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阿娘抱你。”南飞烟走到百里容身前,弯下身子,要把念容从百里容的怀里抱出来。
念容向来懂事,但第一次对于南飞烟的话做出反抗,“阿娘,再一会儿嘛。”
他满脸哀求的说。
“不行!”这也是南飞烟难得很坚决地漠视儿子的恳求。
时间这么晚了,他该让百里容回去休息了。
这小子见到阿爹这么兴奋,都没注意到他阿爹眼底青黑的黑眼圈吗?
“我才不要!”小家伙也有脾气,居然气哼哼的,愣是赖在百里容的大腿上不走,理直气壮的道,“我阿爹都没说什么呢!”
南飞烟皱了皱眉,“我是你阿娘,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一点儿都不听话!”
她又怒又气,力气有些大,拉扯念容太用力,叫念容哭了起来。
百里容再也看不下去了,“你做什么?念容很乖的,我是他爹,儿子在爹怀里也不奇怪。你硬要拉他出去,做什么!”
南飞烟涨红了一张脸。
百里容也来气了,好说歹说,她今天是发什么疯!
“放肆!”他绷起脸来,一股威仪叫人害怕。
两人竟然有吵架的趋势,念容见状,反而不敢再闹。
他委委屈屈地吸溜鼻子,眼睛泪眼花花,道:“我去找凤竹姐姐了……阿娘,我下次听你的。”说着,就一边儿哭,一边儿擦眼
泪,一边儿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半拉着门帘子,努力遏止住自己的泪水,这才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屋内俩人一眼:“阿娘,我知道你是想要我当男子
汉,不能老赖在阿爹怀里当不懂事的娃。我以后一定会改的。阿娘,阿爹,你们不要再吵架了。”说完“呜呜”哭着,用手背擦着
眼泪走出去。
南飞烟心中仿佛堵了一块巨石,生疼生疼的!
她张了张嘴,愣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旁边男人接下去的话,更如刀割一般疼。
“你疯够了吗?”男人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怒气,正是因为没有怒气的平静,才叫人更加难受。
疯?他以为她是在闹腾?
一瞬间,她的心真如刀割!
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指甲死死地嵌进了手掌肉壁里去。
南飞烟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根本不知道她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需要考虑多少东西!他一点儿都不懂她的难处!
“我说你与众不同…你也别太与众不同了。”
咚!
南飞烟的心如入冰窟窿!
与众不同是他对她的评价,她以为这是他认为的她的优点,是因为她与众不同才会有那么一点感情在…
如今,他的话证明了她的傻!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渐渐放开心怀啊…
他在变相的告诉她,他的身份!
与众不同…,原来不是优点,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滚!”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自己站的笔直笔直,手指指向门外:“滚…你给我滚!”
男人脸色也铁青,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呵斥着“滚”,这样的感受竟然让他胸口闷得慌!
他只是想要她别太争强好胜了,怎么会…小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最后自尊作祟,男人放弃了最后一丝解释的机会,铁黑着脸一阵风一样的走了出去。
“主子”火乙担心的道。
“滚!”百里容挥开了火乙。
他需要静一静。
翌日清晨
悦来客栈里,气氛十分的怪异。
“夫人呢?”影六没见到南飞烟,问凤竹。
一旁的念容也在,道:“阿娘在睡觉。”
脸上神**言又止。
影六觉得有些吃惊。
夫人的习惯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一路行来,夫人习惯了早起,没有睡懒觉的时候。每日天不亮,就早早地起来锻炼身体。她说是强身健体,但瞧着那拼命三郎
的模样,分明不只是锻炼身体!
谁会单单为了锻炼身体就那样拼命?
但看夫人日渐消瘦的身形,以及渐渐娴熟的招式,影六也知道,夫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今天他居然听到了夫人还在睡觉。
影六望望天,摸摸鼻,这可是日晒三竿了。
“要不,去瞧瞧?”影六迟疑的道。
睡懒觉可不像夫人的做派。
“别进去了,刚才小公子进去,她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凤竹立刻道,面色讪讪的瞧着影六,劝他打消念头,免得一会儿进
去了也遭受池鱼之殃。
“昨天到底是怎么了?”
影六想来想去,夫人如此反常,怕是昨天发生了什么变故。
“昨天,那位百里将军来了,后来念容哭着来找我,再然后,我就听见夫人说让人滚,然后那男人就黑着脸,像一阵风一样踱步
出去了。”
凤竹三言两语的,把自己知道的事都交代了一遍。
影六皱了皱眉,“看来,这件事情同主上有关了。”他低声的感叹道,目光转向念容,“小公子,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话落,却只见念容抿着唇,一言不发。
一旁的凤竹继续道:“我昨天也问了,但小公子死活不肯说,一张笑脸忍着不哭。那模样看着就叫人心疼,哪里还肯去逼问他?
”
“都怪我,是我不好。”
突然,念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将凤竹给吓坏了,手脚忙乱的劝他。
“小公子,你别哭了,夫人那样有主意的,说不定过个几天就好了。”
其实身为女人,她多多少少能够猜出来一些。
应当是夫人和百里将军在感情上出了问题,对此,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一旁的程锦书也猜到了几分。
不过同为男人,他觉得百里容还是很看重夫人的。
恐怕两人只是闹了点矛盾。
程锦书猜的得没错,但是他没料到,这矛盾可不是一小点,而是很大,轻易没法儿解决!
一群人就这么尴尬的站在院子里。
凤竹站在原地,时不时地看向屋内,心想既然夫人将她从火坑中拉拔出来,那她也要为夫人做些什么吧。
凤竹鼓足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又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
她没有先走到南飞烟床前,而是绕到脸盆那儿,搓了帕子才走过去。
“夫人,洗把脸吧。”
她手里拿着帕子,轻声道。
“出去。”
南飞烟用被子蒙住头,从被子里透出的声音,十分沙哑。
夫人肯说话,叫凤竹反而松了一口气。
又听夫人声音沙哑,可见她是哭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