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月在皇宫中住了下来,虽说她是来伺候太后,平日里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每日只要按时将熬好的药端去给太后服下即可,偶尔陪陪太后唠唠家常,太后最是喜欢让她说一些宫外的事情,奈何她失去了记忆,无奈只好给太后说起了一些民间的传说故事,却是没想到太后居然听上了瘾来,每日都要听上一段。
这日,容浅月从太后那说完故事,便准备往太医院去,自己这几日,除了在寿康宫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太医院,毕竟她占着莫太医弟子的身份却什么医术也不懂,说不过去,便就每日去太医院跟着莫天行学习。
行至御花园附近,却发现今日御花园意外的人多,容浅月看着那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皱了皱眉头,对着身后的侍女紫竹问道:“今日御花园怎么这么多人?”
紫竹恭敬地说道:“回主子的话,这是新进宫的秀女。”
容浅月一听,挑了挑眉,看着这一群比自己小的少女,再想想那可以当自己爹的皇帝,她在心里感叹一声。
“算了,今日换条路吧。”容浅月对着紫竹说道,“你知道还有哪条路通太医院吗?”
“回主子,倒是有一条,不过要绕一段路。”紫竹想了想说道。
容浅月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绕路便绕路吧,前面带路。”
“主子,请随奴婢来。”
容浅月跟着紫竹换了条路,沿着碎石铺成的小道走着走着,迎头却又是碰到了人。
“奴婢见过灏王殿下。”
容浅月听着紫竹的话,看着眼前的锦衣俊秀的男子,温婉如玉,犹如翩翩浊世佳公子,善良而无害,与世无争。只是,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中真的能养出这样的人吗?想到此处,她笑了笑。
夏侯灏看着眼前带着面纱的女子,笑着说道:“想必这位便是莫太医的弟子,容姑娘吧?”
容浅月行了一礼,“见过灏王殿下。”
“姑娘免礼。姑娘不在寿康宫里伺候皇祖母这是要到何处去?”夏侯灏上下打量着容浅月问道。
“浅月正准备去太医院。”容浅月答道。
“太医院?”夏侯灏淡笑,“寿康宫到太医院,不是应该走御花园那边比较近吗?若是走这条路,可是要绕一大圈。”
“浅月来宫中几日,却是从来没有欣赏宫中景色,今日便让婢女带着转了转,才转到这条路上。”容浅月笑着解释道。
夏侯灏闻言点点头,脸上带着如春风一般的微笑,说道:“听闻姑娘一身医术出神入化,本王近日身体有些不适,不知姑娘可否为本王看看?”
容浅月抽了抽嘴角,抬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夏侯灏。
夏侯灏被她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解,他应该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可怜吧?是可怜没错吧?
“王爷。”容浅月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何人告诉王爷我的医术出神入化的?只是告诉王爷这个消息的人怕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王爷身边有这样的人是在是让浅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浅月不过是略懂一些医术,尚不及师父一二,连师父也不敢说自己医术出神入化,浅月又怎么会?王爷莫要折煞我。”
夏侯灏看着一本正经的容浅月,微微一愣,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轻笑一声,“姑娘太过谦虚,姑娘能得到皇祖母的赏识,医术自然不低。姑娘这么说是不愿意为本王医治吗?”
容浅月冷笑,说道:“没错,不愿意!”
这个人从出现开始自己就对他没什么好感,脸上挂着微笑,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简直可笑,这皇帝的儿子哪个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你这与世无争到底装给谁看?现如今怕也是对自己这个突然得到太后赏识的女子有些好奇才在这里纠缠。
夏侯灏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有一瞬间的呆滞,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脸上依然保持着如沐春风的微笑,说道:“既然如此,便不劳烦容姑娘了。”
容浅月无声的笑了一声,怪不得世人皆夸当今灏王是难得一遇的仁王,这要是换作别的皇亲国戚,怕是早就饶不了她了。不过,既然人家都说不劳烦她了,她就不必在这里待着了。
想到这里,容浅月弯了弯腰,说道:“王爷,师父还在等着我,浅月就先告辞了,若是王爷真有什么不舒服,大可以去太医院,我想这皇宫里的太医院应该不是拿来摆设的。浅月告辞。”
容浅月说完带着身后紫竹离开了。
夏侯灏看着离开的容浅月,在容浅月的身影彻底消失的之后,脸上的笑容迅速淡了下去,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紫竹看着身前淡定走着的容浅月,有些头疼,她说道:“主子,您刚刚为什么不给灏王殿下看看啊?还说出那样的话,要是得罪了殿下,可怎么办?要知道如今皇后被罚闭门思过,后宫暂时由德妃娘娘管着,德妃可是灏王殿下的生母,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容浅月笑着问道,“若是报复我该怎么办是吗?”
“主子知道就好。”紫竹语气颇有一些哀怨,要知道他们这些个宫女太监的身家性命几乎都是和自家主子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容浅月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德妃不会为这么点小事斤斤计较的。再说刚刚你看到灏王殿下带了什么人吗?”
紫竹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
“那不就是了。在场的就我们三个,你觉得灏王会把刚刚的事情说出去?他可是‘仁王’”容浅月刻意加重仁王两字,“他不说,我不说,你不说,这事就不是事。再说,我们可是太后的人,德妃不敢轻举妄动的。”
紫竹听了容浅月的话,想想也是,便安下了心,抬头看着容浅月带的路,突然抽了抽嘴角,“主子?”
“又怎么了?”
“你走错路了。”
“……”
容浅月到达太医院的时候比平时迟到了好一会,将紫竹留在外面,她独自走了进去,莫天行看着走进来的人,问道:“今日怎么来的这般迟?”
容浅月将在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莫天行皱眉说道:“你这样做倒也没错,毕竟你的医术实在是……若是在灏王殿下那里露出破绽便更加麻烦了。况且既然是灏王殿下,倒也无事,殿下一向心善自是不会和你计较。不过你倒是越发胆大了,连灏王也敢得罪,凭你的机灵劲应该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理由,何必直接得罪灏王殿下呢?”
容浅月耸耸肩。
莫天行有些头疼的看着容浅月,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自然是知道容浅月的性子,她做事大大咧咧,全凭自己喜好来,如此看来,这灏王怕是哪里不讨她喜欢才导致她这样。
“浅月,你以前见过灏王殿下?”莫天行问道。
“没有啊!”容浅月眨眨眼。
“那他哪里得罪你了?”莫天行继续问。
容浅月想了想,“好像也没有。”
“那你怎么?”莫天行有些奇怪,毕竟据他所知灏王可是这帝都万千少女的爱慕对象,长得一副好皮囊,身份显赫,这丫头怎么一见面就厌恶上了?
容浅月明白莫天行的意思,她也有些奇怪,她似乎很讨厌这种一脸带着假笑的人,上次的东方逸,这次的夏侯灏,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讨厌,为什么?
“可能他上辈子得罪了我。”容浅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莫天行:“……”
“好了师父,不说这些了,你今日要教我些什么?”容浅月问道。
“今日学业暂且放下。”莫天行说道。
容浅月闻言奇怪,问道:“不上课了?那做什么?”
莫天行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日来,为师便让张太医看了你的失忆症。”
容浅月想了想,点点头,那日她第一次来,自家师父热情的给她介绍着一个老头,也就是之前在江城说的张太医,只不过张太医看了自己的症状之后,却是说对此消除那血块,没有把握,她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反正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也不在了,即便他们消除了血块她也是恢复不了记忆的。
“我和张太医这几日研究了一套针灸的方法觉得可能对你的病有效果。”莫天行继续说道。
说到这里,容浅月哪里还不明白,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行,扎吧。”
虽然她知道这记忆永远也恢复不了了,但是眼前的人也是一片好意,况且那血块能消除也没什么不好,不就扎几针,也没什么。
“好,那我们便开始了。”
片刻之后,莫天行准备好一切,看着盘膝坐在床上的闭着眼睛的容浅月,拿起一根银针,缓缓的扎在了她头顶的穴道上,一根,两根,三根……
“我,秦景玉,愿与楚云天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生共死,绝不反悔!”
“我,楚云天,愿与秦景玉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生共死,绝不反悔!”
萧瑟,破败的小院子里,两个锦衣少年跪在地上,对天发誓,歃血为盟,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容浅月猛的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