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之在和负责人谈合约的时候那个编剧一直在做笔记。谈完事情，顾意之问她：“你在写什么？”
编剧抬头，看看她，说：“记录一下你说话的样子，这样我方便给人物设计台词。”
顾意之说：“那个网剧这么多剧本都是你写的吗？”
编剧点头，喝了口茶。
“那你给我设计了什么样的人物？”顾意之说。
节目组跟她说好明天晚上之前会把剧本发送给她，她本身并不在意他们会给她配上怎么样的人物，但她看到那个编剧一脸认真的神情时，有些好奇起来了。
“这个我不大好说。他们让我尽量不要说出去。”编剧说。
顾意之笑笑，说：“没关系，反正明天就能知道你给我写了什么样的角色。不过还请你手下留情，我已经很久没有演过戏了。”
“我见过你复出之前的作品，”编剧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我当时还在高考吧，偶然就看到你演的东西。其实当时对我来说还算是心理支柱了，毕竟每个星期只有一次机会看电视，然后每回看的时候都轮到你演的那个剧在电视上播。”
顾意之问了几部戏的名字，编剧都摇头，说不是这部。她们猜了五六分钟后，顾意之起身倒了一杯水。她回来之后又问了编剧一些关于那部电视剧的人物的问题。编剧苦着脸，思索了半晌，然后说：“我真的记不得了。我连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叫什么我都不太记得了，就记得他们最后好像是分手了。”
顾意之说：“我以前演过不少最后分手的剧啊电影啊之类的，你这样说就太笼统了。”
“那我就真的不知道啦。”编剧瘫坐在椅子上，尴尬的笑了笑，说。
“我多希望我能知道那个剧到底是什。”顾意之打趣，说，“要是你想起来了你可以告诉我，然后我们一起回顾一下。”
“如果我之后还记得有这个事的话，我就去找找，找到了我就告诉你。”编剧说。
顾意之点头，说：“行。不过现在我还是更期待你为我写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编剧给她写了消息，说自己改好了剧本，想让她看看是否满意。她给编剧回了一句：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不是说明天再给我看的吗？
编辑说，仅仅是做改动的话花不了一天的。更何况我还想早点找那部剧呢。
顾意之深呼吸了一下，给编剧回了一声谢谢。她盛了几条鱼，点开编辑给她的文档，一边吃饭一边看了起来。
明奈香在她快要吃完的时候回来了。她看到顾意之一个人在吃饭，就问她：“其他人呢？”
顾意之吐出鱼骨头，说：“不知道，贝豪到现在都没给我发过消息。”
明奈香说：“你心是不是太大了？如果他在外面乱搞怎么办？”
“你看到他乱搞了？”顾意之说。
明奈香拔高语调，说：“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在意呢？我知道那个女演员，好像叫薄锦心对吧？都出过这种事情了你怎么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呢？”
顾意之语塞。她脑子里略过几百句话，句句直冲嘴边，最后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吃起另一条鱼了。她听到明奈香走上楼关了门的声音，然后轻轻说了一句：“就算我有所谓，他会有所谓吗？”
她默默吃完鱼，然后回了房间，继续看起编剧给她的剧本。到了十一二点的时候，贝豪给她发了消息，问她休息了没有。她说自己还在看剧本。贝豪给她回了一句要她赶紧去睡的话，然后说自己这边事出突然，可能要有几天回不了家了。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会好好的。”
她给贝豪发了一条语音。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贝豪回了一句：“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就去看烟花，看花卉，你想看什么我都带你去看。”
顾意之失笑，对着手机说：“别想什么等你回来了，你现在快去休息吧，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情，雅之帮我搞来了几个广告的合约，明天还要去公司谈一下。”
“晚安。”贝豪说。
顾意之关上灯，躺倒在被窝里。她想起贝豪在很久以前会躺在她边上给她讲故事，逗她开心。她闭上眼，心里及其平静。
今晚可能会是个多梦的夜晚。她如是想着。
顾意之梦见自己站在水里，水下冒着热气。她赤脚，穿了一条白裙子，花式是好几年前流行过的款式。她记得这条裙子是自己用第一份工资买下的。当时她还在念高中，她的一个亲戚当时做了影视投资方面的工作，某天见了面，他推荐顾意之去演他当时在负责的古装剧中的主角的妹妹。那时候课业不重，她就跑去演了一个周末。她戏份很少，只在开头几集有出厂，等主角决定独自踏上冒险了之后这个角色就再未出现过了。后来结算工资的时候拍摄组给她发了多少钱她不太记得了，她只记得她拿到的钱刚好能买得起那条裙子。
“你怎么又来了？”
顾意之听到有人站在她背后问她话。她回头，看到有个跟她穿着一样的人板着脸朝她看。她们长得十分相像，但那人看上去极其不好接近。
“你不是说你自己ok的吗？”那人说。
顾意之决定先把她叫做小a。她想了很久，并不记得自己见过小a。她经常会在梦境里碰到认识的人，然后他们会一起做些类似探险的事情。但是她十分确定自己和小a素未谋面，更何况就一般情况来讲，一个人是不太会在现实生活里碰到和自己长得过为相似的人的。
“我不认识你。”顾意之说。
“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认识你就够了。”小a说。她在水里站了一会儿，变出两把面对面放着的椅子，自己坐在其中一把上，并让顾意之坐上了另一把。
她们面对面坐着，坐姿相似，都是笔端笔正的。这是她以前还是四小花旦时留下的习惯。但是经纪公司为了训练她的仪态，让她和其他的艺人一起去上了几节形体课。教他们的老师是一个三十五六的女性，总是穿着黑色的上衣和运动裤，把头发盘的老高。她让他们从小会议室里搬椅子到训练房，挨个坐在一起，挺直腰板，每天坐上一个钟头。期间她允许他们翻动手机，与他人聊天，唯一的要求只有挺直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