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似挂着藏青色的帐子;而窗里风光旖旎。
月儿害羞的躲在云层后面,青霓则害羞的躲在被子里面。张愔了然,隔着被子抱着她,幸福的笑意挂在眼尾眉梢。“青霓,我们成亲吧!”他亲吻了下她的额头,额头上还细细密密的布了一层汗,那是方才**的痕迹。微微出汗的她浸出属于她的体香,他觉得好闻又亲吻了几下。
青霓默不作声,微微点头。张愔不禁笑道:“青霓,你知道吗?现在的你与方才的你判若两人。”
张愔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青霓,逐渐褪去娇羞……青霓听见他的打趣,脸瞬间红的发烫,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由得转过身去。
张愔抱着她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认真的问:“青霓,等我们成亲了我就辞官好不好?不做官,以我们家现有的积蓄也够我们这一世的衣食了,从此我们游山玩水,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
青霓深深的被他这一口一口的“我们”所打动,她没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或许是她明白张愔向她提问就说明并没有下决定,她知道张愔放不下他的志向。所以她没有答话,而是探出头来,痴痴的看着他,剑眉星目英俊沉毅,已恢复了以往的硬朗。
她忽然想起方才他眉目里的风流,不由得害羞一笑。
张愔见她面颊绯红,眼睛里含着数不清的情意,禁不住情潮涌动,又翻身将她欺在身上……
“张愔!”青霓惊呼道,“你干……”
“干什么”还没说出来已被张愔含住了嘴,只剩的缠绵婉转之声……
青霓被折腾了几个时辰,直到筋疲力尽浑身瘫软在张愔的怀里,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她细声说道:“真的不要了,我已经抬不起腿了。”
张愔疼惜的吻了吻她的脸颊,知道她已经使不出一丝力气了,又懊恼自己太过放纵了。当时柔软的娇躯在怀里,撩拨的话语响在耳边,他醉倒在这片温柔乡,什么都顾不得了,真真是“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张愔起身拿了一床被褥盖在原本沾上血迹的被单上,温柔的说:“你先休息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青霓重新躺下,合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张愔整理好衣束,走出房门时只觉得神清气爽,一扫昨日的沉重。走出府门,他轻快的跳上马正准备疾驰而去,却见张仲赶来,便勒住马绳,向张仲询问他晕过去后又发生了什么。
张仲一夜未曾合眼,此时脸上大有疲惫之色,见张愔精神饱满也不由得振奋精神,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将军晕过去后,兰域军队便带走了……”张仲知道不是青霓的遗体,故在此顿了下,只说了“遗体”。
“另外,我刚才听说,外交使臣昨夜已经和兰域几位大臣谈妥,再赠一万金以全求和之意。”张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微露惭愧之色。
张愔亦觉面上无光,脸上虽是面无表情,心里充满了愧疚,“现在兰域占尽优势,大获全胜,他们愿意停战?”
张仲摇头道:“这一层我也不清楚,总之,兰域已经撤兵了。”
张愔沉吟片刻,叹道:“看来兰域的最高统治者并无占领大盛,治理大盛之意,只想拿到好处而已。”想了一会,又问道:“对了,那些牺牲的将士们都安葬好了吗?”
“将军放心,已经连夜安葬好了。现在霍御飞和其他副将正带领士兵们打扫街道,逃离的乡民们知道停战的消息应该会很快赶回来,相信过不了多久,原城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张仲有条不紊的说道。
“因为大家担心将军,我便替大家来看看将军有无大碍。其实舒姑娘回来了,我知道将军定会没事,奈何他们不放心执意让我来看。”说到这,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现在看将军红光满面,精神抖擞,我便回去帮忙了。”
说完他掉转马头,张愔急忙叫住他,“我随你一起!”
两人便一前一后驾马驶向城门口。因街上没有行人也没有小贩摆的地摊,一路畅行无阻很快赶到目的地。城门下聚齐了大批将士,正在原地休息。张愔见状,奇道:“为什么不安排住宿的地方让他们好好休息呢?他们也委实辛苦了。”
“是我们的意思。”张仲解释道,“我们将士兵们分成两个队,轮流扫街轮流休息,这样可以快点将街道恢复原状,而且士兵们也想快点做完事情以便早日回家。休息几个时辰是他们自己的意思。”
张愔听完,心里也不免酸楚起来,士兵们都想早日归家,而那些牺牲了的士兵永远回不了家。此时,他更感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对得起青霓,对得起自己的心,却对不起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张仲见他眼神流露出哀伤的目光,立即体会到他的心思,便宽慰道:“作为将士,他们死在战场上,死在抵御外敌的冲锋阵上,也算是死得其所。我相信他们既参了军便不惧怕牺牲。他们不是为了你牺牲的,是为了大盛牺牲的。”
“可是,这场战争或许是可以避免的。”张愔的语调伴有自责的叹息。
“将军不必太过自责。其实我们与兰域难免一战,你决定先发制人兴许已经减少很多伤亡了。他们都是勇士,且都是愿意追随你的人。我相信他们对你并无任何怨言。”张仲句句发自肺腑,显得尤为诚挚。
张愔没再说话,将无尽的哀叹都咽回心中,又四处看了看。
张仲一直陪同左右,协助处理各项事务,待大小事都已安排妥当,便主动说:“剩下的事交给我,将军尽管回府歇息。”
张愔确实不放心青霓一人,而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便回了府。回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写信,向皇上辞官,同时又另写了一封给盛筠寒。
因为不便牵扯出自己与盛筠寒、青霓之间的关系,张愔在信上只说因为误会让手下收押了传旨公公没及时听到皇上的旨意,造成将士大批伤亡。于是主动领罪,请皇上撤销他将军之职,以作惩戒。
一个月后,皇上和众大臣在朝堂上议论如何惩治张愔,众大臣百口不一,皇上又命读信使将张愔所写的信公开读出来。听了信后,大家都说:“如此甚好,他主动辞官也算有担当了。”
皇上见大家都这么说,就准确下旨了。这时,外面通传道:“永嵩王爷在外求见!”
盛况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盛筠寒称病在家静养已有个把月,一点也不过问朝堂之事。他知道是因为青霓“自尽”的缘故,本以为他还会继续颓废下去,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盛筠寒早已收到张愔的信,也知道今日朝堂上会对张愔的事作出裁决,他思量了好久终于了决定。
“父皇,儿臣认为张将军辞官是大盛的损失,不能应准辞官。张将军并非有意不接旨而是因为误会没能了解您的旨意。我们可以通过杖责或是降职以作惩戒。”盛筠寒严肃的开口,说完又观察了下其他人的反应。
然而此时的朝堂,鸦雀无声。盛筠寒又说:“大家试想,张将军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抓准时机先发制人,仅凭掌管不到两万的兵马抵抗兰域八万之众,前后抵挡了近一个月,足见他精通用兵之道,是一位良将。本王相信,有他驻守在原城,兰域一定有所顾忌!”
听了盛筠寒这番话,盛况有所松动,不自觉点了点头。擅长察言观色的大臣们立即改口了,开始说“不能埋没人才”之类的话。盛况也就顺着台阶而下,只说罚俸禄一年,由骠骑将军降为原城刺守。其实原城将士仍听命于张愔,相当于没有对他进行任何处罚。
后来张愔知道了这个消息,仍觉有愧,迟迟不接大印。不过这是后话了,且说张愔回府那日,写完了信立即去见青霓。
青霓早已经醒了,只是觉得浑身酸软,手脚乏力,懒怠动便半躺在床上看书,突然见张愔推门而入,倒吓了一跳。
“怎么了?吓着你了?”张愔见青霓脸色一变,关心问道,“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怎么不多睡会?”
青霓放下书,笑道:“都过了晌午了,再睡,晚上又睡不着了。”
张愔走过来坐在床沿边,瞥见青霓看的正是他常看的那本兵书,有些欣喜的说:“你也看兵书?”
青霓不好意思的说:“平时也不曾看,无意中看到它,就翻开看了,我想了解你平时看的什么。”
“那看得懂吗?”张愔故意打趣道,“我可以一句一句的讲给你听!”
青霓嘟着嘴,哼了一声,道:“太小瞧我了,我虽没有实战经验,纸上谈兵还是勉强,看明白书中的内容总是可以的吧。”
张愔宠溺的捏了下她的脸蛋,唇角禁不住微微勾起。
“对了,你今日是不是还不曾吃东西?”张愔自己也没吃,忙完了公务才感到饥饿,故才想起来青霓应该也没吃。青霓本没饿,听他说起就觉得饿了。
“是有点饿。”青霓小声说道。
“因为打战,之前把家仆都遣散了,他们应该过几日才会回来。今日就让我下厨吧。”张愔一边说一边起身。
“你?”青霓怀疑道,“还是我来吧。”说完,她就翻身下床,腿一动却忍不住轻唤一声,还是有点疼。
张愔立即扶住她,将她抱回床上,“你就安心的休息,等我做好了饭端过来,你只管吃就是了。都怪我,昨晚……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刚忍不出唤了一声,青霓早已红了脸,听见张愔这么说,脸更红了,脑里开始浮现昨夜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