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孙伯父现在的身子状况确实不能受刺激，只是这件事情也不能一直瞒着，不管是对孙伯父还是对你亲弟弟都不公平。”闻冬暖眉头一皱，问道，“这件事情你亲弟弟还不知情吧？我看你刚才支开他了。”
孙宇苦笑，“他确实还不知情，一是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些年不管曹秀敏如何苛责，阿哲也一直把曹秀敏当成亲娘。现在突然告诉他，曹秀敏不仅不是他亲娘，而且还是让他饱受多年虐待的罪人，这不是在和他说，你这些年都是认贼作母吗？
其二，我想如果真的要说，也不应该只是偷偷摸摸地说，只是不管是孙霄、曹秀敏，还是那位孔小姐，我都不打算就这么轻松放过他们。”
“只是他晚一天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多一天继续认贼作母，而你身为知情者，若继续隐瞒，我只怕他以后会怪你。孙伯父那边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可以暂缓，但我觉得你亲弟弟那边还是尽早告知比较好。”闻冬暖给出建议。
孙宇闻言，思索片刻，“我这就去和他说……”
“砰！”孙宇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而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
“阿哲！”孙宇被吓得站了起来，毋庸置疑刚才那些话阿哲肯定都听进去了，“阿哲，我……”
阿哲会不会怨恨他们没有尽早发现真相，让他认贼作母这么多年？会不会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将真相告知？甚者，阿哲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程哲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见孙宇一脸的慌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昨晚就听到了。”
“昨晚？！”孙宇瞪大了眼睛，然后突然想到了……
“送蜂蜜水的时候？”
程哲点头。
“那你怎么不说？”
程哲垂了垂眸，“我以为你是不想认我。”
曹秀敏对他不好，不仅仅是苛责，而是虐待，甚至于如果小的时候，他没有被大少爷带回去当书童，恐怕早早就在那一次次虐待中丧命了。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亲娘唯独对他不好，是他不够讨人喜欢吗？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讨人喜欢，本身就是个冷冰冰的性子，嘴巴也笨，说不出好听的话。
他所有的夸奖都来自大少爷，大少爷说他很厉害，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方面，都很有天赋，他想或许再努力点便能讨人喜欢了。
然而这些年他一直都很努力，却依旧得不到他“亲娘”任何的好脸色，反而……
“你怎么不去死？为何要一直来碍我的眼。”
这是他每次见他“娘”，他“娘”都会对他说的话。
不仅没有好脸色，还得到了他无论都想不明白的一句句诅咒。
他……
大抵永远不会讨人喜欢了。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想认回你。”孙宇按住程哲的肩膀，认真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怕你难过，怕你怨怪，甚至怕你接受不了，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