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霄云抽回长枪,随意地在地面上一顿,然后挑了挑秀眉,说道:“这便是《鬼符经》的手段吗?倒是有几分意思,你说的也是,现在确实不宜动手,罢了,这一枪就先寄存着,等着沧州的事情完结掉之后,再送给你,到时候你应该就没有借口避而不战了吧?”
洛胥苦笑了一声,看来这一枪是怎么样都躲不过了,自己这张破嘴也真是的,没事非要去编排那女疯子干什么,这下遭报应了,这女疯子打起来就每个分寸,到时候指不定又要吃些苦头了。洛胥微微颔首,说道:“罢了,与你交手,或许也能够增长一些实力吧,等到沧州之事结束之后,便让我来领教一下你那虎牙枪的锋锐吧。”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许伯彦暗自挑了个大拇指,这年头敢答应宋霄云约战的可没几人,倒也不是说宋霄云的战力真就无敌了,只是对方一旦打到忘我的地步就根本收不住手,动辄都要受伤,关键是她还乐此不疲,那就很是麻烦了,所以星月教里的那些御空境的陆地神仙都是很少愿意和宋霄云切磋的。
宋霄云将手中的虎牙枪收了起来,瞥了许伯彦一眼,挑了挑眉毛,说道:“看你的样子是受了不轻的伤势,我记得你不是拿着天佛骨去和天佛寺的玄尘交换地图和钥匙去了吗?你可别跟我说你这一身伤是那个玄尘给打的,那你这脸可就真的丢大了,堂堂御空境的青龙圣使被一个化丹境都没到的年轻弟子打成这样,传扬出去别人还真以为我星月教的圣使都是些酒囊饭袋呢。”
许伯彦翻了翻白眼,这女人的嘴是真毒呀,他两手一摊,说道:“老夫就算实力再不济怕也没有到你说的那种程度,天佛寺的那些老秃驴真是阴险至极,派了个空元老秃驴暗中跟着过来,那空元老秃驴倒是有一些本事,老夫虽然将他击败了,但也是受了一些伤势,不过都不碍事,略微休养也就恢复了。”
宋霄云自然是看得出来许伯彦的伤势并不严重,当下便是撇了撇嘴,说道:“有点意思,一个御空境的陆地神仙潜了进来,我居然都是没有察觉到,看来这个空元身上应该是有着某种收敛气息的宝物啊,难怪刚才我也是没有搜寻到他们的气息,罢了,你既然没事那就算了,下回遇到那空元,我帮你将他斩了也就是了,边界那边还有事情,我先走了。”宋霄云话音落下,便是一步踏出,直接来到了半空之上,抬手一挥,半空中便是有着一道赤红光门打开。
在宋霄云即将踏入那光门之中的时候,许伯彦突然出声道:“战场凶险,那上官懿也不是什么善茬,你自己小心。”
宋霄云的身子在光门之前停顿了一下,随后便是挥了挥手,直接进入了光门之中,随后光门就是消失了。
宋霄云离开这片空间之后,洛胥缓步走到桌子之前,看着自己椅子上的那个窟窿,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平白又浪费了一把椅子,许老头,还是你运气好,那么远都要回来看你一眼,当初那两支鸡腿是真的划算,你说我怎么就没有你这样的运气呢?”
许伯彦咧开嘴大笑了一阵,说道:“老夫的运气自然不是你这小子能够比得上的,当初要不是老夫的慧眼在那一堆庸碌之辈中认出了这棵好苗子,只怕她也就在那个烂泥坑里沦为俗流了,哪里能够成为如今这威风八面,百无禁忌的白虎圣使,说是老夫运气好,其实这小丫头能够遇到老夫,未尝不是她的幸运?”
洛胥翻了个白眼,这种话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说一说了,你当初那完全就是看中人家小姑娘的资质然后把人家给骗了回来,不然就以人家的那种资质,还用得着担心会不被看中?到时候进入了那些武道大宗之中,自然是被人家当做宝贝弟子看着,一步步走下来,不比当个星月教的余孽整日只能躲在暗处威风多了。
洛胥叹了口气,说道:“反正现在霄云她也不在,随你怎么说吧,什么时候你要是敢当着霄云的面这般说那才真的能够显露出你青龙圣使的本事。”
许伯彦倒是想要说一番壮志豪言,不过一想到宋霄云的虎牙枪心里也就有些发怵,也不知道宋霄云当初是怎么想的,自己将她带回来是想要将自己这一身武学传授给她,好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结果宋霄云偏偏就是去选择了无人传承的虎牙枪,想要坐一坐那白虎圣使的位置。在没有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之下,宋霄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不仅自己走到了御空境,连那柄虎牙枪都是被她给修复到了半步神兵的地步,这般继续温养下去,说不定真的有一日虎牙枪能够重新回到神兵的层次。
许伯彦看了洛胥一眼,眼中忽然露出了一抹促狭之色,他嘿嘿一笑,说道:“洛胥呀,我看你对宋丫头挺关心的嘛,莫不是心里存了什么心思,依老夫看来,你们俩都是御空境的陆地神仙,且都是我星月教的高层,真要是在一起了,那也算是门当户对,怎么样,需不需要老夫去给你说媒呀,宋丫头虽然说不怎么待见老夫,但是还是能够说上几句话的,有老夫帮你,定然能够省下不少功夫。”
洛胥听到这番话,面皮抖了抖,他对于宋霄云自然是有着一些倾慕之情的,虽然不清楚宋霄云对自己是个怎样的想法,不过若是真的让许伯彦去帮自己说项的话,恐怕这事儿就真的没戏了,他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便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要麻烦你帮忙了,我若是有那种想法的话,自会亲自去和霄云去说的。”
许伯彦挑了挑眉毛,笑道:“啧啧,这不就生分了不是,算了,老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既然是不愿意,那老夫自然也不勉强,不过老夫勉强也算是你的准岳父了吧,你看老夫如今可是有伤在身,你不拿点疗伤药给老夫好意思吗?”
洛胥翻了翻白眼,对于许伯彦的厚脸皮也是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他随手取出一个黑色瓶子丢了过去,然后说道:“既然身上有伤,那就赶紧疗伤去吧,免得到时候伤势加重,赶紧把伤养好,等到龙骧军和那些弟子们交手了,还有着要你出手的地方呢,唉,说到底还是咱们人手太少,敌人又太多,完全不够用啊。”说到最后,洛胥也是皱了皱眉,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感觉有些头痛。
对于现在的星月教来说,人手不足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沧州的那些叛军里可不全都是星月教的弟子,大部分还是那些原本的守军,而星月教的高层看似不少,其实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别看星月教号称有四大星尊七大圣使,但实际上也就只有数个位置上是真正坐着人的,其他的位置不是尚还空悬着,就是它的主人的实力还没有达到应有的程度,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星月教说到底还是靠着洛胥等人勉力维持着,一旦他们这些人出了点什么岔子,星月教恐怕连如今的局面都是难以维持下去,就更不用说什么以后了。
当然了,对于星月教来说,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那一直空悬着的教主之位,没有一个主心骨,星月教就算再怎么发展都是松松散散的,并没有多少的凝聚力,这样是没有办法走得很长远的,对于这一点,洛胥等人心知肚明,所以他们才是迫切想要将被叶惊仙给解救出来,一方面是考虑到叶惊仙的绝世战力,另一方面也是有着要给星月教找一个主心骨的想法。
洛胥等人都很清楚,自己是没有办法坐上那个位置的,并不是说他们的实力不够,只能是说无论是谁坐上去都是没有办法服众吧,自从叶惊仙被封印之后,星月教的教主一直空悬着,多数时候都这个原因,一直都没有出现一个能够压服其他人的人去坐在那张椅子之上,面对这样的情况,洛胥等人多少也是有些无奈,如今最有机会坐到那张座椅上的实际还是洛胥,在星月教如今的高层之中,真要论及天赋,最好的还是洛胥,也就只有他才能够踏入那法相境,其他人的话,宋霄云也是有着一些机会的,只是相比起洛胥来说还是要弱了一筹,若是最后没有办法将叶惊仙救出来,或者说将叶惊仙救出来之后情况不如他们所预想的那样,估计这个教主之位还是会落到洛胥的头上,毕竟以星月教如今的态势,教主之位确实不适合再继续空悬下去了。
许伯彦闻言沉默了一下,嬉笑的神色也是消散而去,他叹了口气,说道:“老夫知晓了,只是真的到了需要我等赤膊上阵的地步了,那些武道宗门就算再不想我星月教崛起,也不会一开始就派御空境的陆地神仙出来吧?毕竟御空境的武者对于他们来说那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够培养出来的,死了一个也是要心疼许久的。”
洛胥摇了摇头,说道:“不管那些武道宗门是如何想的,对于我们来说,星月教想要重临江湖,甚至是在这武林之中站稳脚跟,最重要的还是在于立威,只有如此,我星月教才不会重蹈覆辙,沧州叛乱,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而下一步需要的就是咱们这些人出面了,只是让那些小辈的在前面打生打死,总归是没有那么得劲的,对于那些人来说也达不到伤筋动骨的效果,不痛,他们便不会产生忌惮的情绪,再说了,为了我星月教的未来,那些小辈们可以前赴后继的去送死,我们这些人难道就不能吗?在我看来,但凡是对我星月教有利的,就算真的要我们去死一死,那也是值得的。”
看着眼神淡漠的洛胥,许伯彦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们说若是无法把教主给救出来,便推举你来做这个教主之位,主要是因为你是我们之中最有可能踏入法相境的,如此才能够压服众人,现在看来,或许你确实是最适合坐这个位置的人,换做是老夫,或许只会想着我们这些人多活一天,便算是一重威慑,少不得在与人交手的时候多想一些畏手畏脚。”
洛胥摇了摇头,笑道:“有这样的想法并无不妥,之后纵是与那些人交手,自然也是能活下来是最好的,不论如何,总得是留下一些香火才是,都拼掉了,那才是不划算,此事我已经是有所打算,到时候会安排好的,尽量做到达到预期的效果的时候最大可能的保存我们的力量,毕竟咱们现在人手不足,干什么都得精打细算,要是换做是昔日我星月教最鼎盛的时候,哪里用得着考虑这些问题,直接平推过去就是了。”
许伯彦挑了挑眉毛,轻笑道:“可不敢这样想,总归都是星月教的弟子,精打细算一些还是好的,可别忘了,我星月教覆灭的时候也正是最鼎盛的时候,太过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行了,既然你有所安排,以你的手段,料想也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的,老夫先去疗伤了,那些事情你盯着点,真要到了需要老夫出手的时候,直接叫我就是了,别的事情上老夫的作用有限,打架的话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洛胥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自然是不会和你客气的,怎么都会叫上你的。”
“哼,真是一点都不怜惜我这把老骨头,到时候见到宋丫头,得好好告你一状,看你怎么和她分说。。”许伯彦笑骂一声,便是一步踏出,飞离了阁楼,向着自己在这总坛的住处飞掠而去,只留下洛胥一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腹诽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