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隐退,凉风渐止,万物入眠,海天静谧……
二人相谈甚欢,慧明也顾不得佛门清规,心中豪情满怀。与火龙拜苍茫高山,拜汪洋大海,求天地为证,结为金兰。火龙为弟,慧明为兄。
慧明道:“愚兄还有一位好兄弟,琴棋书画无有不精,诗词歌赋无有不绝,虽然放浪形骸,却是忠肝义胆,一口之乎者也,却是情义无双,愚兄与他早已有结拜之意,不如我们今天也把他结拜在内,他年龄比你我都小,就叫他三弟吧!”
“大哥认可之人必然是可以以命相托的英雄豪杰,等到我们遇到三弟,再行结拜之礼可好?”火龙应声道。
慧明点头允诺。
……
夜已深,二人携手回龙人窟。走过一段青石铺成的石径,两排整整齐齐的房屋便出现在眼前,这房屋都是精致别致的二层小木楼,每一排都有数百间之多。慧明倒也不觉得惊诧,因为这岛上居民的制造水品本来就远远高于外界。
这两排木楼,一排如粉粉妆玉砌,处处雕栏画栋,间间名花簇拥。假山堆叠,竹树掩映,就连门窗都做成了圆形、扇形、菱形等不同的形状,透露出柔和高贵婉约的美。慧明虽然不谙建筑学,却也在查阅天书的时候看到过琼台楼阁,、王侯宫殿,他认为这一排别出心裁的设计与之相比毫不逊色。
另一排房屋则显得简陋和粗糙,虽然也是二层木楼,却没有上漆,更没有精巧的设计和装饰,却也透出出一种豪放粗犷洒脱不羁的韵味。
慧明不解问道:“这两排建筑风格迥然不同,不知都住着什么人?”
火龙回答道:“这粉红的房屋是专为部落圣女建造的,而另外一排是男子居住的地方!”
慧明暗忖:“这个古怪的部落还真是重女轻男。”
再走几十步,慧明见到一片竹林,这竹林大都是十分名贵的湘妃竹,也有一些不知名字的瘦竹,给人一种清幽淡雅的感觉。而竹林之下是一排藤编的椅子,这样的椅子估计有一百多把,就设置在竹径两旁,和眼前的景色配合得极为融洽。慧明忽见这藤椅之上居然还有十多个壮汉坐在那里。
他们神色凝重,缄默不语。仿佛有所期待又倍感失落。
慧明不解,虽说竹林美景赏心悦目,可是已经快要到子时了,这些男子为何还不回家睡觉。于是把他的疑惑告诉了二弟,火龙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样子,然后走到一个男子跟前,
这男子见是火龙,赶忙从竹椅上站了起来,抱拳施礼道:“见过头人!”
“虎娃,今天还是没有圣女点中你啊!”火龙问道。
这叫虎娃的汉子,一脸颓唐道:“已经九天了,没有一个圣女选中我,头人,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废物啊?”
火龙一拍虎娃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陪着慧明径直走了。
“这些男子子时都不去睡觉,还在等什么圣女,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啊?”慧明一摸光头,大为不解。
“哈哈哈哈,这也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我们部落男多女少,所以就形成了女尊男卑的习俗。女子在很多方面都有绝对的自主权。每到晚上,成年男子便会沐浴更衣,来到这里,祈望能被心仪的圣女带走,共度漫漫长夜!”火龙道、
“男子就没有选择权了吗?”
“当然没有,他们如果能被圣女选中,那便是他们的福气!”
“那圣女选中了男子,而男子并不喜欢这个圣女怎么办?”
“那就是对圣女不敬,必须当众沉海!在这里男子没有选择权!”
……
这兄弟二人一问一答,倒是让慧明印象深刻:做男人,真的莫来食鲲岛。
“你们头人住哪里?要不要也要让圣女挑选?”对这个神奇的部落,慧明好像有十万个为什么,他红着脸问道。
“我们住龙人窟,睡青玉床。至于大哥问的那个问题嘛,龙人是有特权的。我们部落会通过遴选,选出出类拔萃的女子,授予‘龙女’的称号,为我们龙人一脉传承烟火!”
慧明心中一阵嘀咕,这明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女尊男卑到了头人这里显然是行不通的。
火龙见慧明不语,笑嘻嘻地一拍他宽大的肩膀道:“今天既是我最痛苦的一天,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夜深了,我们还是回龙人窟休息吧?”
慧明点头,和火龙回到龙人窟。火龙看见其他人等都已经熟睡,就蹑手蹑脚地把慧明拉到一间白雾蒸腾的石窟里,这石窟中放着两张青玉床。慧明也很疲倦了,走到一张床前,准备睡下。
火龙赶忙上前拦住道:“大哥不可,这是亿年寒冰蚀骨床,只有我们龙人开山先祖睡过,第六、七、八代先辈就是殒命于此,后面几代龙人都不敢靠近,寒气太强太毒,大哥睡这张床吧,小弟就在这石条凳上将就一夜!”
盛情难却,慧明只得按照火龙的安排睡在了另一张青玉床上。
这青玉床确实非同一般,慧明刚刚睡到上面,就觉得寒气袭人,仿佛万根冰针刺入肌肤,这寒气甚是霸道,很快就侵入了他的七经八脉。慧明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暗提三成佛功以御寒气,渐渐地寒气便与自身的真起融为一体,慧明倍感舒爽,少时便酣然入睡……
半夜,慧明惊醒,感觉浑身燥热无比。原来这床上的寒气已经消失殆尽,转而变得热浪滚滚,如同进入无边火海。慧明赶紧祭出寒冰内力,驱除已经侵入体内的热浪。不一会儿,身体又恢复如常,渐渐入眠……
这样,一会儿冰天雪地,一会儿烈焰滔天,一会儿又是冰天雪地……就这样交替往复,慧明只能交替使用寒热内力抵抗青玉床。
冰火两重天,慧明半夜无眠。可是到了后半夜,身体居然适应了这种变化,安稳入睡。
慧明感到,这寒气热浪变化的时辰与人体经脉的运转居然是天衣无缝的结合,没有丝毫偏差,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提高了武功修为。
这真是练习武功的至宝,可谓一夜胜十日,一年胜十年。
慧明看看石凳上的火龙,枕臂而睡,鼾声如雷。
而就在他的身边,另一张青玉床上白雾缭绕,相隔半丈,都能感到寒气逼人。
慧明一摸光头,无比好奇。火龙刚刚才告诉他这张床的厉害之处,龙人一脉三位头人都殒命于次。这张床,后世头人都不敢靠近,足见其惊世骇俗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