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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思惊异非常:“你方才怎么不说?”
“公子没认出我来,我怎么好意思跟公子攀交情。”祁蒙老实的回答:“上次我摔了个跟头,公子不是还认为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吗?”
“不是,我那不是……”穆元思被她问住,着急的想要解释,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可抵赖。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啊!
当时那场景,一开始他的确以为又是哪个无聊的姑娘在故技重施,后来见她真的崴伤了脚踝,又背着药篓子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只是他生来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说不出道歉的话来,但他后来不是明白了过来,主动让她搭乘自己的马车,还帮着她将落了一地的药材都捡了回来吗?
想到上次的事情,祁蒙更觉委屈:“当时公子还说,我连自己都医不好,不适合干医女这一行。”
“……”穆元思无语。
他真的说过的!
结果呢,现在才知道,祁蒙的医术比他高太多了,当时人家不怼自己,是懒得跟自己计较呢。
这姑娘当真脾气不错!
穆元思低头,很老实的开口:“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祁姑娘,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不,不。”祁蒙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听见穆元思开口认错,这才敢抬头看着他,一抬眸,就瞧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又羞得连忙低下头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继续说下去,只得岔开了话题:“我……王妃的药还有要外用的,我去准备。”
“我帮你。”穆元思瞧着她,越瞧越有意思,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祁蒙脚步一顿,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穆元思急忙追了上去。
这一双人走远,屋子里的两人说话就更放得开了。
高行止说起几天前的事情来。
那天他有个应酬,约在安平街的一处宅子里,出来时已是夜深人静,他喝了一点点酒,心情不是太好,想着安平街离泼墨凌芳也没有多远,索性就走路回去。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宵禁巡城的士兵,当时是薄森领兵,还调侃了他几句。
跟薄森分开后,高行止走着走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人跟踪自己。
他是隐月楼的杀手,本身就有着敏锐的直觉,发现有人跟着自己,第一反应就是去拿兵器。可伸手在腰间一抹,他傻眼了。
饭局特殊,他没带兵器出来。
却是这一个动作,立即就将他的反应暴露了出来,跟踪他的人知道他发现了自己,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从暗处里出来。
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
高行止个子已经不矮,但这人比他还高了大半个头,块头足足比他大了一圈,在这个人跟前,高行止显得很瘦弱。黑衣人身后还带了两个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手中拿着利落的短兵器。
不等高行止发问,高大的黑衣人已冷笑起来:“高公子,我家主人请你到家里坐坐。”
“我跟你家主人不熟。”高行止当时还没放在心上,三个人而已,他就算不能杀了,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他有这个自信。
但很快,高行止知道自己错了。
黑衣人动了手。
一交手,高行止就暗暗喊了一声糟糕。这黑衣人看起来块头虽大,但动作十分灵活,他身后那两个人就好比是他的影子,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不知不觉中就从正道被带到了偏巷。在偏巷之中,黑衣人似乎没了顾忌,下手更是狠、准。
高行止闪身不及时,被他一拳砸在胸口上,顿觉胸腔几乎裂开,痛得弯下腰去。
紧接着,他只觉得后脑勺剧痛了一下,立即人事不省。
等再睁开眼睛,他已经在那暗室之中,面前坐着陈昭和陈珂,还有一个从头到尾都罩着黑袍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陈昭和陈珂对这个罩着黑袍的人恭敬得很,抓他来到这暗室之中的那个黑衣人也毕恭毕敬的站在黑袍人身后,一副低眉敛首的奴役姿态。
哦,主子!
高行止反应过来,陈昭和陈珂都听他的,黑衣人也听他的,这样的人,他就知道一个。
再看那黑衣人高大的身影,黑袍人是谁,他心中已很清晰。
当今太子殿下,朱深见。
这个时候将他带到这隐秘的暗室来,为了什么不言而喻。高行止心知肚明,绷紧了自己的思绪,一时间,脑袋里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太子就坐在那儿,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盘问他的是陈昭和陈珂。
“高公子,我们请你过来,是想从你手里讨要一个东西。”陈昭很客气:“如果高公子愿意给,我们陈家愿意出千两黄金,再帮高公子拿下临水河边的另一半商铺,你觉得如何?”
临河坊市的全部商铺都是他的,只不过,另一半是用贺满袖等人的化名买的。
高行止撇了撇嘴:“我给你千两黄金,你别来跟我为难。”
“高公子都不问问是什么东西吗?”陈昭笑笑:“那东西,留着对高公子没半点好处,给了我们反而对大家都好。”
“你要什么我都没有。”高行止两手一摊。
陈珂没自己兄长那么绷得住,见状怒道:“高行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都不吃,罚酒谁会吃啊?”高行止不以为意的挑眉:“陈大人,你吃吗?”
陈昭没说话。
他用一种目光审视着高行止:“你知道我们是要什么。”
“知道。”高行止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要活命,得告诉这些人他手里有什么王牌,他笑:“泰安郡主的遗书嘛,端午节那天你们出手抢过,当时没抢走,现在又来。”
“公子给不给?”陈昭问。
高行止摇头:“你知道我不能给,我要给了,这门我怕是走不出。”
“好。”陈昭点点头,没再同高行止继续说,跟身后的太子耳语了一阵子后,他才回过头来:“高公子不愿意给,也没什么,我们自己找就是。只是,劳烦高公子在这里呆几天,如果我们找不到那东西,还会再请你出面。若我们找到了……”
“此处是我埋骨之所。”高行止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
陈昭笑道:“跟聪明人讲话就是不费力气,不错。”
高行止笑笑不答。
太子、陈昭和陈珂都起身离去,之后,他就被带到了暗室中看管起来。除了被锁着,行动不便,陈家人还真没怎么为难他,就连伙食都捡着最好的上。
高行止也不担心他们着急杀人灭口,按照逻辑来说,这些人接下来就该去他的泼墨凌芳搜一搜了。只要这些人去了,哪怕本领再高强,都会留下一些线索,届时,他久久不回去,黎尚稀等人会发现不对,那裴谢堂就会找过来。
这个煞星找到他时,就是报仇的时候。
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接下来的一天,该吃吃,该喝喝,好像没事人一样。
陈昭和陈珂在第二天夜里去而复返,这一次,太子没跟来,那个高大的黑衣人也没跟来。
陈昭进了暗室后,目光阴暗的看着他:“那封信你到底放在哪里?”
“你知道那是我的保命符,我能随便告诉你吗?”高行止闷笑。
这态度立即就惹怒了陈昭:“高行止,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杀了你,至少,我不用担心陈家的秘密会被泄露了。”
“你不敢的。”高行止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是生意人,生意人脑袋精明,更何况我还经营着杀人的买卖。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平日里刀头舔血,今天生明天不知能不能活的苦日子,做什么不都得三思而后行?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我得了你这么一件大生意,要是不筹划周全稳妥一些,被你吃了怎么办?”
“什么意思?陈珂急了。
高行止勾唇:“蠢,这都听不明白。陈大人,你呢,你也听不明白?”
“还有旁人知道那封信?”陈昭就是聪明,一点就透。
高行止点头:“是啊,还有旁人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不过,只要我活着,他就不会把信拿出来。你要是杀了我,他等不到我回去,说不定,会将那封信公开呢。”
“当真?”陈昭脸色一变。
高行止点头:“不假。”顿了顿,又笑:“陈大人,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吧?你再关我两天,两天之后,你看看会发生什么?”
两天时间,应该足够裴谢堂发现不对,策划反击了。
他对裴谢堂有信心!
陈昭和陈珂阴沉着脸走了。
再然后,就是两天后,陈珂怒气冲冲的来质问他,没想到竟带来了裴谢堂等人,问是没问出来,陈家折损了两个儿子,还损失一座密不透风的暗室,丢了高行止,指不定这会儿陈昭陈珂心里多憋屈呢!
高行止想到这儿,忍不住哈哈大笑:“陈昭这个老匹夫,还真以为我高行止是个独行侠。”
“对不起。”裴谢堂看着他肆意的容颜,心中越发感到愧疚,他被人抓走的时候都那么信任她,笃定她两天后一定能发现。她确实也用了两天,还是对高行止的关心太少。
她沉下眼眸,过去的事情多说无益,接下来,她会要陈家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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