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5日,荆家老爷子70岁大寿。
天色还没亮明,荆家便是忙碌了起来。
从上到下,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贴壽字,挂灯笼,喜气洋洋。
黎明时分,荆千趴在床上,仍在熟睡。
便是有保姆,赶来敲响了房门。
“千少爷,老太爷让我们过来,服侍您更衣!”
打开房门,几名年轻的女化妆师和设计师,带着西装领带,和化妆箱走了进来。
荆千默然配合,任由着她们帮忙。
洗漱、穿衣,化妆。
清晨时分,便是被收拾得一丝不苟。
“千儿!”
眼看着打扮进入尾声,厢房门口,传来一声慈蔼的呼唤。
荆千默然回头,看向了门口。
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一身青花色旗袍,一双水晶色高跟,戴着珍珠项链,镶钻手表。
一头乌黑长发,盘成云鬓,尽显成熟优雅。
“夫人!”
看到中年妇女,帮着荆千打扮化妆的人,纷纷见礼。
“嗯!”
中年妇女颔首致意,目光带着殷切和欣喜,端详着荆千。
荆千坐在化妆镜前,扫了中年妇女一眼,便是默然转身。
没有作声,没有理睬。
中年妇女没有在意,慢步走过去,站在荆千的背后。
双手撑着座椅靠背,透过化妆镜,端详着荆千俊秀的脸庞。
“千儿,妈来给你打扮好吗?”
中年妇女说着话,拿起了旁边的领结,转过椅子,准备帮着荆千戴上。
但是,刚刚靠拢,便被荆千握住了她的手。
“你是来讨好我的吗?”
荆千漠然抬头,迎着中年妇女的目光,淡然道:“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中年妇女身形微僵,雍容的面孔,都是变得僵硬。
“千儿,以前是妈不好,妈不该对你那么苛刻……”中年妇女恳切道。
“你不是我妈!”
荆千推开了中年妇女的手,冷声道:“我妈已经死了!是被你逼死的!”
“千儿!”中年妇女焦急起来。
荆千没有理睬,站了起来。
淡然地看了中年妇女一眼,随即笑道:“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你,毕竟,你好歹让我活着长大了。”
“千儿,我们能不能……”中年妇女揪着双手,一脸紧张。
“别说了吧,这些年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都记着!记得一清二楚!”
荆千摆摆手,打断了中年妇女的话。
他挽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腕间的几道伤疤,递近中年妇女面前,道:“这几道疤,你还记得吗?”
“这是我12岁那年,刚被接回荆家,想我妈的时候,不想吃饭的时候,你干的!是你用熏香,烫出来的。”
说完,荆千又挽起了裤脚,露出了小腿肚。
在他的小腿肚,同样留着几道鞭痕。
“还有这些,是我跟同学打了架,被你不问青红皂白,用皮鞭抽出来的。当年的你,可没少下死手啊!”
荆千解开了衣襟,露出了胸膛,指着胸口一道疤痕,道:“这也是噢!是我去墓陵祭拜我妈,回来晚了,被你用螺丝刀戳出来的哟。”
“这样的疤痕,还有很多!我浑身上下,能够数出来上百道。这些疤,都是你当年对我犯下的错。”
“现在,你说你是我妈?世界上,会有你这样的妈?会有你这样对儿子,痛下死手的妈吗?”
“看见了吗?就这道疤,当年就差1厘米,就会刺破我的心脏。我的妈,这是你应该做的吗?你的心,当年是有多黑啊!”
荆千咬着牙,低声恨道。
“对不起!对不起!千儿,妈知道错了,妈以前都是糊涂,都是糊涂啊……”中年妇女哭诉起来。
“糊涂?”
荆千冷然一笑:“那你就继续糊涂下去好了,现在才明白,又有什么意义?”
“千儿,妈知道错了,妈改!妈以后都改啊!”中年妇女哭道。
“够了!”
荆千甩手,挣脱了中年妇女的拉扯,冷然道:“我说了,你不是我妈!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会是!”
“千儿!”中年妇女身形颤抖。
荆千不为所动,看着中年妇女,淡然道:“不过,念在你留我一命的份上,我今天还是有份礼物,准备送给你的。”
“什……什么礼物?”中年妇女喜道。
荆千没有说话,转身走向了床头柜。
拉开抽屉,从中取出来了一份包装好的锦盒。
“打开看看!”荆千递给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没有犹豫,喜不自禁的拆了开来。
但是,当掀开盒子的刹那,她却是脸色骤变,身形猛然颤抖。
“噼啪!”
双手剧烈颤抖,锦盒迅速摔落在地。
盒子散开,里面整齐折叠存放着的一件碎花长裙,散落出来。
长裙染血,依稀刺目。
“喜欢吗?”
荆千不为所动,淡然含笑,看着中年妇女,道:“这是我妈的裙子,当年,她就是穿着这件裙子,被你逼死的!”
“不……不是这样的……不……”中年妇女连连摇头。
“你还想狡辩吗?”
荆千冷笑:“当年的事情,我都历历在目,亲眼所见!你还想怎么狡辩?”
“你这恶毒的女人,我妈被你逼死不说,你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现在,你居然还有脸,来跟我讲,你是我妈?就凭你,也配?”
中年妇女见状,一时无言。
“对不起……”
沉默了好久,中年妇女才垂头叹息。
“不必了!”
荆千漠然摆手:“我不需要道歉,我只想恩怨勾销!”
“怎么勾销?”中年妇女问道。
荆千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去了书桌,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了一瓶百草枯。
“你死,恩怨自然勾销!”
荆千将百草枯,放在了中年妇女面前,冷然一笑。
“千儿,你……”
中年妇女脸色剧变,吓得身形踉跄。
“你逼死我妈,我不会让你好过!”
荆千无动于衷,冷然道:“你如果不死,后面的日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千儿,你不可以,我是你爸的妻子啊!我是你爸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妻子!”中年妇女惊叫道。
“那又如何?”
荆千双手抄兜,淡然道:“从今以后,荆家,我做主!”
“唰!”
中年妇女如遭雷击,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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