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斯堪弗列德王国地下禁地里的井口喷射出光柱后,那座被明令禁止的地下暗城,就被斯塔·辰以封印之术彻底藏在托尔塔圣堡王宫地下。
那日,当他看到光柱上面透露着的练兵讯息后,思绪久久不能平静。那道类似瞳眼的井,本应该是封印亿年以前异兽的地方,怎么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晶瞳?
又怎么还能窥看圣玦大陆其他两个诸侯国的情况?
更甚者,还能看到其他三十二族的秘密练兵情况!
这么多的“不可思议”使斯塔·辰内心很是不安。
光柱消失后,那口沉睡的井又重新回到了寂静稳定的状态。
井底下也恢复了平和。
怪声消失,挣扎消失,。
没有碎裂,只有静。
静得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之前的咆哮一样。
后来,斯塔·辰带上婉月,后面跟随宰相――菲利斯沿原路走出迷宫。
可叹的是,他们居然一次性就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斯塔·辰在的关系,是不是因为他的血液里本身流淌着斯堪弗列德王国后代的血液!是不是正是这种血液才使得他们没有迷失在地下城里!
地面上被吹落的蜘蛛残网被无名的阴风卷起,飘飘悠悠地荡去了那口井上,给它薄薄地盖上一层,就像照顾一个婴儿那样温柔!
当菲利斯、斯塔·辰和婉月走出迷宫,正准备打开通往地上的大门时,一阵巨吼从身后阶梯下方的地下城中央传来——
藤叶摇晃,纷纷坠落,如雨纷飞。
高墙摇撼,地震嘶。霎时,狂风卷杀万层巨浪,将三人周围所有的磁场凝聚成一片超强波——
秀发飞扬,掠过婉月姣好而失惊的面庞。她忙拽住斯塔·辰的手臂,一面低下头去——来自四面八方的飓风被城池中央的力量以光的速度——吞噬!
但,又被积聚!
婉月身子瘦,这么强烈的风使她只能牢牢抓住身边斯塔·辰的手臂。
她双手下拽,重心向下。
秀发馨香朝着身后迷宫中心的方向,飞舞浮起。一旁的菲利斯双脚岔开,挥臂出指,从头顶过下,一阵定力将他稳当固在原地。
而斯塔·辰――他一手敞开,一手空着,臂膀被婉月抓住。烈风过其身而屹立不倒,如巍山压顶,气势豪。
周围乱石错砸,磕墙钻地,一派混乱!
持续了十几分钟,风声渐息,怒号逐灭,地慢慢落下平静。
婉月松口气,撒开手,不经意抬头看一眼身边的斯塔·辰,没想到他虽然身材高而健硕颀长,却能抵抗如此飓风。可是眼前的人又没有多余的肥肉,无论是棱角有型瘦削的严肃脸面还是他健康有肌的身材——
等等——婉月一下子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怎么把他打量了一番?还有,她怎么知道眼前的男人有肌肉?
一想,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立马转身与斯塔·辰保持距离,又不时回头悄悄看一眼,从他的腰直到——他的双睛!
“在看什么?偷看我啊?”斯塔·辰在刚才就注意到婉月遮手觑看他。
难不成以为把脸挡了,他斯塔·辰就看不见?!
菲利斯抿嘴一笑看向旁边。
婉月一惊,背过身去,又转过身来,脖子一伸:“我看什么关你屁事啊,长得这么丑,谁会看你!戚!”完,头一扬——
斯塔·辰的“诶”还没出口,手都伸出去了,就听到砰的一声,某人正好一头撞在门上——
“哎哟,这里怎么有个门嘛!痛死我了!”婉月捂着前额没好气地转过身来,对着想笑又憋着的斯塔·辰:“就是你,害我撞到了,怎么不提醒我,就知道梦里的是真的,你果然想让食人族的人杀我!我就知道!”
斯塔·辰和菲利斯对望一眼,而后:“你,你梦到了食人族?你还记得食人族?还有什么?”
“能有什么!梦到你这个人居然要食人族的族长把我煮了吃,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真是可恶!还不快放我出去!”
“呵~”斯塔哦·辰不禁一笑,眼前的婉月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嚣张,蛮横,不讲道理。于是,他抹一把悄笑,一步上前提臂抱起她的腰——
当那只大手突然穿过腰间细如垂柳的身子时,婉月一吓,脸立刻就绯色一片。
她开始扑打,四肢并用:“诶,你干嘛干嘛,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不过我就耍流氓是吧,放下来!放下来!腰抽筋了抽筋了!死人!贱人!死贱人!”
……
斯塔·辰把婉月带回地面,菲利斯也去办事情。不觉间已到夜晚,斯塔·辰给婉月安排了一间寝宫,让她先住一晚,只政事繁忙,暂时没有时间送她回去。
现在,这位年轻的君主一个人坐在尖顶落地玻璃窗台面上,勾起一条腿,背靠印花墙面,寝殿内的灯也被关了——
只剩下黑幕下眉头紧锁的轮廓。
斯塔·辰还是不能放心就这样把婉月送回她统治的国家,即便有坠子的终极保护咒存在,但也难以预料突发不准的状况。
他,不想再去感受那种找人却找不到的滋味了。
这,是一个诸侯国帝王唯一心软的地方。
夜色凉如水,月光在托尔塔圣堡宫殿前的海面泛着粼粼白光,虽然平静,却,心思繁复。
……
……
月亮同照一片大陆。
与托尔塔圣堡宫殿相对的是位于东面的玛德克丽山脉。
山脉的云端之栖,有一处装饰华美的宫殿,名叫西亚芙拉尔圣堡。
它四周树木高立成林,只是已经枯黄不见一片叶子。周围是马车轱辘痕迹,从平民区深入到宫殿大门。
越是临近西亚芙拉尔圣宝大宫殿越是森严,道路也越平整。
房屋赤红颜色,在宫殿百米外四周成一簇一簇分布。
风沙长起,楼牌倒地。
人们衣服简陋,食物带沙土,这样的状态已经过了好多年了。
西亚芙拉尔圣堡斜廊飞楼上,立着一个妇女,她黄发贴面,脸纹清晰。看起来,比婉月大,比斯塔·辰还要年长一些。
从正面看上去,她的身材如一根扁平宽阔的雪糕,既壮硕又松垮。
她着一身软塌裙,没有裙撑,腰间的束带也被拿掉,胸部微微隆起,和腰腹圈起,如阔桶一般。她是平民,没有被珏印记过,然而,却活了几千多年。
西亚芙拉尔圣堡前的草坪阡陌间,跑着一个身着黑色坎肩的侍卫,他步子急速,一手握着剑把,一手拳在身体一侧,而后,穿过宫殿前的寂静,很快闪进宫殿内。
已经沉睡的西亚芙拉尔圣堡行宫里,只剩下皮鞋铆钉铿锵有力的敲击声。
咚咚咚!
如不停歇工作的机器。
咚咚咚咚咚——
这侍卫个子不高,看起来弱不经风,前胸贴着后背。好像营养不良的样子,双睛似狡狐,又似灯泡凸起,血丝满布。
之前,站在斜廊上的妇女,此刻正在寝殿里侧卧,红软妃椅配陈年酒酿,又有好看的男子在身边伺候。
壁橱里,正燃烧着一个女子的画像,那画像英姿灼灼,骑马飞扬,看上去威风凛凛。头戴王冠,脚下是被形象化缩的臣民。周围以各种花色点缀,看上去,臣拥民戴,一代贤王。
那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