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界面,杜倪将顾若薇邀请进来。二人看了彼此一眼,确认好后便进入到这位“前辈”的个人空间。
所以,这位航行者究竟是什么样呢?
按下的一瞬间,杜倪只觉眼前闪过一大串画面,夹杂着无数个说不清的符号。
下一秒,双脚落在松软的沙地上。他睁开眼睛——自己正站在一条宽阔的海岸线上。远边地平线的夕阳染红了大海一角,海浪拍打着沙地上的贝壳,时不时卷走一两只寄居蟹。
清风扫过,海浪拍打在沙滩上,耳边只觉无限柔和。杜倪闻声而去,甚至还能仰望到几只海鸥翱翔于半空。
“好美啊——”
旁边的顾若薇帮他把感受说了出来。没错,这种场景简直是大多数人心目中的养老胜地,再不济也是度假旅游的首选。这么看来,这位航行者还挺有……品味?
他转头看过去:一座二层别墅坐立于不远处,周围的花园还栽有新鲜的花卉。从这刚好有一条海岸公路通过去,似乎能直达天边的彼岸。
看着花丛,杜倪转念一想:也许会有蒲公英?但这个念头顿时被掐灭,他对自己摇头:这不该是他想的事,他和英格丽已经结束了,就过自己的生活吧。
显然,那位航行者是住在这别墅里了。二人沿公路走到别墅门前,杜倪带头敲了门。
指关节打在厚重的门上,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声响——门往后退了几厘米,并没关上。
“诶,他没关门吗?”
“不知道,我们要不先进去。”杜倪耸了耸肩,踏进门槛,在旁边的鞋架找了双塑料拖鞋换上。
进门后,杜倪扫视着这栋别墅的内部——构造上并不像传统的别墅那样封闭,相反非常开放,像是别墅版的loft公寓。
一楼就一个单独的大房间,除了封闭的浴室和外面的阳台,开放式厨房客厅餐厅书房合为一体,堪称麻雀般的装修。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和拉开的窗帘可以让人随时看到远方的海景。
同时,从一楼可以很清楚仰望到二楼平台,即卧室和私人影院。
不得不承认,如果让他来选,这套别墅堪称种子选手。旁边的顾若薇也是连连点头,眼睛都快发光了。
“要是真能活得这么自由就好了。”
“我倒是不觉得现实中会有这种别墅,还特别配上水电气……”
杜倪走到沙发前坐下,见茶几上留有一张便条。他拿起一看,念出来:
“你好,我现在有事外出,要晚点过来。还麻烦你们先自行打发一下时间,房间可以随便走,别客气。”
顾若薇听他读完后,看了眼便条,顿时咂舌起来:“这字写得也太好看了吧!绝对是练过的啊!”
“是吗……”杜倪眯着眼看了看——确实写得很端正秀气,但对于他而言只能看成“写得不错”的程度。
“你看你看,好厉害的行楷……似乎为了照顾我们还把一些连笔写得很端正。”顾若薇抬起头,道,“嗯,他一定是那种很温文尔雅的人。”
温文,尔雅?
杜倪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介书生的模样:清秀的面庞,鼻梁上一副圆框眼镜,手里始终攥着一本书,再搭配这一套临海别墅。好像还挺符合?
难道是个——魔法师?
一想起罗铭杰那句“你们两个应该很合得来呢”,杜倪顿时脸色一黑:自己长得有那么柔弱吗!
顾若薇指着后方:“那里有扇后门诶,我去看看。”
“嗯。”杜倪到厨房,打开冰箱取了瓶冰水。
他一边坐在靠窗的沙发前享受着海景,一边喝着水。还没等清静两秒,突然一阵尖叫传来:
“哇啊——”
紧接着,顾若薇跌倒在地的声响传来。杜倪立马起身,把水摆在桌上冲了过去——难道是那个航行者来了?还是说别墅有猎犬吓到了?可能这一切都是个埋伏?
杜倪跑到门前,正准备伸手把顾若薇扶起来。他一看眼前的景象,也跟着叫出声来: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一米九的男人。对方身材十分健硕,那肉眼可见的发达肌肉给人沉重的威圧感,身着破烂不堪的白短袖和灰工装裤,再配合上那双黑皮靴,浑身散发着暴力的气息……
更恐怖的是那溅满全身的鲜血,仿佛刚从原始丛林里厮杀出来。没有干透的血液沿着手指滴落到地板,慢慢渗透进缝隙,更是让人打寒蝉。
但比起其他,最特别的是对方的脸——与其说脸,不如说是一副面具:
头颅被一副白面具完全包裹着,只有眼睛处的两个小洞隐隐约约能看到后面的那双黑眸,而嘴处则是一大大张开的裂口,上面密布着尖锐的金属牙齿,仿佛一张开的大嘴,但口中却只有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看着面具下颚那一抹猩红的血液,杜倪只觉双腿颤抖起来。对方就像是一只尖牙利齿的野兽,要把眼前这两小羊羔活活吃掉。
杜倪连忙把顾若薇拉起来,二人连连后退好几步,深怕对方一个上前把他们按翻在地。
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只是抬起手捂着面具的两只“眼睛”,低头道:“抱歉,我就应该让你们晚点过来的。”
诶?
“给我十分钟,我去洗澡换身衣服。”
说完,他那双工装靴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浴室。过了几分钟,等杜倪听到浴室里的淋浴声时才意识到:
这就是那位航行者啊!就是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然后又把悬赏的点数全给自己的大佬啊!
杜倪侧过头去看向顾若薇,道:“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他了,要不先去坐一下?”
但是,顾若薇只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一想到那儒雅清秀的文字竟是出自于这只近乎猛兽的家伙,估计是个人都要疯掉的……
杜倪看着茶几上的便条,也不禁有点感受到恶趣味的意思:所以,这位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要戴面具?
而且,刚才这副模样着实太吓人,他甚至没有仔细看清对方的模样。
但有一点,对方确实很守信。当白墙上的时钟分针走了两个数字时,浴室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