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空心葫芦在身边,我和老三也没有吃重山里的东西,很容易就走出来了。
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我们俩得先去找我们埋在山里的钱,这时候,就该老三露个脸了,让我找,说不定能找到西伯利亚去。
老三一心想着湘妹子,路上倒没有耽搁,很快就带着我找到了我们进山的地方,把帮头儿埋的钱挖出来,拿了一些,剩下的又埋回去了。
来的路上碰到了不少采药人,也见了赶尸家族和茅山宗的人,尽管他们没带着组合铲,我们还是要埋的深一些。
把剩下的钱埋好了,老三把组合铲拆了拆,装他包里了。
“老三,你说咱们是不是来个连环计,小钱埋上边,下边埋大钱,万一有人找到了,让他们拿走点小钱?”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老三想了想:“算啦,别回头再把帮头儿他们坑了,咱们还得回来一趟。”
“那好吧。”在钱上面,一定要小心,大概就是我从重山里出来以后的第一心得了。
老三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
走着走着,老三突然停下了:“你不会连这点路都迷吧?”
“……三哥英明!”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我做什么孽了我?
“嘿嘿……那我去解个手啊?”老三曾一度怀疑我这迷方向的毛病是装的,今天想试验一下。
“……那我先走了!”我可不吃将军这一套,看看到底是我迷方向重要,还是湘妹子重要。
“算啦,你要是不嫌弃,我就在这儿解决了。”老三一转身就开始了,言语间,还是在调侃我的毛病。
得过且过吧,我忍了,心说朱老三到了外面你等着。
其实也没多远的路,我一个人走就是走不出来,老三这家伙呆头呆脑的看着跟个傻子似的,眯着眼就走出来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离金驰山最近的这个镇子叫做‘屹凉’,镇子不大,高高矮矮地分布着几百户人家,我们的车就存在这里了,我和老三来到镇子上一看,热闹了很多,本地外地的人来了不少,镇子上的招待所住不下了,就借住到老乡家里。
当然,也有不少捉鬼圈人士来去匆匆。
我和老三在饭店里吃了两碗粉和两个小菜,没馒头垫着,总觉得是没吃饱,又到小卖部里买了点方便面面包,才出发了。
镇子上没买卖,只能向广阔天地里发展了,主要策略就是,找一条有公交车的公路,有村有店我们就停,停下了就找人打问,看谁家有没有怪事。
富饶是不一样的富饶,贫穷却是一样的贫穷,我们在这条从村镇到城里的公路上搭的公交车,一辆比一辆有资历,一眼望去就有拖拉机的既视感,坐到上面都快赶上三蹦子了,不晕车。
一下午跑了五个村镇,没找到买卖。
天擦黑了,我们坐上最后一趟公交车,不知道该在哪儿下了。
车上人不少,坐下没一会儿,我和老三同时看到了一位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拿别人钱包的人士,再看看,这位掏别人钱包的人士还带着他的几位同仁。
果然,哪里都一样。
我和老三对视了一眼,管不管?
掏别人钱包虽然可恨,但不是多大罪过,这几位仁兄跟我的专业又不大对口,我不想管。
管!老三在重山里修炼了几天,不免有些技痒,想让这几位仁兄给他挠挠痒痒。
那你去吧。我就不找老三分一杯羹了,这几个人,都不够他一个人喝的。
等着看热闹吧。老三微微一笑。
“把钱包还给人家!”老三站起来就揪住那位人士的脖领子了,煞有介事地说着。
“你做啥子哎,啥字钱包哟,我哪里有钱包哦……”这位仁兄方言说的不错,考个四六级没问题。
“说人话!我让你把钱包还给人家,听到没有?!”老三揪着这家伙不放手。
“做啥子做啥子嘛……”这玩意是有套路的,老三一闹,其余几位仁兄就过来了,老三跟着这几位仁兄下车,被掏走的钱包就落在地上了,失主捡了去,没敢说什么。
老三跟着那伙人下车了,我也跟着下车。
下了车,五个人围着老三,抬手就要打,我跟着下车,反而引起了这伙人的警觉。
他们看了看我,我马上转个身,装作在这里等车或等人,不认识老三。
然后就开打了,老三开打了……
“嘿嘿,罗衣教的这些还真管用,收拾几个人,真没耗多少气力。”五个人躺在地上哼哼了,老三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完事了?走吧!”我之所以答应老三出手,就是想着最后再试一把,也不挑了,走哪个村是哪个村吧,没有人管,我们就在人家大门底下过一夜。
老三打完了人,我选了个有灯火的方向,俩人摸黑走夜路。
湘西这一片,山多水多,纵横交错,林子也多,村镇人家大都挂在半山腰上。
我和老三找到的这个村子就是这样,进村就等于上山了,过来的时候,老三我们俩还商量,但愿这是个苗寨,苗人招待起客人是很周到的。
敲门进了一户人家,我们俩年纪小又模样周正,人家愿意收留,晚饭不用说也是款待,老三还跟这家老汉喝上了。
一喝酒什么事就好谈了。
问了问,这个村里还真出了件怪事,西头老杨家的杨老汉出事了,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人突然就变的痴呆了,整天走着坐着都跟丢了魂一样,到医院查了查,没查出是啥子毛病。
说是下午就请来了‘师父’,治没治好不知道。
好不容易碰到一桩买卖吧,还来晚了,我早早地去睡了,老三跟老汉又喝了点,也美美地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老汉家吃了饭,听说老杨家请来的师父要开坛,就去看了看。
围观的人不少,把老杨家的院子都快挤满了,我和老三是硬挤过去的。
一看这位道兄的打扮,就知道他是茅山宗的。本来想着,如果是别家的师父,我还能试试的。茅山宗的,不行。
再看杨家的人,儿子、儿媳、小闺女,杨老汉五六十岁,呆坐在法坛后面的椅子上,真就如痴人一般,呆呆地看着前面的道士做法。
我还是忍不住看了看:杨老汉丢了一魂一魄,天灵处压着一个黑色物体,这肯定是被人下招儿了,是巫术还是蛊术我分不清楚,但肯定是这一类的。
蛊术是巫术的一种,只因巫术近似于真正的法术而少见,所以蛊术就越来越有名了。
在我们那儿打了小半年都是鬼啊怪啊的,来湘西上来就遇到夺人魂魄的招儿,果然是很有地域特色的。
我是三级小道士,凭法力感应可知,这位正在做法的道兄比我弱一点,而且他也不得其法,杨老汉不是走丢了魂魄,而是被人夺走了魂魄还有后招儿,开‘招魂’的法坛没用。
不至于同行是冤家,但我也不能马上站出来折茅山宗弟子的名声,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看了半晌,杨老汉还是那副痴傻的模样。
“不行,这不行,听说从屹凉那边请来的师父,还不如咱们当地的呢,杨老汉可真是遭罪了……”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起来了。
“你看出什么没有?”老三也悄悄地问我。
“别说话,看着。”我想着,如果这位道兄要走,那我就不算抢买卖了,毕竟是救人嘛,就算以后再碰见他,我也说得过去。
不一会儿,这位道兄紧着收拾了东西,跟杨家人说了一声,急匆匆走了。
道兄一走,围在杨家院子里的人也就散了。
我和老三没有走,站到最后,杨家小闺女过来了:“你们做啥子?”
“我们不做啥子……”老三这人真没溜儿,想套近乎也不看看这是啥场合。
我赶紧把话接上了:“老爷子丢了一魂一魄,又被人下了招儿,能让我试试吗?我是天师道第六十六代弟子,马一方!”
“……哦,那你,你们过来吧。”杨家小闺女愣了一下,把我们领过去了。
聊了一下知道,杨家小闺女叫杨红英,哥哥叫杨建军,嫂子姓吕,老父亲叫杨大有,都是汉人,几辈人都定居在这里,不知怎的就碰到了这样的事儿。
哥哥和妹妹说不出什么来,看来问题是出在老爷子身上了。
在湘西地面上行走,不免要跟巫术蛊术打交道,看老爷子的样子也不是很严重,我就接了这桩买卖试试水吧。
先跟杨家人交代了一下,我也开了一个‘招魂’的法坛,但开坛做法之前,首先得除了压在老爷子天灵处的那个黑色物体。
之后,我就一个人到西屋里准备去了,现在我的元神肉眼可见,别吓着人家了,元神出窍以后,拿一张‘隐灵符’贴在身上,可以出去了。
我的元神到了杨老汉面前,伸手一抓,就把压在老爷子天灵处的黑色物体抓在手心里了。
喵了个咪的,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