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部黑色奔驰车驶入街道,一字排开,停在山木茶餐厅门外,长街上人人侧目。
车门打开,下来一群黑衣人,不少人当即变了脸色。
花信荣和欧阳晴在九名贴身保镖的保护下从车里出来,另外十余名荣誉安保公司精英保镖护在外围,冷肃的气息令整条街都安静下来。
徐子厚从餐厅中快步出来,脸色微变,换做笑脸相迎,“贵客临门,贵客临门!花老板、欧阳妹子,请进请进。”
花信荣却不移动脚步,“你给我的地址害我手下在那被人埋伏,死了一个,你怎么说?”
“这,这……”徐子厚一副不安的样子。
花信荣目光左右一扫,淡淡地说:“你这条街经营得不错,有多少人,不妨都叫出来。”
徐子厚讪然赔笑,“花老板说的哪里话,我这一条小街就混口饭吃……”
“我说的是国语,听不懂吗?”花信荣冷冷地说:“怎么?我亲身到你的地盘来,你倒不好意思动手了?没准备好?那我等你十分钟!”
徐子厚额头冒汗,背脊发凉,怎么也没想到花信荣会这样大张旗鼓公然杀过来,如此咄咄逼人,到底是耀武扬威,还是当真撕破脸皮?
“花老板,我知道你损失了一名得力手下,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可能是我的消息源出了问题……”徐子厚点头哈腰地道歉,但花信荣神色依旧冷酷,他转而对欧阳晴道:“欧阳妹子,你看,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
欧阳晴转过脸去。
徐子厚眼底寒光一闪,身体紧绷到极致。花信荣带领二十二个手下,九个是一流杀手,其他保镖水平一般,全力一拼,自己并非没有机会,但花信荣是个极为小心的人,每次出行都将安保工作做到极致,他到底有没有后援却不知。
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轻举妄动,徐子厚不断提醒自己,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服软地说:“花老板,出了这事我很惭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转头对一名手下道:“把人带上来!”
花信荣心里微微一讶,这趟出行是为了向全城释放一个信号——谁也别惹我!但徐子厚似乎别有行动,他便不动声色,一行人就当街站着。
徐子厚道:“我抓到他们一个人,本想抓了他的同伙后,再一起送给您处置聊表歉意,没想到还是劳您大驾莅临……”
木鸽刚刚被提到地下室,背上吃了五六鞭,衣衫破裂,血肉绽开,但精神还十分充足,马上又被提上来,暗觉奇怪,待看到花信荣,杀机一动。
花信荣眼神一厉,欧阳晴奇异地打量着木鸽。
小毅看到木鸽,笑容不变,眼神却阴冷起来,“是他。”
木鸽被推出餐厅外,转眼判断出情势,徐子厚把自己送给花信荣了,他呵呵一笑,“徐老兄弟,这是你地盘啊,还不动手?”
徐子厚脸色微微一变。
人影一闪,木鸽惨叫一声,腹部中拳,身体一折,倒飞两米,“嘭”一声砸墙上。
动手的是欧阳晴,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力量,场中众人都吓一跳。
而就在欧阳晴动手的瞬间,阿标和阿全猛地一颤,闪身到徐子厚两侧,忠心耿耿。
欧阳晴回头看了阿标阿全一眼,对徐子厚嫣然一笑,“我最讨厌挑拨离间的人。”
徐子厚讪然点头,心中暗惧,提醒自己日后别忘了这个女人的厉害。
花信荣道:“好。徐老二,我希望我们始终是朋友。”
“当然,当然。”徐子厚忙不迭地点头。
花信荣转身上车,欧阳晴示意小毅提上木鸽。
徐子厚咧嘴笑着,目送奔驰车队离去,口型不变,却发出声音,“王八蛋。”
几名手下从旁边店铺跑过来,打抱不平,“老板,他们太嚣张了!”
最后一辆车转过拐角,徐子厚终于不用再笑,对那几个手下喝道:“一边去!”
长长吐出一口气,徐子厚神色慢慢恢复正常,虽然丢尽了脸,但也没关系,把木鸽送给花信荣,由花信荣搞定木鸽的同伙,又一次不用自己动手。
“花信荣,继续嚣张吧,总有一天,我要摧毁你的荣誉山!”徐子厚阴沉地低喃一句。
木鸽终于如愿上山了,不过是作为俘虏被丢在车子后备箱里上的山,一路跌跌撞撞,苦不堪言。
这是一间地下刑室,有百来平米,灯光通亮,干净清爽,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遍布满室,闪闪发着寒光。
小毅把木鸽双手缚紧,挂在铁链上,令他双脚仅余一点脚尖勉强触地,微笑着说:“老板让我招待你。有几个问题:一,你的同伙在哪?二……”
“那老头死得很彻底。”木鸽突然说。
“二,是谁指使你的?”
“他死得应该挺痛苦的,我打了他十几枪。”
“嘭”小毅突然出拳,打在木鸽左边腹侧肋骨上。
木鸽痛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你想惹我生气?我的确生气,但跟老常无关,我生气是因为任务失败和你打断我说话。”
“嘭”,小毅笑着又一拳打出,打在木鸽右侧腰腹上,他将力量控制得非常好,痛,但不伤骨头。
木鸽痛得翻白眼,但这次没有叫,而是说:“对不起……”
小毅反而一愣,但脸色马上变得极为难看,因为木鸽接着说:“我分不清你是男是女,胸太小,不像女的,力气太小,不像男的。”
小毅反手一巴掌打在木鸽右脸上,笑容不见,两眼发红。
木鸽嘴角流血,却哈哈笑,“那老头死了你很开心吧,我知道,有些老头嗜好变态,你长成这样也怪不得他。”
“嘭!”
小毅突然一跃而起,膝盖猛烈撞在木鸽小腹上。
木鸽身体往后荡,带得铁链铃铃作响,嘴里一口血呕出来,两眼翻白。
小毅这一下没有留力,木鸽荡来荡去,连咳几声,喃喃地说:“力气……真小,老头子就喜欢你这样嫩的……”
声音虽低,但小毅听得一清二楚,低吼一声,一拳砸向木鸽嘴巴。
木鸽咯咯笑,猛烈地拳风激得他嘴角血沫纷飞,额前几缕头发往后飞扬。
拳头猛地一定,停在木鸽嘴巴前。
小毅笑着,冷冷地说:“你怕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轻松,这里这么多刑具,我会让你慢慢尝个遍,两个问题,请你别着急回答。”
木鸽脸色一变,一口血沫吐在小毅脸上,“你根本不敢杀我,那老头搞过你,花信荣搞过你……”
一道寒光闪过,木鸽胸前衣衫裂开,一道血箭飙出,伤口长近二十公分,深可见骨。
木鸽目光一散,反而露出轻松之色,这下终于要死了。血咕咕冒出来,温热温热的。
“你死不了。”小毅淡淡地说,用力一提,将木鸽搁在一张铁床上,四肢、膝盖、腰间、胸腹都用绳子固定住,然后拿来一个瓶子,倒了一堆粉末在他胸前伤口上。
木鸽先是闻到一股辛辣的味道,粉末一沾伤口,他立即惨嚎起来,伤口不再流血,但痛苦却加剧十倍,伤口处好像数万只着火的蚂蚁在啃食血肉,又痛又痒又烫,他的身体扭曲起来,却挣不脱绳子,青筋暴突,汗如雨下。
小毅戴着口罩,声音透出欢欣,“你死不了的,这可是疗伤圣药,好好享受,一会儿我再在你身上开几道这样的口子,我们慢慢玩。你放心,你不会流血过多,什么血型的血这里都有,虽然不大新鲜,但能让你活命。”
木鸽咬紧牙关,撑住了一波痛苦,不再嚎叫,嗤嗤吸气,“有种杀了我!”
小毅摘下口罩,笑眯眯地说:“你同伙在哪?谁指使你们的?”
“你没种。”
小毅温柔地撑开木鸽胸前的伤口,鲜血微微渗出,药粉往里落。
“啊~~”木鸽又惨嚎起来,身体抽搐不已,自我催眠似的大声狂叫:“不知道,不知道……”
“好。那你先休息,等不痛了我们再继续,十指连心你知道吗?用薄薄的竹签从指甲缝里插进去,再加点这药粉,滋味十分美妙。唔,好好休息,我吃个饭再回来伺候你。”
“我若不死,你一定死!”木鸽有气无力地说。
小毅轻笑一声,泰然离去。
地下室亮如白昼,木鸽不知道过了多久,此时他被绑在电击椅上,脸色惨白,全身血肉模糊,萎靡不振。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次,每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总没死成,每次都以为不可能有更痛苦的刑罚了,但小毅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脑袋如一团浆糊,似醒非醒,似晕非晕,肢体不时自主抽搐,他对身体和意志的控制已经无限接近崩溃。
恍恍惚惚间,木鸽脑海里闪过从前,不大的孤儿院,后院有几棵很高的梧桐树,大大的叶子,斑驳的阳光,秋千,吊床,有几个小伙伴,突然一片火海席卷了一切,红光耀天,他身体猛一颤,惊叫而醒。
小毅被木鸽的惊叫吵醒,折磨人也是一件费神的事,他同样疲惫到极点。
刑室的门被拉开,一个人走进来,高跟鞋与地板撞击发出嗒嗒声,“还没问出来?”
小毅笑着,“没有。”
“先把他丢着吧,你休息一下,养养精神,高尔夫球赛就要开始了。”
木鸽模糊的意识忽然一震,欧阳晴。两个脚步声走了出去,刑室悄无声息,木鸽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