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巨子好意,心领了!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就不要惊扰沿途的兄弟了,此次前去,本就是为了家中的私事,如何能够动用门派之中的力量!若是轻易动用的话,岂不是授人以柄!眼下众人貌似安心,实则不知道还有什么打算!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挂念着你的位子!别看是出力不讨好的差事,这些人还不知道心中怎么盘算的!此番前去,我一人一马,目标也小,行动起来也是方便!”夫人说道。
“既然夫人,主意已定,我也没有什么好说得了!”巨子孟胜说道:“眼下时候不早了,我等还是早早休息吧!”
“也好!”夫人站起身来,在孟胜的搀扶之下,准备回去歇息,刚回到榻上,夫人貌似想起什么事情,随口问道:
“福伯回来了吗?”
“福伯一直都在这里啊!”巨子孟胜诧异的说道:
“最近并未派遣此人出去啊?”
“什么?”闻听此言,夫人陡然站起身来,大叫一声‘不好!’巨子孟胜还不知道夫人为何如此,赶紧问道:
“夫人怎么了?”
“去看一看海图可在?”夫人一脸焦急的问道。巨子孟胜闻言,赶紧站起身来,直奔墙上的暗格而来,伸手推开上面的机关,一个锦盒出现在眼前。巨子孟胜伸手从其中拿出锦盒。打开一开,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锦盒之中,空空如也,巨子孟胜回头看着夫人,声音都变了,颤巍巍的说道:
“不好了!海图不见了!”说着将锦盒展示给夫人看,夫人看着也是心里凉了一大半。
“难怪最近几日这心神不宁,原来如此!速速将所有的门徒唤起,海图关乎墨家的存亡!”夫人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股浓雾,冲进房中。巨子孟胜也是走江湖的老手,俗话说的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今夜大雾漫天,正是为非作歹之人,大行其道的时候!再说没有巨子的手令,福伯私自外出,已经触犯了墨家的帮规!再说海图失窃,福伯有着巨大的嫌疑,海图关乎墨家生死,实在是马虎不得!
二人商议已毕,准备将命令发出!不过还没等二人将命令发出去,这外面已经是喊杀声一片,整个墨家总坛起先如同同一堆干柴一般,静静的躺在角落里!眼下无数的火把,投进干柴之中,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飞羽卫’更是生猛异常,本就是草原之上的虎狼,再者公子嬴稷有言在先,此番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众人如何甘为人后。数百人转眼就全部集结在了峰顶之上,先前未曾登船的时候,福伯早已将墨家的房屋构建,机关暗道,画出了图形,公子嬴稷更是依照这图上的标注,在燕国寻得一处院落,按照图上的标注,细致的复原了墨家总坛的道路,机关!并且是苦练了多日。
等‘飞羽卫’上的峰顶的时候,毫无违和之感,早已是熟门熟路,几人分成一拨,直奔先前预订好的房间而去,墨家弟子白日里,都在习武练功,晚上早已是疲惫的厉害,自从齐国‘龙摇水鬼’铩羽而归之后。这墨家的总坛,多年以来那是固若金汤,未曾遭遇过任何像样的袭扰,所以众人夜里都是呼呼大睡。
冲进房中的‘飞羽卫’如同下山的猛虎,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睡梦之中的墨家弟子,如何能够抵抗如此凛冽的攻势,好多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葬送了性命。巨子孟胜与夫人!听闻外面的喊杀之声,推开房门,循声望去,二人实在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虽说大雾还没有散去,但是火光已经照亮了半边天。
二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互相对视了一眼,最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最为信任的人,反倒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出卖了整个墨家。夫人的眼泪在眼眶之中来回的打转,对于墨家的愧疚,难以名状,千言无语,也无法将此刻内心之中的感觉说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为倚重的福伯,居然就是墨家追查多年的内鬼。
若是没有内鬼作祟的话,如何能够轻而易举的突破,幽弥谷地,九宫地支,百丈崖,就算能够上来的话,早已是死伤无数,总坛之上,也是遍布机关,普通的弟子,尚且不敢随意的走动,更何况是大雾弥天的夜里!
当年若不是此人的帮助,自己或许早就死在了楚国,更不可能将一对女儿拉扯长大,夫人的泪,在眼眶之中转动,但是造化弄人,今日将墨家葬送的,正是这个自己最为倚重的人。巨子孟胜心中火急,想要出去号召手下抵抗,夫人拉住孟胜的手,摇头不语,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看得巨子孟胜肝肠寸断,孟胜心里清楚,若是没有夫人这些年的倾心辅佐,墨家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看着夫人悔恨交加的脸,孟胜的心在滴血。
“此生无缘,来世再见可好?”孟胜将夫人一把拉入怀中,啜泣许久之后,断断续续的说道。
“而今大势已去,此番出去,只能是白白的送了性命!”夫人紧紧的抱住孟胜,作为一个女人如何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这样的现实。
“十八年前!大将军正是如此,眼下难不成你也要如此吗?”夫人实在是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再去送死!
十八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让人记忆犹新,眼下此情此景又是跃然纸上,作为一个女人,一生之中,实在无法遭受如此重大的打击。孤身犯险的侠客,如同猛虎一般,在暗夜之中耀武扬威,然眼下被群狼围堵在狭窄的房屋之中,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余地。巨子孟胜心里清楚,墨家的内鬼就是福伯,既然福伯是内鬼的话,墨家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所有的机关不过是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