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怀疑赵志安这家伙身上是不是有si川血统,一直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跟我玩起变脸来了?
我着实错愕了一阵,看看赵志安,倒也没有变的凶恶,只是十分决绝。
“走不走,可由不得你!”我的火气突然上来了,感觉被他耍弄了似的。
“……”赵志安还趴在地上写东西,知道我要动手,却也不动,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举起三千尺,想打下去,还真就打不下去。
冷静了一刻,才想明白了一点儿,这赵志安并不是跟我玩变脸,只是我太轻视他了,把他的温柔性格扭捏姿态当成了一种可以掌控甚至欺负他的资本,可是他也是个男人,比很多男人都男人。
所有敢于横眉冷对违背自己心中准则的男人,就是真正的男人,而绝不是表面看上去咋咋呼呼、粗鲁豪放、呼朋唤友的那样。
是我错了。
不得不说,赵志安给我上了人生的一课。
但该办的事情还得办,赵志安是不能留在这里的,我放下三千尺,最后劝了他一回:“赵志安,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鬼魂,鬼魂自有鬼魂的去处,为什么还不肯走?今天我来了,你不走也得走,你再想想吧。”
“我就是不走!”赵志安铁了心了。
“那就怪不得我了!”尽管我开始欣赏赵志安了,这件事,还是没商量,转身就去法宝袋子里翻封鬼坛子。
“马一方,让我来吧。”毕胜男突然出现了。
毕胜男一到西耳房里,一直神神叨叨的赵志安突然有了点异样的反应,看毕胜男的眼神很不一样。
我看看毕胜男,又看看赵志安,提着法宝袋子走了,到东耳房里元神归位了。
我一直在东耳房里呆着,又一个多小时,毕胜男和赵志安才谈好了。
毕胜男来到东耳房里见我,说了一句:“我已经跟他谈好了,我们都去地府里报到,以后,这个地方的鬼差就要换人了,你可看准了,别再把人家当鬼了!”
“呵呵……”到这时候,我才明白了一点,好像是毕胜男答应当鬼差,才换来了赵志安鬼魂十多年的留存,至于个中缘由,想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吧。
“要走了,我还得跟你说件事。”毕胜男难得认真起来了:“那个罗衣和五行虫的事儿,你最好不要掺合。”
“为什么?”我也没有特别想掺合,但她说不让我掺合,我就得问问了。
“不为什么,就是给你一个忠告,我得走了。”毕胜男也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儿,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跟着,毕胜男就带着赵志安的鬼魂走了……
我站在堂屋里想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乱,就出来了。
院子里没人,但赵志安一家人都在东屋旁边站着呢,只有他们,没有外人。
他们脸上的神色都很复杂,不知道是该舍不得,还是该庆幸。
我想,应该是值得庆幸的吧,一段恩怨了了。
他们都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赵志安的鬼魂怎么样了。
我走过去,对赵志安的父母说道:“赵志安的鬼魂已经走了,到地府投胎转世去了,死了的已经过去,活着的还得活着,你们,可以安心了。”
赵志安的父母和弟弟都哭了,不是伤心,也不是欢喜,就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眼泪,当然,里面也是夹杂了诸多说不清的情感的……
我没有打扰他们,只是悄然离开了。
到镇子上买了点东西吃,吃完才坐车回县城了,急着往学校里赶,还是耽误了下午的两节课。
还好今天是元旦,被作业试卷劳累了很久的同学们终于等到了一个释放的机会,大家都很亢奋,老师们也理解,不理解的老师也没办法,所以,大明子也没在今天找我的麻烦。
“你跑哪儿去了?”在小院里喝了一次酒,管潇潇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出去办了点事,怎么了你们?”我看宁红颜和管潇潇的神色都不对。
“没怎么,就是大明子上午来班里转悠了。”宁红颜还是比较担心我的学业的。
“哦,没事儿,只要他不开除我,我都抗的住!”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自己抗收拾了。
管潇潇对我可没那么多关心,马上附和道:“怪不得你在女生寝室里那么出名呢,连大明子都不怕!”
“要不你也试试?”不怕,我不是没办法么。
“我可不敢!”管潇潇嘻嘻笑着。
下午第五节课,语文老师没布置作业,也没怎么管我们,于是,我们就开始忙活了。
从下午第五节课忙活到晚上,几个同学连饭都没吃。
终于到了晚上,本来有课的老师也没来上课,我们的元旦晚会就要开始了。
大明子却突然站到了教室门口,制止了班里热闹的人群,阴沉着脸说了一句:“今天晚上老师不来上课就上自习,谁也不许瞎闹腾,好了,都上自习吧!”
全班同学皆愕然,一个星期以前大家都开始为这个元旦晚会准备了,没做准备的也在小激动,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连安排了课的老师都不来了,给我们腾出了空子,别的班的音响和欢闹声都起来了,我们班为什么不行?
就因为你大明子吗!?
不是愤怒,因为我们这些高中生根本没有愤怒的权利,只有失望,一如既往地失望。
不过,这次我们还真是错怪大明子了,不让开元旦晚会,并不是大明子的主意,而是那一帮校领导的主意,他们给班主任施压,班主任只能压制我们,班主任走了以后,他们还四处巡查,哪个班有动静就去哪个班弹压,听说,还跟十三班的一帮学生吵起来了……
这一年的元旦晚会,我们是守着满教室拉花、租来的音响和准备了而未能表演的节目过的,大家都愣愣地在教室里坐了三节课……
谁都没有想明白,我们辛苦了那么久,就快乐这一晚上,怎么了……
我还记得,这一天之后,班里的气氛骤然压抑了很多,同学们平常的说笑热闹都拉开了距离控制了许多,大半年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我想说的是,这可能就是命运的真实写照,你以为你都准备好了,只等时机一到,就可以手到擒来、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得到了,可命运突然给你来一个转弯,你就是失去了!
在毕胜男最后给了我一个忠告时,我就在考虑着自己的命运。
从一开始,帮头儿就了我一个提示,说我命里有灾,让我无往不利,切记犹豫不前,后来这些日子,帮头儿总是欲言又止的,很多话想说却没有跟我说。
报国寺里见到妙心法师,法师也是劝我静心自守,上来就送了我一篇‘悟性论’,真有劝我皈依佛门的意思。
后来见了师父,师父不精通命数,但也看出了什么,临走的时候,也想劝劝我。
接着就是毕胜男了。
这四个人都不是凡人,却又不是不同方面的高人,而他们又一起劝我,劝我的事情虽然不同,但我感觉,他们的话最终都是指向我的命运的。
我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不过下一秒,我怎么也不知道下一秒的命运;过了这一秒,我又无法改变这一秒的命运。
只能说,命运这东西真操蛋,由得它从来由不得你……我想不通,想通了也无能为力,索性就不想了,只安心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元旦过后,我的日子突然冷清下来了,没有什么鬼啊妖啊的事儿找我,没有这女生那女生的纠葛,没有外出的熬夜和白天睡觉的寒冷,最多,就是跟郎哥找个地方晒着太阳抽根烟。
很快,期末考试就到了,到了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考了两天,紧跟着就是寒假了,同学们都高兴的跟撒了欢的兔子似的,我和老三也不例外,把铺盖卷往小院里一放,扑扑腾腾带着三十六烟尘七十二路尘嚣撒开青春的小蹄子蹦跶回家了……
我在家里睡觉,从不失眠,而且永远准点,想想才明白,回到家里,心里才真正地是放空了,没有鬼神没有学业没有过去未来,只有院落只有鸡窝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归田园居的境界,也就是如此了。
当然,在家里闲居的日子长了,我也烦躁,也想出去转转,还想去看看帮头儿和宁红颜以及管潇潇谁的。
这样的日子,依然平淡。
就是快过年的那几天,一种不好的感觉又袭上了我的心头,悄悄的,轻轻的,花了几天的时间,突然把我的心揪住了。
我感觉闷,感觉被包裹,感觉生命里缺了什么,无法自拔,直到大年三十的夜里,我一个人躲在家门口抽烟,心里突然一动,就找到了我诸多感觉的根源——原来我爱上了一个人,她叫,莫白繁!
帮头儿的提醒、妙心法师的点拨、师父的意会、毕胜男的忠告甚至罗衣和五行虫那些,最终都会汇聚到莫白繁身上,她,就是我的命运。
我终于鼓起勇气朝着黑暗处暗暗呐喊:狂风暴雨也罢,过眼云烟也罢,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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