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侬怒道:“阿爸,日本人太过分了!邹族人的事,轮不到他们插手!他们要敢来阿里山,我孟侬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一死,邹族人绝不向小日本低头!”
阿巴尼叹道:“如今,阿南的护商队有两百多号人枪,用的都是日军的装备,装备精良。<>
周宪章说道:“其实,梅里溪可以继续当大酋长,如此一来,邹族人,不管是拥戴阿南的,还是拥戴伏生的,都无话可说。毕竟,邹族人服梅里溪。”
阿巴尼叹道:“我们邹族人最讲信义,既然有约在先,就必须履约。一则,梅里溪自己也不愿意再当这个大酋长,二则,阿南和日本人虎视眈眈,如果梅里溪不让位,虽然,他们很可能用武力除掉梅里溪和伏生!”
周宪章默然。看来,日本人早已渗透进了阿里山,在章军到来之前,他们已经抢先一步,在阿里山布局。章军想把阿里山当成自己的内线,而日本人也想把阿里山当成他们的内线。日本人大有收获,不仅在找到了自己的代言人,而且,还在白鹿寨建立了一支武装力量,这支武装力量虽然不足以与章军抗衡,但他们能够鼓动全体邹族人与章军为敌。
一旦阿南的护商团向章军开枪,那就不是阿南一个人的事,而是全体邹族人的事了!
孟侬问道:“阿爸,既然阿南联合日本人威胁梅里溪大酋长,梅里溪就应该联合章军,对付阿南才是啊。怎么今天,她派丹采带人在葫芦口堵截章军呢?那不是正好合了日本人的意?”
阿巴尼摇头说道:“这很好解释。在邹族人看来,日本人不好,章军也不见的好!毕竟,日本人在阿里山,是通过阿南行事,并没有直接插手邹族人的事物,而章军数千人马来到阿里山,如果不做防范,一旦章军心生歹意,完全可以攻破白鹿寨,后果更加严重。梅里溪已经吃了日本人的亏,引狼入室,前车之鉴,她不能不防啊!”
郭二杆冷笑:“不瞒阿巴尼酋长,我章军要想攻破白鹿寨,易如反掌!葫芦口看似险峻,可在章军兄弟们眼里,也不过是个小河沟而已。至于你们在寨子外面部的鱼鳞阵,我们军长一眼就看出了破绽。可我们军长说了,章军是来交朋友的,绝不向邹族人开枪,谁要是向邹族人开枪,就砍谁的头!”
“是啊,阿爸,章军事仁义之师,他们就是对日军战俘,也是优待,绝不伤战俘的性命。”孟侬说道。
阿巴尼说道:“这我相信,可很多邹族人不相信,而且,阿南还指着日本人帮助他登上大酋长的宝座呢!他到处散布谣言,说汉人不好,日本人好,很多人信了他的话,对汉人有戒心,对章军更是充满敌意。”
周宪章缓缓说道:“看来,这个阿南对大酋长之位,是志在必得!”
阿巴尼点点头:“这次我来参加粟祭大典,进了白鹿寨,就觉气氛不对,按理说,我是大祭司,这祭司大典,应该由我来主持,按照往年的规矩,粟祭之前,我先要和大酋长商谈粟祭大典的细节。可这一次,我到白鹿寨已经三天了,都没见到大酋长,每次我去见她,在她的府门口就被挡驾,看守府门的人都换了,我都不认识。”
“难道阿南他们已经软禁了大酋长?”周宪章问道。
“很有可能!”阿巴尼说道:“他们有日本人撑腰,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过,他们暂时不敢对梅里溪下手,因为,没有大酋长梅里溪点头,他就是当上了大酋长,族人也不会服他。我担心的是,他们会对二少爷伏生不利!如果伏生遭遇不测,梅里溪就别无选择,只能推举他了!”
“他们肯定会对伏生下手!”周宪章说道:“很可能,就在今天晚上粟祭大典之前,他们就会除掉伏生!阿巴尼酋长,当务之急,是要把伏生保护起来!”
阿巴尼说道:“这一点,梅里溪已经考虑到了,半个月前,她就把伏生一家接进了大酋长府,这半个月来,伏生寸步不离大酋长府,阿南他们也是无计可施。”
“梅里溪果然精明!”周宪章赞道。
“只是,今晚的粟祭大典,伏生无论如何都要出面,这是邹族人一年的大事,如果伏生不出面,即便梅里溪推举他为大酋长,阿南他们也会不承认伏生的大酋长地位!”阿巴尼说道:“我担心,阿南他们,会在今晚的粟祭大典上动手!”
周宪章点头:“说的不错,这是阿南最后的机会,如果梅里溪在粟祭大典上推出伏生,阿南即便想杀掉伏生,族人也不会答应了!”
阿巴尼说道:“我有心想帮伏生,可我又没见到梅里溪,不知道她怎么想,而我身边只有五个武士,势单力孤,恐怕难以成事。”
“梅里溪身边不是有个丹采吗?”周宪章问道:“她是个厉害角色。”
“丹采是很厉害。不过,她要保护梅里溪,一身不能二用,而且,梅里溪身边都是些女兵,真要打起来,她们能护住梅里溪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伏生。阿南他们人多,有日本人撑腰,而且,他们在暗处,伏生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周军长,你们章军在葫芦口外,兵强马壮,如果你们出手,这白鹿寨的事,岂不是迎刃而解吗?”
周宪章沉默片刻,说道:“日本人躲在幕后,把阿南推到台前,这一招十分高明,他们就是要避免日本人与邹族人发生直接冲突,等邹族人自己打得两败俱伤,他们再出现收拾残局,一举收获邹族人心!我章军要想解决掉一个白鹿寨,轻而易举,但是,要武力解决,就等于是章军与邹族发生直接冲突,那就上了日本人的当了。如果我们大举进攻,即便拿获了阿南,其他邹族人对我们章军,岂不是更加愤恨!”
“周军长,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阿南他们杀害伏生吗?如果阿南当上的大酋长,岂不是对章军更加不利!”阿巴尼说道。
周宪章笑道:“我章军今晚必定是要出手的,但不能明着来,得暗着来。”
“如何暗着来?”阿巴尼问道。
周宪章低声说道:“阿南他们要想除掉伏生,只能在大酋长府到粟祭大典的路上设伏。我要是阿南,必定会兵分三路,一路人马控制粟祭大典现场,这是主力。另一路,在伏生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刺杀伏生。第三路,则是监视馆舍里的各路首领,尤其是阿巴尼酋长和我,你是大祭司,他们怕你和梅里溪联络。而我是章军军长,他们怕我出手坏了他们的大事。”
“应该是这样。”阿巴尼点头。
“我看,咱们也兵分三路。”周宪章说道:“我和郭二杆是汉人,出行不便。所以,烦请孟侬,设法下山,带一个排的特战队,趁着夜色从崖壁上攀上来,到粟祭大典周围埋伏。注意,你的行动必须隐秘,不能让阿南他们发现。”
“没问题!”孟侬说道:“白鹿寨到葫芦口,我非常熟,特战队的弟兄们个个都是好身手,保证把他们带到白鹿寨。”
“烦请阿巴尼大酋长派出两个武士,跟着郭二杆,去大酋长府外埋伏,等着伏生,一旦伏生露面,他们必然会出手行刺,你们相机营救。”
阿巴尼面色忧虑:“郭将军一个人行吗?”
郭二杆笑道:“看来阿巴尼酋长没见识过我郭二杆的本事,不瞒您老,别说是阿南那几个护商团的团丁,就是日本人的军队,我也不放在眼里!这么说吧,今天晚上,要是伏生掉了一根毫毛,我郭二杆给他抵命!”
周宪章也说道:“阿巴尼酋长请放心,我这个兄弟,不仅有一身好功夫,而且,行事周密,胆大心细,千军万马里都能走一遭。”
“这就好,这就好!”阿巴尼说道:“这样吧,把我的五个武士都带过去。”
“阿巴尼酋长身边不留一个人吗?”
“我身边有周军长啊!”阿巴尼笑道。
周宪章大笑:“也好!我和阿巴尼大酋长目标太大,出行不便,阿南的人肯定会盯着我们,我们就留在馆舍里,等待参加粟祭大典,他们见我们没动身,会放松对警惕的。”
众人计议已定,天色已近黄昏。郭二杆和孟侬换上了邹族人的便服,混出了馆舍,分头行动。守在馆舍外的团丁见周宪章和阿巴尼没阿巴尼呆在馆舍里没出来,果然没有警觉,郭二杆在五个达邦武士的带领下,去了大酋长府,而孟侬则是抄小路,去了葫芦口。
周宪章和阿巴尼坐在馆舍里,品茶论道,高谈阔论,天色渐渐转暗,下人掌灯,两人继续挑灯夜谈。
粟祭大典要在三更天举行,此时,还只是一更,还有四个小时,两人说着些闲话,消磨时间。
正说着,周宪章突然一拍脑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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