多,你一哈就喝了,你娃是不是不敢喝,倒了。”
“乱说,老子一口闷了的。”
“呵呵!看不出来,岩石好酒量。”棒槌似笑非笑,一把抢过岩石的杯子,把自己的酒又给岩石倒了些许,“酒量好,那多喝点,一口闷哟!”
岩石的眼睛里恨的出血来,只能在众目睽睽下,果断的一口闷了下去,这种委屈只有肚子知道。岩石觉得刚才倒酒一定是被棒槌看见了,这家伙故意刁难,就是报当初岩石顶撞之仇。
几个家伙在房间里玩扑克折腾到夜灯初上,分两拨出去吃了晚饭,岩石给每个人标准是一碗小面,这个标准搞的怨声载道。岩石这也算是公报私仇,看你几爷子还要非我喝酒不。淅沥哗啦整完小面,几个人又窝到房间里继续无聊地玩扑克,百无聊奈中终于等到了晚上9点,几个人便抗着大包小包在旅馆大妈异样的眼神下离开了旅馆,经过半个小时的徒步跋涉,来到了长途汽车经常出没的地方。可是等到10点,那到X州市的汽车并没有如期而至,几个人认为是坐脱了,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好心的环卫工人告诉他们,这车还没来,估计是堵在路上了。这个消息让岩石他们又有了希望,等下去。5月的深夜还是寒冷,在路边哈站了十多分钟,过江龙看到路边一商铺门口停着一辆破烂不堪的小贩车,招呼众人挤了上去,卷成一团打起盹来。也不知道等了好久,岩石在睡梦中被麻子摇醒,汽车终于来了。
车门打开,探出一个脑袋“X市,20块一个人,要走搞快点。”这在白天是15块钱一个人的价,黑心的家伙估计是知道岩石他们的底线,说话声音也是相当霸气。岩石本想纠结两句,淫棍已经爬上车,几个人上车一看,根本没座位了,过道中也塞进了不少行李和人,敢情这辆车是一路捡人,捡过来的,难怪拖拖拉拉耽误老长时间。
“位子都没得。”岩石忍不住唠叨。
“宝器!这个时候,有锤子的位子,讲究个毛啊,各人坐过道。”卖票的忍耐极限无耻超低,几句话就把岩石呛哑了。
在卖票老大妈的嚣张下(虽然在当时,车灯昏暗,岩石看不清楚卖票的大致年龄,但以其表现,岩石以为只有到了更年期的才这等的脾气暴躁),几个人只得将包包当坐垫,坐在过道上享受座位上那些好奇人士的俯视了。刚刚坐下,卖票大妈又吼开了“你们几个那个买票,6个人120。”岩石起身走过去,掏了一张100的和两张10块的钱塞给了她,这家伙接过钱,挑出那张100的反复摸了摸,又透着车厢里昏暗的灯光看了老一会儿最后临收到腰包时,还不忘甩一甩,忒仔细。回到自己的蹲点,岩石瞅了瞅麻子,麻子坐在包包上,脑袋靠在座位边上,闭着眼睛大抵是准备睡觉了。岩石望望其他几个,跟麻子一副模样。车窗外也是一片漆黑,岩石按了按藏在内衣里面的钱包,双手交叉胸前,靠着座位边也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全是鼾声和偶尔的咳嗽声以及汽车低沉的吼叫。渐渐地,岩石睡着了。
大约在凌晨4点多,车子到了终点站港务局车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下起了雨,岩石提着行李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挤下了车。大客车丢完最后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彪了出去,留下一堆哎声叹气的旅客。4点多钟,天刚有几分亮色,刚下车,加上下雨,岩石不免打了个哆嗦。
“接下来,怎么办。”岩石问道。
“等船三,怎么办。”棒槌老不高兴。
几个人抗着大包小包,走进了港务局的售票大厅,整个大厅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售票窗口也是封的严严的,这也难怪才4点过,怎么可能有人上班。除了一个小卖部开着门,偶尔有人进出外,就只有厕所还算人丁兴旺。大厅里中横七竖八,待了不少人,占着座的把行李夹双腿之间,仰面朝天打瞌睡,没占着座的,蹲在墙边包包压在屁股下,抱头睡觉,鲜有人发声,一片的死气沉沉。岩石一干人等,找了个角落,扔下包袱,围坐下来,大眼瞪小眼,打发无聊时间。“棒槌,有烟没”麻子看到几个抽烟的在吞云吐雾,烟瘾着实被勾了上来。棒槌白了麻子一眼,“没球的”。
“你们几个那个有烟?”麻子仍不死心,
“没的,在旅馆早抽完了。”
“岩石,财务总管,给我们买包烟吧。”麻子开始求岩石了。
“不买,车费都多遭了30块,钱本来都多,能省就省。”岩石还在对多遭的车钱耿耿于怀。
“岩石,买包便宜的来就行了,我们6个人除了你和秦肥肥不抽烟,其他都是抽烟的主,有烟瘾的,总不能让我们拣烟屁股吧。”峰哥也出面了。
“都是,都是,岩石给兄弟伙们买包吧!你不晓得那个抽烟的人,看到别人抽,自己没抽上,口水都会流的”过江虫也搀合进来了。
岩石望了望秦肥肥,希望这家伙能站在自己这边,“我无所谓,反正我不抽。”秦肥肥一张肥脸摆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
“4比1,岩石少数服从多数。”麻子搬出了我D的民主政策。
岩石别扭不过众人,只得松口,“烟可以买,仅限于名犬以下。”
“切”棒槌瘪瘪嘴。(名犬在那个时候是卖2块5的烟,在学校时,这名犬烟价格的确很亲民,但是味道的确不怎么样,味糙得很,麻子他们也是只有在月底弹尽粮绝的时候才会选择抽它,所以棒槌相当不满意)
“好、好、好,名犬就名犬。”麻子赶紧打圆场。
“个人去买!”岩石不想当麻子的跑腿,掏了5块钱扔给了麻子,麻子抓过钱来,屁颠颠地跑向了小卖部。不一会儿,麻子坦然地叼着烟回来了,手上多了一包红梅。岩石不乐意了,“麻子,不是叫你买名犬,怎么买5块的红梅。”
“名犬人家要卖3块5,我觉得划不来,所以就买了红梅,刚好5块钱。”好吧,这麻子还会算帐了,估计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剩钱回来。麻子很潇洒地给几个烟鬼散了烟,倒头对岩石说,“我刚刚问了人家老板,卖票的要6点才开窗,慢慢等吧。”岩石一看表,妹的还有个多小时,等吧!等吧!一群人在百无聊耐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