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性感的声音里面裹杂着几分势在必得,楚辞修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
但许微凉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和楚辞修坦白,那就是把心头的软肉亮出来,是被人温柔呵护还是践踏凌辱,她都未知。
况且现在,她并不相信楚辞修。
“许微凉,你别逼我用强!”他言语隐忍而又克制,凸起的眉峰散着怒火,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捏住许微凉的下巴逼问。
沉默良久,许微凉终于开口,但却不是楚辞修想要知道的答案。
“宋婷娜来找我了!”
明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但楚辞修沉默着,没有追问。
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却非常的有主见。
直到心头高高蹿起的怒火偃旗息鼓,他才说,“所以,她把你气晕了!”
见楚辞修没有再追究她的病因,许微凉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声狡辩,“是低血糖。”
“没吃早饭?”
许微凉点头。
“中饭呢?”
许微凉迟疑了几秒,再次点头。
这次,楚辞修忍无可忍,“你今天晚上就和我回家!”
“不要!”
“不要!”
听到声音,许微凉如蒙大赦,双眸发亮的看着病房门口的席初原,楚辞修的脸却黑的跟锅底似的。
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已婚妇女的认知!
“微凉,今天晚上睡我家!”席初原走到病床旁,不冷不热的说。
楚辞修没说话,而是看向了许微凉。
许微凉头皮发麻,顶着那锋芒般的眼神,小声的说,“对。”
“你确定?”
“我确定!”
楚辞修的眼神很深,里面是许微凉不敢去看的情绪。
“我明天会来接你!”
他一走,病房里的尴尬被沉默取代。
许微凉知道席初原想问什么,所以主动招认。
“我和楚辞修结婚了,已经快三个月了!”
“好一个三个月,许微凉……你现在能了哈,什么事都敢做,结婚这么大的事,说结就结!”席初原手指点着许微凉的脑门,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许微凉小声嘀咕,“反正已经结了,楚辞修也不愿意离婚!”
一听到“离婚”两个字,席初原都快要以为自己幻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许微凉,你结婚不到仨月就打算离婚,感情你们这是保修期,还能退换货是不是?”
“要是这样还好了!”
“……”席初原气的火冒三丈,还不能对着许微凉发。
“要这么下去,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了!”席初原是谁,当初B大辩论队的金牌辩手,舌灿莲花,死人都能给说活了。
而且人还长的帅气,就是他把你人身攻击了,你看着那张脸都能消下去三分气。
可现在,他在毒许微凉啊,怎么能不反击。
“初原……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你看你还没有女朋友,所以更要保持那张帅脸,万一太毒舌被人打还能侥幸逃脱。”
“许、微、凉!”
“初原~师兄~”
许微凉一喊这四个字,席初原天大的火也得憋回去。
“对不起,我是故意没告诉你的,我本以为我会处理的很好,但我想的太简单了!”
本来故作的欢快气氛也因这句话消散,压抑的空气里透着悲伤。
席初原在许微凉的脑袋轻轻的拍了一下,“行了,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努力。”
如果老师还在,她肯定还是那个俏丽明亮的女孩儿。
“初原,谢谢你!”如果不是席初原陪着她,这一年她都不知道怎么过来,幸好她有这样一位兄长。
这天晚上,许微凉没有去席初原家,而是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在楼下的时候,席初原拉住了即将下车的许微凉,一脸严肃的说,“下不为例!”
明明是突兀的一句话,但许微凉听懂了。
“我知道,谢谢你,初原!”
“别啰嗦,快点下车,我看着你上去,免得被眼瞎的劫色了!”
“我哪有那么差!”许微凉不满的嘟嚷。
席初原看着慢慢消失在楼道口的身影,眼里的不恭被心疼和深情取代,直到看着许微凉那小屋子的灯亮了,席初原才离开。
-
明明昨天晚上没什么事,但今天醒来许微凉发现她又感冒了,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给常宋杰打了个电话之后,许微凉又昏睡了过去。
被敲门声惊醒的时候,她吓的掉在了床下。
手机铃声也不间断的响了起来。
许微凉忍痛爬了起来,接通电话往门口走。
“开门。”楚辞修只说了两个字,气势十足,大有她不开门就会踹门的架势。
许微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想和楚辞修争执,打开了门。
一开门,扑面而来一阵食物的香气,她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吃早餐!”
又是命令的语气。
许微凉傻愣傻愣的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楚辞修一阵坏一阵好,她都要魔怔了,这次他又为什么突然这么体贴?
“不是低血糖?”楚辞修挑眉。
这下,许微凉连其他的遮掩措辞都想不出来了。
“谢谢。”
她刚要转身却被楚辞修一把拽住了袖子,微凉的手掌贴在了她的脸颊。
“你感冒了!”
许微凉都快要被他这种亲昵的动作给搞蒙了,“哦。”
“家里有药吗?”
“有……吧!”
一听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楚辞修就知道没有。
“先去吃早餐!”
楚辞修见许微凉愣着没动,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快去,乖!”
那一声乖性感低沉,撩的许微凉鼓膜发颤,鬼使神差的坐在了小茶几旁,开始像仓鼠一样的进食。
楚辞修见她还算乖,顺了鞋柜上的钥匙出门。
他拎着药回来的时候,楼梯口站着两人。
这两人正是许思蔓和许老太太,本来是听说宋婷娜闹到了嘉美,趁机来耀武扬威,以此为要挟让许微凉用手中的基金来换取许思明的遗物。
只是许思蔓怎么也没想到,楚辞修会在这里,聂成浩不是说许微凉被楚辞修赶回家了吗,而且两人很有可能会离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楚辞修扫了一眼两人,视若无睹的就往楼道里走。
但许老太太喊住了他。
“楚家的教养就如此,见到长辈也不会打招呼?”
楚辞修转头,目不转睛的打量了一下他们,徐徐道,“老夫人是在喊我?”
“这里难道还有别人?”许老太太曾经可是shi长母亲,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而且还是许微凉的丈夫,气的脸色发青。
“哦,老夫人,您好!”
语毕,楚辞修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妈,行了行了,我们改天再来……”许思蔓拉住了还要理论的老太太。
别说楚辞修,就是楚辞修的助理她们都惹不起!
出慈溪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径自拎着药上楼。
这件事,许微凉不知道,楚辞修也没有主动告知,这种不相干的人没必要让她知道。
看着许微凉吃了药睡下,他才从出租屋离开。
离开的时候,楚辞修给连裕谦打电话,“如果最近许家人要见我的话,安排一下时间。”
“许家人?”连裕谦愣了一下,boss之前不是都在无视许家的吗?
“嗯。”以许家老太太的性子,楚辞修估计这场会面等不了太久。
“知道了,楚总。”
从许微凉这边出来,楚辞修去了【鎏金】三楼的休闲馆。
“楚总,不好意思,失言了!”宋婷娜扬了扬手中的台球杆,笑的妩媚。
“无碍,宋小姐拜托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了!”楚辞修面色不动的说,冷浚的脸上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楚总真是玩笑,那么一点小事,您怎么会做不到!”她之所以会听从楚辞修的安排离开京城,是因为楚辞修承诺让她担任锦盛的市场经理。
“宋小姐,言而无信是大忌,奉劝你一句,早点离开京城。”
语毕,楚辞修转身就走。
宋婷娜急了,“难道您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许微凉吗?您别忘了,我手里还有许思明生前留下的一个U盘。”
楚辞修今天之所以回来见宋婷娜,目的就是她口中的U盘。
但他表现的一点兴趣缺缺,“宋小姐要是喜欢珍藏,留着好了!”
见楚辞修不上套,宋婷娜是真的着急了,“楚总,你说真的?”
“当然!”
“你让我去锦盛,我把手里的U盘给你!”
楚辞修轻笑了一声,慢悠悠的开口,“宋小姐,我并不相信你!”
“明天上午十点,我会亲自送到远关大楼!”
楚辞修不置可否。
离开【鎏金】的时候,楚辞修对车内的保镖吩咐道,“看紧宋婷娜,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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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微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暖融融的阳光铺满了整个床被,温暖仿佛在空气中跳跃,身上的疲乏感褪去,清醒了不少。
她惬意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却在听到小客厅有些微的响动,顿时僵住了身体,屏住了呼吸。
半响之后,哗啦一声,她拉开了半掩的遮光帘。
听到动静之后,小沙发上的人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似乎有电流在空气中涌动。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眼神胶着,暧昧浮动。
“你怎么在这里?”
“感觉好点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许微凉闪躲的目光在男人手中的《人格心理学》顿了下来,她想男人应该只是随手拿了一本书,而不是发现了什么,她佯装淡定,问,“你不上班吗?”
“今天陪你!”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都要让许微凉怀疑他是不是暗恋自己了。
但不得不说,楚辞修撩起来简直叫人合不拢腿。
他合上书本,迈着大长腿,带着喷发的荷尔蒙与骚气直逼床头,然后在许微凉紧张的呼吸中抚上了她的额头。
“已经好多了!”
“哦!”
但楚辞修没动,手掌就那么贴着许微凉没动。
“那个……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拿走!”
“哦!”楚辞修学着她的语气,拿开了手。
但下一秒,他坐在了许微凉的床上,然后像上次那样,和衣躺在了她的旁边。
被这种浓烈的荷尔蒙侵袭,许微凉清醒的大脑陷入了缺氧状态。
“你……你别乱来,我不接受割地赔款!”
楚辞修被许微凉这种形容惹的笑了开来,这是许微凉第一次见楚辞修笑,明媚却不张扬,却又透着成熟男人的优雅和性感,叫人心头乱跳。
“那打个商量,你看你看上了那部分,我给你!”
明明知道男人可能是字面的意思,但许微凉却不由自主的想歪,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然后在男人戏谑的目光中转过了声。
楚辞修没动,就那么看着女人瘦削的脊背。
这个女人每天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很陌生却也新奇,但又透着叫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说她好,其实比她优秀的女人多了去了。
可说她不好,但又挺对自己的胃口。
这样说来,大概妖怪他杂食了。
或许是楚辞修的目光太赤裸,许微凉最后败下阵来。
她转过身,看着楚辞修,“你到底要干嘛,人格分裂吗?”
“不是。”
“那你干嘛突然变的这么奇怪?”
“怎么奇怪?”
“就……就干嘛深情款款的看我?”
“你眼花了!”
许微凉一句国骂憋在了心里。
“别闹了,跟我回去!”
“不去。”
“虽然我很喜欢这里,但实在是太小了,容纳我们两个人不方便!”
“你可以走啊!”
楚辞修突然不说话了。
许微凉心头猛然一跳,可猝不及防间,楚辞修就抱住了她。
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清爽,似三月春雪,他说,“凉凉,我们好好过!”
七个字,像是承诺,又像是誓言。
仅仅是那句“凉凉”就叫许微凉心头的软肉都化了,情动来的太快,根本无力招架。
她红着眼眶,像行走沙漠的旅人一般,看着远处的绿洲,却害怕是海市蜃楼,只能哽咽着说一句,“你骗人。”
明明是他凶她,赶她出来的,现在说这么好听,根本就是为了哄她。
“我可能会瞒你,但不会骗你,相信我!”
许微凉咬唇,越要越紧,这是她紧张无措时候的习惯动作。
但楚辞修修长的手指却抚上了她的唇,“别咬!”
“要咬,也应该我来!”
男人的话音落下,就啄着许微凉的唇吻了上去,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温软的唇上,搅乱了一池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