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本姑娘要等的。”安宁拿着扇子扇了扇。看来是有戏。
“二宝,快去请个郎中,就说我不舒服。把这个给我用上。”她指了指一旁枕上的帕子。二宝会意,三下五除二,给安宁装扮好了。赶忙去找大夫。
安宁定了心神,直到二宝把大夫找来。开了方子。这才靠在枕上,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姑娘,奴婢不解---您这是做给别人看的?”二宝有些摸不着头脑,昨夜里姑娘忽然起来,找金子吩咐事情,她恍惚间也没在意说的是什么。且看姑娘头上裹着帕子,胳膊,腿上都是重新换过了包扎。又开了药的,这是病情加重的意思。
“是啊,不然何苦折腾。等下你就知道了。”安宁装的有气无力。
果然过了一会子。大奶~奶亲自过来了。进了屋子一看,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六妹妹呀,怎的这么重了?”何氏关切的说道。
昨儿她没有亲自来瞧,可也派贴身的丫鬟来过的。并没有此番吓人。
“大奶~奶有所不知,刚刚大夫说了。六姑娘尽会逞强,惊吓过度,磕碰之后,隔夜了才会更重呢。姑娘早起就嚷着浑身疼的要散架。吓得奴婢赶紧去请大夫。可巧府中的大夫不得闲,在大姑娘和十姑娘那边看顾。这才去了府外的。”二宝赶忙说道。
“让大嫂子操心了。我没事儿,别听丫头吓唬人。”安宁此时脸色发黄,眼眶发青,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儿。
“快好生躺着养身子吧。老祖宗和家主刚才还问起来。可恨那做坏事的,偏抓不到是哪个!逮住非剥皮不可!”何氏也是气愤。花样的小姑娘给折腾成这副模样,怪可怜的。
“可不是嘛,大奶~奶。我们姑娘也算是九死一生了。”
二宝早就把做坏事的问候一遍祖宗八代。害的她们姑娘遭罪。
“六妹妹且歇着,嫂子还要去老祖宗院子一趟,你不知道,府中来了一个仙师,据说算的可准了。家主开始还不信,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去了老祖宗那里。说是府中有了煞气,需要化解。仙师给指了明路----”何氏也是才听说的。那位仙师说的神乎其神。她是一百个相信。
“不会是骗人的吧?可不能轻信的。”安宁说道。心里却早就活动开了。
“不是骗人的,那位仙师说只要老祖宗心诚,灾煞就可以解了。这不,就准备去城外的庙里祈福半个月。老祖宗说正好把姑娘们都带上,静静心。六姑娘就不用理会了。我这就去回了老祖宗。病成这样可哪里都动弹不得。”何氏说的正是安宁想听的。
“劳烦大嫂。告诉老祖宗,等我病好了再抄佛经供菩萨像前。”
“我会转告老祖宗,六姑娘是个有心的。”何氏不再多言。又嘱咐了安宁几句。带着丫鬟去了慈安堂。
二宝一见何氏走了。赶紧问道:“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程老夫人为何去庙上?”
安宁一笑。“好端端的?你家姑娘这不是在受苦?她不去庙上,谁来为我消灾!”
“姑娘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呀!”二宝心痒,抓心挠肝的想知道。
“真相就是,那个仙师是我让金子找的人。”
安宁昨晚上想了半宿。才得了这么个主意。却不知道能不能形成。没想到真就把那老太婆给支出去了。看来怪力乱神的作用实在是太有影响了。家主只要相信,程老夫人就必须也要附和。她有话也说不出!
至于那个小厮的事儿,应该是纯属巧合了。想不到金子找的人,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神棍呢。
“姑娘才是神机妙算!原来昨夜里,姑娘让金子办了这事儿。”
二宝恍然大悟。金子可以啊!
“金子办事靠谱儿。回头告诉他主子,给他记一功。”金子这事办的漂亮。
“姑娘,您弄成这样原来是不想和那个老太婆一起出庙上吧?”二宝反应过来。怪不得姑娘急着吩咐。她明白了。
“是啊,只能留下来,才能弄清楚那个院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然行事起来太危险。”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
慈安堂。
程老夫人此时心里别提多窝火了。早起膳食过后,她正琢磨着再想什么办法收拾安宁。那丫头命大,明着有不能动作。暗地里行事还需谨慎。一招没有成功,接下来安宁有了警觉,怕是更难行事。
安百龄看着老夫人沉吟不语。也不好多言。正巧大朗媳妇过来。他赶紧告辞。
这种事宁可相信,也不可错过。这里可是安氏的祖宅,族之根本在此。大意不得。总算是老夫人放了口。答应去庙里祈福。这就行了。
“大朗媳妇可是有事?”程老夫人一改往日的温和口气。而是严肃的问道。
何氏一怔,随即说道:“刚处理完院子的事,接到老祖宗的信儿,去看了六妹妹几个。”以为是道士说了什么严重的事,不然老祖宗那会这样说话。
“怎样了?”程老夫人抬了抬眼皮子。
“大妹妹和十妹妹无碍,只需再养上几日。六妹妹不大好,早起又叫了大夫。头上身上都裹着伤。说话都不利索。又惊吓又磕伤,十天半个月也有的养了。”何氏如是相告。
“可怜的六丫头,受罪了。大郎媳妇,你也知道,府上出了这样的事。又来了道士,不论真假,却不能不信。我这破败的身子倒是不打紧,咱们祖宅真要有个万一,可就是大事了。”程老夫人此时露出哀伤的神色。
“老祖宗是替安氏的子孙后代祈福,您就是活菩萨。谁不说老祖宗的好。只是担心您的身子,一路上定要好好的。该带的都带齐全了,丫鬟婆子多带上几个。莫要大意。几位妹妹随去的,也都交代过了。只等着您发话呢。”何氏虽是小辈,但在程老夫人跟前要比那几个媳妇得力。凡是都是她从中张罗。几个媳妇反而落得了清闲。程老夫人也从不让几个媳妇来慈安堂立规矩。晨昏定省也是隔三差五的来。有时候她便通传好一段日子里不见,也是有的。毕竟不是亲生的,有事没事,越少事越好。
“你看着安排吧。这一走小半个月,慈安堂里也不能断了香火。我留了人,你们不必管着。”慈安堂里有供奉的佛像,程老夫人礼佛烧香,众所周知。小佛堂里香火不断。从来没有人打扰。
“六丫头她们三个就好好养病,需要什么,你尽管供着。”程老夫人又嘱咐道。
“老祖宗放心,但凡孙媳能想到的,不会遗漏。六妹妹刚说她虽病着,但等好些了就抄佛经,到时供奉到老祖宗的小佛堂呢。可见是个孝顺的。”何氏想起安宁说的话来,便说给程老夫人听。
“六丫头有心就好。抄不抄的,身体为重。告诉她莫着急。”程老夫人心底冷笑。那丫头最会人前卖乖,在京城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美娇的事跑不了她的主意。想起这些她就忍不住恨意。
“孙媳会转告的。老祖宗可还有交代,若是没有,孙媳这就去准备了。”
何氏见程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又问起。
“去吧。我让她们把东西归置归置。”
何氏行礼告退。见她走的远了。程老夫人的脸才沉了下来。
“今天早上那个老道是怎么回事?”
李嬷嬷赶忙应道:“回主子,不知打哪儿来的。据说铁口一般,说什么都是一个准儿。”她私下里都打听了。
“我只怕着了别人的道儿啊!才不得不多想。家主是信了。迫的我不能不以家族为重。但愿是我多想了。”
程老夫人觉得奇怪的很,怎么不早不晚这个时候来个算卦的。莫非她动机被安宁那死丫头知道了?她做的没有遗漏。应该不可能。怎么看又不像是巧合。所以她心里犯嘀咕。
“主意再多也是个小姑娘。且在祖宅里能有多大的伸手。您别担心,奴婢定会守好了院子。您出门也万事小心。奴婢多一句嘴。既然有人惦记着那丫头,您何必找她的麻烦,自会有人收拾她。”李嬷嬷不明白为何,这才说道。
“你知道什么,那丫头可恨极了,哑婆折损是因她,美娇嫁了棺材铺也是因她,我回来受了程家的诸多气也是因她。我岂能便宜了她!不管那个人如何惦记,我都咽不下这口气。若是昨日她死了,说是意外,那人还能说什么。偏偏她命大,若是被那人得了手,说不定有另外的结果,那丫头是个有手段的,男人难保招架不住。到时候岂不是落了空。所以我才要下手。”
程老夫人眦睚必报。说什么都不能便宜了安宁。
“您执念了。奴婢是担心您。原本您可以安稳的过日子。何须这般。”李嬷嬷叹气道。
“谁说不是呢,这就是执念。一旦动了,再也难收!”程老夫人眼中隐约泪意。她又何尝觉得好过呢。可是已经如此,回不到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