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安平公主没有看到德公公紧张的样子,还不清楚眼前的形式,坚持不肯走。
“德公公,父皇和母后他们还好吗?我想看看他们。”
“公主,您就听老奴的劝。先回去,等过段时间您再回来。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在这宫里跑不了,您什么时候看不行?”
安平公主直接跪下请求,“德公公,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怎么可以不帮我呢?我真的只想看看他们是否还好?就一眼还不行吗?求您了。”
面对安平公主的苦苦哀求,德公公终究是没有狠下心拒绝,“好吧!老奴就带您去,但是公主一定要保证,只看一眼就跟杂家回来。”
“嗯,我保证我就看一眼就回来。”
安平公主起身时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那一瞬间,伤口上的疼痛让她差点哭出来。
德公公急忙扶起安平,“公主身上的伤还没好,要不过些日子再过来?”
“不要,我现在就要见到父皇和母后。如果没见到他们,我是不会走的。”
德公公无奈,只好避开侍卫,带着安平公主偷偷摸摸的来到贤福殿。
“站住,什么人?”
“是我。”
把手贤福殿的侍卫露出笑脸相迎,“原来是德公公。不知,德公公是要进去见皇上?”
“知道还不让开!”
“还真是对不住德公公,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去。就是太后娘娘亲自来了,也进不去。”
侍卫深知不能得罪皇帝身边的太监,更不能得罪皇上,只能在一旁赔笑。
“真的不行?不能通融通融?”德公公已经感觉到安平扯着他衣服的手有多用力,轻轻的拍了拍安平的手,安慰她。
侍卫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强势的话,“不行。”
自受伤以来,安平公主站着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身体受不住,摇摇晃晃,随时晕倒。
“德公公,您身边的这个小太监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
德公公不能暴露,只好承认是新来的小太监。
那命侍卫再次说话,“公公,我看着您这个小太监不太好啊,站都站不稳。”
德公公回头才发现,安平脸色苍白,一滴滴汗水流下,心里心疼,可这面上却不能显。
“怎么回事!杂家之前怎么教你的?都忘了不成?”
安平公主的意识有些模糊,顺势跪下缓解身体的情况,“公公恕罪,奴才知道错了。”
德公公不忍心,想着让安平回去。
这时贤福殿的里边传来欢声笑语,皇帝的笑声最为明显,是安平从未听过的。
一滴滴眼泪从眼眶里不争气的涌出来,身体上的疼痛如何比得上心里的疼痛。
“德公公,我是不是多余的?也许我本不应该存在,我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安平…”守门的侍卫惊呼,德公公根本来不及阻止,惊动了里边的皇上和皇后。
贤福殿的大门被打开,皇帝从里边走出来,怒意滔天,“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
毕竟多年的父女,皇帝一眼就认出安平公主,眼中的情绪全被厌恶所代替。
“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朕不是已经将你贬为庶民了吗?谁放你进来的?”
皇帝的声音将安平溃散的意识拢聚,他眼中泛滥的厌恶被安平瞧了一个正着。
“父皇…”
“住口!你已经不是公主了,谁允许你叫父皇的!”
玉即墨极力想隐藏的事,被皇上亲口说出。
安平只觉得她的心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疼得她喘不过气。
“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好吗?”
“只要不看到你,朕非常好。”
安平强忍着眼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皇上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最后的一丝希望再次被皇帝无情的掐灭。
“把你生下来只是因为仁德不在了,朕需要一个女儿安慰皇后。既然仁德回来了,她就是朕唯一的公主。那天的事,要不是仁德求情,朕早就杀了你。还不快滚。”
安平公主再也忍不住,即使用手按住心脏也缓解不了它的疼痛,一口血从安平的嘴里吐出来。
皇帝的厌恶之色是她昏迷之前最后的记忆,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玉府。
“安平,他就是一个绝情的人。你怎么还能对他报以希望。”
玉即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大夫说安平不能在受任何刺激,她的身体受不了。
睁开眼睛的安平眼中满是绝望,“原来我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里。果然没有希望,就不会伤心。”
“安平?”玉即墨有些不确定这样的安平很不正常,她很害怕她会出事。
“墨墨,原来不只是爱情伤人。亲情这种东西伤起人来并不比爱情差。”
“墨墨,扶我起来。”
安平靠着玉即墨,晃晃悠悠的走向书桌,将脖子上的金锁拽下来,又将手上的纯金打造的镯子拿下来。
“墨墨,帮我包起来,谢谢!”
安平又拿起毛笔,墨汁未落,眼泪先一步滴落在纸上。
皇上亲启:请原谅安平最后一次叫您父皇,安平不孝,以后不能膝下承欢。皇上既以收回赐予的一切,皇家的一切,安平以不配拥有。
这本属于仁德公主的暗卫和密探也该物归原主。
吹干纸上的墨汁,也在吹干眼泪。
“墨墨,帮我把这三样东西交给皇上。”
玉即墨愣愣的接过安平的信,原来皇家暗卫和密探的信物居然是一串项链,一个手镯。
玉即墨拿着这些东西和三个哥哥商量,“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三样东西不惊动任何人,交给皇上。”
“墨墨,这是什么?”
玉善诚拿起项链和手镯,也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要还给皇上?
玉即墨很是颓废,这件事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无力反抗,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弱小。
“这是安平和皇家的最后一点牵绊,她被伤的太深,放下了。”
“最后的牵绊?是什么?”
玉善文拿起项链,怎么也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项链和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样的镯子,就是最后的牵绊?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玉即墨神秘兮兮的哑语,“皇家暗卫和密探的信物。”
“这两个?”玉即墨在几人的惊讶中点头。
玉善诚看着这两样东西,心中有了算计。
当天下午,化龙殿的龙案上出现了那封信和两样信物。
兴高采烈的拿着两样信物交给仁德公主,至于那封信,被风吹落地上,一只手出现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
这些天,仁德公主被皇帝和皇后强行挽留在贤福殿,根本就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一切。
皇上把信物呈上来之后,仁德公主才明白安平和皇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最终还是那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