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姬实在没有想到,此事反被心都子阻拦了,心中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不过眼下这店小二居然开始炫耀,自己的学问,让燕姬心中十分的不爽,转念一想自己的妹妹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闻听此言,再说自己对于这些,那是相当的熟悉,随即张口就来道。
“是啊!孟子不愧为儒家的亚圣啊!虽说这门派不一,但是这道理说得实在是太过精辟了!‘孔子登上了东山,觉得鲁国变小了,登上了泰山,觉得天下变小了,所以看过大海的人,就难以被别的水吸引了,在圣人门下学习的人,就难以被别的言论吸引了。
观赏水有一定的方法,一定要观赏它的波澜。日月都有光,细小的缝隙必定都照到。流水这东西,不流满洼坑就不再向前流;君子有志于道,不到相当程度就不可能通达。”心都子见状也是不甘示弱道。
“登彼邱陵,峛崺其阪。
仁道在迩,求之若远。
遂迷不复,自婴屯蹇。
喟然回顾,梁甫回连。
枳棘充路,陟之无缘。
将伐无柯,患滋蔓延。
惟以永叹,涕霣潺湲。二位还是不要再为,这儒家的事情,忧心了!还是赶紧随我前来吧!”
燕姬一听这店小二的说辞,深知此为鲁哀公十一年(前484年),哀公遣使以重金迎孔子自卫返鲁。其时孔子在各地奔走飘泊十四年,阅历更加深广,政治经验更加成熟。孔子看到鲁国当前外有吴国入侵之忧,内有季氏三雄争权之患,召他回国实出无奈,不会真正予以重用。
况且自己已是六十八高龄,在进退惟艰的处境中很难有大的政治作为。壮年的精力都在奔波中白白消耗了,老年归国心情十分复杂。因而当他路经泰山,登高远望时,不禁感慨系之,遂作《邱陵歌》以抒怀。
就算这齐鲁大地,那是儒家圣地,也不至于一个伺候人的店小二,也能够有如此的渊博的知识,店小二的身份,一下子引起了燕姬的警觉!
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此地便是公子赢稷与福伯接头的地方。其实这里还有一个连公子赢稷都不知道的身份,此地乃是楚国阳城君设立在齐国的秘密联络点,别看这些伺候人的小二,一个个低眉顺眼的伺候人,这些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事情,实际上这些人,都是从楚国精挑细选出来的间谍,埋伏在这里,为楚国刺探齐国的动向,以及天下诸国的动向。
当日为了救助‘玉蝴蝶’一行人西行,店小二就曾随着众人前往救援,河滩之上,见识过‘玉蝴蝶’的本领,翩如惊鸿,凤舞九天。‘飞羽卫’根本就近不了身。
再加之这‘玉蝴蝶’貌美可人,众人引为天人,自然是印象深刻,却不想今日还能在此相遇,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人怀念,好在自己机智,摆脱了燕姬的追问,不过自家的身份,还是让燕姬产生了疑问。
“哈哈...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店家的小二哥,居然都是如此博闻强记,在下佩服啊!”心都子不无感慨的说道。
其实方才的一曲《邱陵歌》,也让自己仿佛看到自己的遭遇,自己不正和孔子一样,四处漂泊,希望能够遇见明君,让自己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姑娘!请!”心都子感慨过后,才明白,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接待‘玉蝴蝶’怎么能够忘记了这样的大事!燕姬微微一笑,在店小二的指引之下,三人上的雅间。
一路之上,燕姬多少已经弄明白了心都子的身份,秉性,再看此人的做派,也算是一表人才,足见当时自己妹妹与其来往,也算是比较密切!
进的雅间,二人分宾主落座,心都子感念‘玉蝴蝶’在咸阳城中,对于自己的帮助,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自己最为落魄的时候,‘玉蝴蝶’能够将自己举荐到楚太子熊横的跟前,不管后来事情如何,当时的的确确是让心都子十分的感动!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女公子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在此相见!”心都子一脸喜悦的说道。
“女公子?”燕姬心中狐疑,眼前之人,为何突然开口称呼自己女公子,这女公子的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呼喊的!《仪礼·丧服》之中载有明文:“诸侯之子称公子。”《诗·周南·麟之趾》之中,更是从侧面说明,公子这样的称呼,实在不是市井百姓能够享用的名号!“麟之趾,振振公子。”
再者《公羊传·庄公元年》之中,也是记载道:“群公子之舍则以卑矣。”足见当时只有诸侯的子女,才有资格称呼为公子,或者是女公子!
“哎!在下唐突了,当日女公子离开咸阳之后,我听说孟说居然得到了秦武王赢荡的亲自接见!在下有一事不明,这孟说为何要与女公子决裂?”心都子的问话,倒是让燕姬的心中咯噔的一下。
对于孟说燕姬那是十分的了解,此人对于墨家向来是忠心无二,今日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说辞,不过眼下,自己无法直面回答,只能是听一听心都子是如何描述的!
“先生以为如何?”燕姬反问道。
“此事在下也是没有搞懂,按理说墨家能够在秦国得到重用,本就是一件好事,不知道为何女公子还要将孟说,一剑刺到,听太医们说,这一剑刺的可是不轻,若是没有再稍稍偏离一点的话,估计整个人就没有命了!
哎!罢了,都是本门之中的事务,在下本就是外人,实在是有些多言了,女公子今日为何到了这里?难不成也想到稷下学宫里一展身手?”心都子见‘玉蝴蝶’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所以误以为是自己多嘴了,赶紧变了口风。
不过这样的说辞,可是将燕姬吓了个不轻,心中暗想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