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张作霖慌忙抬手摸了摸姚喜的额头:“不发烧呀?”
姚喜一把拍掉张佐领的手:“王八蛋才发烧说胡话!大哥,赶紧回平壤了,朝廷钦差到了,见不到你,正在焦躁,罗鸣芳和那哈五在替你圆谎,说你到元山微服私访去了,叫我赶紧过来找你。”
“我呸!”郭二杆喝道:“钦差来了算个屁的喜事,在义州的时候,来了两个钦差,就带了五千两银子,妈的,朝廷没把咱们章军当回事,咱们也不把***钦差当回事,让他在平壤等着!”
姚喜慌忙说道:“大哥,这次来的钦差不一样,是端郡王!”
周宪章吃了一惊,皇室王爷亲自来当钦差,这在大清国的历史上,极为罕见,这事非同小可!
“他来干什么?”周宪章问道。
“给大哥您提亲。”
“提亲?”众人同声惊呼。
周宪章慌忙伸手摸姚喜的额头,姚喜苦着脸说道:“大哥,小弟我真的不是发烧说胡话。真的是端郡王来提亲的。大哥,这么大的事谁敢乱说啊,我从平壤跑过了,就用了两天时间,路上遇上赵正伦和柳英淑,怕他们耽误时间,就让他们直接回平壤了,妈的,那柳英淑听说钦差来提亲,把老子臭骂一顿!***,关老子屁事,老子就是个传话的!”
看了,这事是真的了。周宪章问道:“端郡王提的是谁家的小姐?”
“大哥你猜。”姚喜笑嘻嘻眨眨眼睛。
“老子猜个屁!”周宪章骂道:“总不会是哪家格格吧。”
“大哥真是神人也!”姚喜叫道:“端郡王来提的,正是一位格格。”
“哪位王爷家的?”钱有贵的兴趣也来了。
“我也不知道,”姚喜说道:“反正那格格来头不小,说是一位和硕格格,名叫敏绣。”
敏绣的名字一出口,钱有贵和郭二杆是一脸的懵懂。
周宪章和张作霖却是同声惊呼:“敏绣!”
没人知道周宪章和敏绣的过节。
郭二杆慌忙问道:“张作霖,你叫什么叫,你认识这个什么敏绣?”
张作霖压低声音,颤声说道:“列位,咱们大哥登天了!”
“放屁!”姚喜喝道:“你***敢咒咱们大哥!”
张作霖慌忙说道:“各位有所不知,那敏绣不是一般的格格,他是太后老佛爷的侄女,当今皇上的妹妹!咱们大哥今后就是皇帝的妹夫!那可不是一步登天啊!”
钱有贵脚一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姚喜却是恨恨骂道:“这门亲咱们不能应承!”
“为什么?”钱有贵坐在地上,弱弱地问道。
“***那哈五是皇叔,咱们大哥要是做了皇帝的妹夫,那不是要叫他一声叔了!”
周宪章慌忙点头:“对对,姚喜说的对!这门亲不能应承!”
张作霖很是不解:“大哥,这一码是一码,那皇叔当他的皇叔,你当你的皇妹夫,那哈五见到你,还得叫你一声大哥!”
周宪章严肃地说道:“辈分不能乱!这事得从长计议。”
“大哥你真的不愿意?”张作霖问道。
周宪章恨恨说道:“皇帝的妹妹,我周宪章高攀不起!”
郭二杆赞道:“咱们师长有骨气!我郭二杆坚决站在师长这一边!”
姚喜也是点头:“***那哈五,想占我们大哥的便宜,没门!”
张作霖凑到周宪章耳边,低声问道:“大哥,莫非你和敏绣格格有过节?”
郭二杆和姚喜是粗人,完全没注意到周宪章的脸色,只要是周宪章决定的事,他们从来不问为什么。张作霖却是个八面玲珑之人,立即觉察到周宪章的脸色不对。所谓辈分问题,纯属托词,其中必有隐情。
天底下的女子,周宪章最不满意的就是敏绣。
当初那件尴尬事,虽然他有责任,可是,敏绣非要砍他的脑袋,这让周宪章很是接受不了——这个格格心也太狠了。
尤其是遇到金姝后,金姝和敏绣一对比,敏绣就愈发显得可憎!
周宪章可以接受其他任何女子,就是不能接受敏绣!
不过,周宪章曾经向樱桃发过誓,不把那件尴尬事说出去,他完全不知道,那件事已经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了。
周宪章摇摇头:“也不是,反正,这门亲不合适!”
钱有贵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师长,这可是皇亲啊!端郡王亲自来做媒,您要是回绝了这门亲事,恐怕,太后和皇上都不会答应!”
钱有贵的话,让周宪章大为踌躇。
章军的处境原本就是极为险恶,朝廷早已把他视为割据者,俄国人和日本人也盯着他,如果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朝廷,恐怕,章军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可是,要他娶一个火爆格格,周宪章心理一万个不乐意。
况且,朝廷一向对章军怀有戒心,各方掣肘,处处为难。如今,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要和章军攀亲家,这里面必有蹊跷!
就算周宪章与敏绣没有过节,周宪章对这样一门没头没脑的亲事,也是满怀疑虑,不敢轻易应承。
张作霖看出周宪章为难,低声说道:“大哥要是实在不愿意,小弟倒有一个主意,两边都好说。”
“说来听听。”
张作霖在周宪章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周宪章沉吟片刻,摇头不语。
“大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况且,这样做,也是一件好事啊。”
“实在不行,也只有这样了!”周宪章叹道。
……
西历1895年1月10日,农历腊月初十。
对于西方列强,以及全盘西化的日本而言,这场战争已经进入了第二个年头。
而对于大清国而言,此时仍是甲午年。当然,距离新年,也就是乙未年春节,也只剩下二十天。
对于远离战争的大清国臣民而言,这个春节,与往年并无不同。人们早早地进入了春节前的喜气中,一切有关过年的准备活动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日本人的联合舰队,正在渤海、黄海上游弋。
整个大清国,似乎只有威海卫沉浸在战争的气息中。
旅顺的丢失,是对北洋水师巨大的打击!这种打击不仅仅是失去了一座天然良港和一个基地,更为沉重的,是心理上的打击!
大东沟海战,北洋水师败给了日本联合舰队,但是,这场战败,北洋水师并不是一无所得,日本人的胜利可以用惨胜来描述。在大东沟海战的后期,北洋水师镇远和定远两艘巨舰遭到日舰围攻,在身中数十弹的情况下,依仗其巨炮厚甲,反而给予了围攻者沉重的打击,混战中,联合舰队五艘战舰遭受镇远和定远的巨炮轰击,被迫退出战斗。镇远和定远的卓越表现,令联合舰队心寒!如果,在随后的战争进程中,北洋水师继续发扬大东沟海战时的顽强作战精神,它并不是没有机会。
然而,北洋水师却采取了“避战保船”的策略,水师提督丁汝昌,率领舰队主力在山东近海游弋,眼睁睁看着旅顺失陷,袖手旁观。
旅顺是北洋水师的重要锚地,旅顺的失陷,北洋水师官兵一片沮丧,这标志着北洋水师彻底失去了与联合舰队抗衡的能力,从此之后,联合舰队可以以旅顺为基地,四处出击,辽东和山东海域,彻底变成了日本联合舰队的天下!而北洋水师只能龟缩在威海卫军港里,任凭日本军舰在海上耀武扬威。
威海卫,日岛炮台。
日岛炮台位于刘公岛与威海卫港湾入口之间,扼守军港门户,是整个威海卫军港陆地防御的核心。炮台上配备有英国制28、24、15厘米阿姆斯特朗海防加农炮,德国15厘米克氏臼炮、德国8厘米穹窖炮。不同种类的炮火形成一个圆形的火力网,不仅可以控制整个海港以及海港外宽阔的海域,其炮火还可以延伸至军港后面的陆地,为赵家嘴、龙庙嘴等炮台提供强有力的火力支援。
对于威海卫军港而言,日岛炮台就如同定海神针!
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站炮台上。他的身边,是一门28厘米阿姆斯特朗加农炮。28厘米加农炮是当时世界上口径最大的火炮,堪称海防巨无霸,射程20000米
丁汝昌脸色阴沉,他的手指上,有一层铁锈。
这是他触摸炮身沾染上的。
28厘米阿姆斯特朗加农炮大清国最为先进的火炮,这种火炮,在欧洲列强的海防中,也是屈指可数。为了购买这些火炮,并把它们安装调试到可以发挥作用的状态,朝廷花了难以计数的银子。然而,作为威海卫路基防御核心的日岛炮台上,那门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火炮,竟然在慢慢锈死!
“日岛炮台的统领在哪里?”丁汝昌沉声问道。
身后,十几个海陆军军官,没有一个回答。
“在哪里!”丁汝昌愤怒了。
一个陆军青年校尉走上前来,那校尉身材高挑,脸型尖瘦,躬身说道:“禀提督大人,日岛炮台没有统领。”
“什么!”丁汝昌消瘦的脸颊变得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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