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
苏俊厉声叫道。
“属下在!”
堂下穿着军装的大汉快步向前,走到苏俊案前,躬身一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俊的心腹,当初青衣贼中的老贼李大壮。
“李大壮,你为这邰党郡提刑处处长,对于此案,你认为应当怎么判决?”
苏俊面无表情的问道。
此话一出,堂上堂下,不少人变了颜色,颜东云心头一震,本来正在责问颜瑞,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向苏俊,在他心中,这双方犯事,邰党郡本应是居中协调,然后发还双方,让双方自行去处置,他正琢磨着是否要去向倾城请罪呢!但苏俊这话中的意思分明便是要自行处置了。
作为混迹官场数十年的老人,深谙官场规则的他马上便明白了苏俊的意思,脸色不由变了。
颜瑞和秦嗣业都是武人,一时之间那里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双方兵士打架,苏仲卿作为邰党郡的一把手,第一负责人,想要进行处罚,貌似是有这个权力的。
因为这个事第一时间是李大壮在现场负责处理的,颜瑞和秦嗣业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李大壮,希望从这个嘴里吐出一个从轻处罚来。但两人铁定要失望了,李大壮板着一张脸,认真的说道:
“回禀侯爷,邰党郡正属战争时期,根据战时条例,身为邰党郡军人,当街斗殴,毁伤财物,误伤百姓,论律当斩,以敬佼尤。”
“妙啊!想不到这个愣小子也难得机灵了一回”
苏俊在心里赞叹一声,仔细地打量着李大壮,这家伙是真得以律令而论,还是看穿了阎青花和自己的心思,特意配合呢?不过李大壮那张板着的面孔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阎军师、邹大人二位如何看?”
苏俊看向一左一右的文武两方大臣。
阎青花微笑道:“理应如此,军队乃国之利器,如无严刑峻法约束,必多生事端。”
邹弘脸上怒容未消,沉声道:
“当然,苏处长论刑适当,我赞成!”
苏俊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大堂下面的颜瑞听得分明,不由大急,这下面可都是颜氏族人,可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啊,要是因这事一股脑都被砍了脑袋,那自己回去怎么好交差?
想到这里,颜瑞几步跨上前来,开口便道:
“大哥!”
“嗯!”
苏俊脸一板,颜瑞已是意识到了问题,慌忙改口道:
“侯爷,侯爷,我有话说!”
“颜瑞将军,有话请讲!”
苏俊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侯爷,末将管束不严,致使麾下士兵惹事生非,末将愿接受侯爷处罚,但这些士兵刚刚从前线返回,数月以来,杀蛮拒敌,功劳不小,而且今日之事,虽罪无可恕,但尚情有可原,军人的荣誉犹如军人之生命,受辱而不还击,非邰党郡军勇之本色也,请侯爷看在他们以往的功劳之上,从轻发落。”
颜瑞大声的说道。
苏俊心中大乐,这个表弟可真是知情识趣,这几句话一出,可就是敲砖钉脚了,颜家军自今日起,便可名正严顺地列编归邰党郡军了,嗯,听他语气,貌似也自视为邰党郡军了。
“说得也有理啊!”
苏俊有些迟疑地看向提刑处处长李大壮,说道:
“大壮,你看?”
李大壮仍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板着面孔,说道:
“恩威自上出,如果侯爷要赫免他们,从轻处罚也未尚不可,只是开此先例,恐有后患!”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好?”
苏俊笑着说道。
李大壮道:
“谨尊侯爷之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好!”
苏俊高兴地道:
“既然苏处长也没意见了,那么这些士兵都鞭五十,罚晌一年。”
这就是要打五十鞭子,并白干一年活了。
颜瑞感到非常满意,大哥还是很给面子的,既然命已保住了,打几十鞭子,对士兵来说算什么,至于晌银,嘿嘿,颜氏宗族之人,那是靠几个晌银过活的,那还不够他们平日零花呢!
想到这里,颜瑞拱手退下。
看着高兴的颜瑞,颜东云微微摇头,颜瑞还是太嫩了,被苏俊几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居然还兴高采烈,但颜瑞作为颜家军主帅,已经同意了,自己又还能说什么呢?名不正言不顺啊!
这可不是在苏俊内堂,而是在邰党郡公堂之上啊!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肉乱了还是在锅里,也无所谓,这时候,他倒非常有兴趣地看向秦嗣业,不知这个肌肉棒子会有什么反应?秦嗣业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走到了堂前,宫卫军可是公主殿下的亲军,如果在这里被打了,也太折公主的面子了。
“侯爷,末将也有话要讲!”
秦嗣业羞愧的说道。
苏俊摸着唇上的短须,不满的说道:
“秦将军有话请讲!”
“这些宫卫军士兵当街斗殴,的确有违军纪,请侯爷允许我带回军营,再行处罚!”
“不行!”
苏俊还没有说话,一边的李大壮已大声反驳,说道:
“侯爷,宫卫军违反邰党郡军纪,当由是刑司公开外罚,以示公正。”
秦嗣业咬咬牙,继续辩解道:
“侯爷,末将保证将其带回营后,侯爷亲判五十鞭一鞭不少,决不徇私。”
李大壮冷笑道:
“违反邰党郡军纪,必须当众由提刑处执行,此乃制度,岂能因人而异,同为邰党郡军伍,颜瑞将军已无异义,秦将军何故屡屡推托,这不是徇私又是什么?”
“宫卫军不是邰党郡军队!”
秦嗣业脱口而出,“自不必受邰党郡军纪约束!”
啪的一声,苏俊重重一掌拍在大案上,将秦嗣业吓了一跳,苏俊阴沉了脸冷冷的问道:
“宫卫军不是邰党郡军队,那是那里的军队?”
秦嗣业为苏俊气势所慑,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半晌才艰难地道:
“侯爷,我部虽已脱离皇城宫卫军部,但并未加入邰党郡军,乃是公主私人卫队。”
苏俊冷笑一声:
“原来是公主私人卫护?那我是谁?”
秦嗣业一楞,看着苏俊,不解地道:
“您当然是镇北侯苏侯爷啊!”。
“只是不知道侯爷您为何有此一问?”
“对,你还知道我是镇北侯苏仲卿,更是当朝驸刀,你们嘴里的公主的夫君!”苏俊厉声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