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呐,你要试试吗?”
胖子回头看向郎苑,目光很复杂。这个赌,我输了,你也没赢。那么,是谁赢了呢?
“不了,我以前试过的。”郎苑右手托着香腮,眼神有些迷惘,好歹是给了个答复。连试过电人还是试过挨电都没说清楚。
偶然来趟斤蒙山,住了个诡异的大床房,还给改了三观了?
郎苑觉得,这事好像也怪不到谁的头上去。而对这个为非作歹的马所长,好像也谈不上有多大的恨意。
只是情绪有些萧索罢了,提不起精神来。包括看这个胖子式的玩耍,居然不忿怒,不诧异,当然也谈不上喜悦——以前容易给气乐了……
总之,一切都离自己好远的。
这时,最先挨电的联防乙丙已经缓过了个劲儿,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死油头也被联防甲扶了起来,互相捅了一下,谁也不欠谁的,还是相濡以沫的好鸡油。最后才是马所长龇牙咧嘴地自己爬起来,喘着粗气站好——地上毕竟太冷。
“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绝不滥杀无辜。有仇当场就报,绝不事后算账。”胖子严肃认真地自我表扬了一番。
马所长及四个联防队员当即点头如捣蒜,至于听懂与否,那就另说,听上去好像不是坏事?肉在砧板上,是坏事又能如何?
“胖爷英明!胖爷高见!”死油头甚至喊了出了他的经典台词,另三个联防倒也没敢笑。连马所长都没跟他计较——自己英明高见,就不允许别人也英明高见了吗?多么狭隘!
“刚才是谁电的你,都记得吧?”胖子人畜无害地扫了一圈。
马所长及四个联防再次点头,不过略微迟疑了些。
“嗯,有仇当场就报了吧!事后算账的话,我就不答应!”胖子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今天这事儿,挺烦的哈,快点了结了吧!
“啊?”马所长及四个联防这次是齐齐出声,不允许死油头专美在前——我这人其实不怎么记仇的,其实不报也行……
这个命令不难理解,除了马所长之外,也不难执行。还是死油头带了个好头,四个联防先后抽搐着倒地。马所长也只好咬紧牙关再次捅向自己的肚子,凡事都有个第一次嘛,以后就熟门熟路的了。
房间内“吱哇”乱叫,软成了五摊烂泥。白眼球站在墙角左看右看,虽然没有挨电,身上怎么也有一种颤栗的感觉呢,从脚后跟通到后脑勺——好像挺过瘾哎!
不过,白眼球的目光经常往这边扫描,胖子就觉得毛毛的。开始时让白眼球留下看热闹,目的有二,其一是告诉死油头诸人,白眼球是受胖爷我保护的,你们懂点事儿。
其二也是要吓唬一下白眼球,胖哥的世界很危险,不如前台服务员有前途——小妹妹还年轻,不懂得交流与恋爱之间的复杂关系,招惹不得啊!还是直接吓跑了比较好。
没承想,白眼球还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
惨叫声终于平息了,房间内静谧如鬼蜮。
胖子心如止水,一点都不着急。
一刻钟后,四个联防先后站了起来,虽然都有点打摆子,站得很努力。
地上只剩下了一摊马所长——凉是凉了点,总比继续挨电舒服些。时间也不早了,死胖子该困了吧?我将就一点睡在地上吧,我这人其实不是很挑……
“马所长是不是被电傻了?”胖子打了个哈欠,“你,再去电他一下试试!”
怎么又是我?
死油头走路有点晃荡,噗嗒噗嗒地走向马所长,终于心一横,手电棒“哧啦哧啦”地捅向了马所长。
“我还行!我没傻!”马所长赶紧往起爬,并且成功地站了起来,虽然趔趄了两下,显得不是很完美。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问题,那就进行最后一轮吧。”胖子也不为己甚,摆了摆手让死油头归位。
最后一轮了?
四个联防都长吁了一口气。嗯,时间短一点,还能顶得住!两对好鸡油彼此眉目传情——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两好合一好,鸡油一辈子……
马所长没有好鸡油,孤独一辈子,不过胜在自己掌控,领导都是很善于总结经验的。嗯,腰往前倾,手电棒从下往上捅,一接触就撒手……
“你们四个,都跟了马所长挺长时间了吧?嗯,对马所长表达一下谢意吧!”胖子笑眯眯地提出了最后一轮的方案。
四个联防面面相觑,这种提议在酒桌上就比较常见——该谢,必须谢!不过这个谢意应该怎么表达?领导干了我随意?
要不怎么说死油头最灵醒呢?房间内静默几秒后,死油头咬紧牙关,哇哇大叫着猛冲过来,手电棒“哧啦哧啦”地捅在了马所长的肚子上!
刚才与三个联防同样迷茫的马所长,顿时激烈筛糠,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卧槽,原来是这么个感谢法?
死油头感谢完了,低眉顺目地看向胖爷。胖爷不动如山,没有表扬也没有批评。依据跟随马所长的丰富经验,这就是表扬了吧?
另外三个联防也怯生生地看向胖爷,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过,死油头好像感谢对了?
事已至此,今晚恐怕难以善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联防甲默默地上前,感谢了马所长一棒。马所长瘫在地上默默地接受了,不像刚才那么“吱哇”乱叫。随后联防乙也默默上前,捡起地上的手电棒,默默地表示感谢。还把手电棒带了回去,省得联防丙再捡了。
四次感谢有条不紊地表达完毕,马所长只管躺在地上抽搐,貌似裆内有不明液体流出。嘴角也是冒泡,跟待煮的螃蟹似的,脸色也是一样的红。好在地上已经不凉了。
至少没打死不是?
胖子回头看向郎苑,郎苑只是淡笑了一下。胖子也觉得挺无聊的,就吩咐了白眼球一声,“小妹妹,帮我找点纸趣÷阁过来。另外,帮他开隔壁房间。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带了!”被指到的死油头赶紧点头哈腰,出门带身份证果然是个好习惯,居然能帮到胖爷,胖爷都多次亲自点将了!
“嗯,你跟着小妹妹去开房间。记得要交足押金,不够的话就互相借借。”胖子摆了摆手,死油头赶紧跟着白眼球往外走。
没过多久,隔壁房间就打开了,白眼球这次没找错钥匙。
死油头拿了一叠信纸及四杆签字趣÷阁回来。他当然没敢趁机逃走,并且灵醒地知道趣÷阁要四杆,甚至主动给另外三人每人发了一杆,还有几张纸——马所长这个土皇帝一般的存在,都被胖爷弄得半死不活的了。斤蒙山之大,我能往哪里跑?跑得了和尚,能跑得了庙吗?
“你们四个,把跟随马所长以来做的坏事都写出来。放心吧,你们就是个打手,顶多算作从犯,还有自首情节,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记得要各写各的,不许交头接耳,更不许互相抄袭。抄袭者与马所长同罪!”胖子慢条斯理地吩咐道。
“我提醒你们一句,如果马所长没事,这里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胖爷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死油头果然鼓足勇气哀求道,“胖爷,这事您得管啊!您不管我们可就死定了啊!我知道,他家的采石场年年都死人,那些人可没电过他!”
或者也是后怕,刚才怎么就是我冒头了呢?上帝是公平的,特别聪明的人,很容易夭亡……
是了,马所长就算能饶了他们三个,也绝对饶不了我!
“去吧,去吧。把他也抬过去,这么几下就尿了,真没出息。”胖子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对了,死油头你看着点他们三个。”
“是是是!”死油头立时觉得重任在肩,带领三个联防,一人抓着马所长的一肢,唯唯诺诺地进了隔壁房间。不知道白眼球会不会好心地借给他们一个电暖器。
门被死油头很有礼貌地带上了,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不过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胖子搬了沙发顶在门后,慢吞吞地回到床上,居然毫无睡意。转头看向郎苑,郎苑还是淡淡地笑,也是没有睡意。
今晚真是漫长啊!我们不奢望梦幻一般的深入交流,应该就没人跑来打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