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空奔袭的神威车轮里,韦伯丧气的低着头,正在碎碎念。
“又暴露了王牌……什么战果还没取得……我真的有作为军师的才能吗?”
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强烈的动摇。
在这个时候,rider那粗大的手却温柔的拍在了韦伯的脑袋上。
“思考这种事情是没有用的,master,战争本就是多变,我也曾经在必输的战斗中寻得一丝胜机,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韦伯吸着鼻子,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但他死死的锁住泪水,不让他滑落。“一直失败的我实在是太没用了,不配当你的老师,也不配作为你的御主。”
他已经让自己变得很坚强了,但一连串的挫败还是深深的击垮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rider平静的目光望了过来。
“配不配,不应该由你来认定,而是由我来决定的,你就是我伊斯坎达尔的朋友。”
“你还记得刚刚召唤出少年的我时,你的愿望吗?要证明自己的才能,对吧。”
“在我看来,你已经实现了这个愿望。”
韦伯皱着眉头,困惑的看向伊斯坎达尔,瞳孔微微一缩。
伊斯坎达尔在这个时候却转过了头,遥望着没有边际的夜空。
“在这两天里,你成长多少,你自己恐怕没有注意到吧,认清能力界限,找准自己的定位,并拥有了迎难而上的勇气。”
“这是许多人一辈子也无法做到的事情,在你完成两项的时候,你就是被我承认的朋友了,现在三项全拥有的你,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否定你的才能。”
“在细微之处察觉敌人的真名,并能倾注勇气,承认损失,果断退避,韦伯,你是一个合格的军师。”
这只是安慰自己的胡说八道,韦伯的理智这样告诉他,可他的心脏却激烈的跳动起来。
“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的服从你的命令,因为我相信我忠诚的军师,事实也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
“现在说可能有点晚了,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
“韦伯·维尔维特,你可愿成为我的臣子?”
被束缚的泪珠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连同韦伯心中的不甘和怨愤一起。
这时候不应该哭的,但他还是大声的哭泣着,用哽咽的声音做出了回答。
“我……我愿意!”
“好啊,让我们怀抱着相同的梦想,追求光荣的人生,一起去战斗吧。”
闻言,rider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
“世界和平?别开玩笑了!他那种空虚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那种东西而行动!”
言峰绮礼低声笑着,妄图大声否定这种可能性。
但爱丽丝菲尔只是看着他,眼中的憎恶没有半点消退。
“与你不同,切嗣一直是怀抱着梦想而行动了,所以,你绝对会输在他的手上。”
“可笑的信任,”明明自己才是俯视对方的人,但爱丽丝菲尔眼中那种真诚的态度让言峰绮礼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在这个人造人身上,他居然感受到了比自己还要强烈,还要圆满的意志。
“他一直是个空虚的男人!我亲眼见过他了,别想骗我!我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空洞感!”
“那又如何呢?”
爱丽丝菲尔不禁失笑道,看见言峰绮礼脸上他自己都可能没有发觉的惊惶表情,她心中就满是畅快。
“我是他的妻子,与他朝夕相处,为他生了孩子,我清楚卫宫切嗣的一切,不,应该说我就是为他而活的。”
“仅仅见了一面的你,能知道卫宫切嗣什么呢?”
言峰绮礼颤抖着,咬着牙齿,脸上的肌肉扭曲了起来,面容好似野兽一样狰狞。
“你说谎!”
“是不是说谎,身为代行者的你,应该不至于分辨不出来吧、”
被钉在地上的爱丽丝菲尔却用胜利者一样的眼神,嘲笑着言峰绮礼。
“我就告诉你吧,卫宫切嗣从过去开始,就为了贯彻自己所追求的未来,信念而行动着,正是因为要贯彻自己的正义,却又无法抹杀掉所有的情感,他才会陷入空虚中。”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切嗣他爱着所有人,希望每个人都得到幸福,这样梦想与他的做法形成的对比,才会让他如此痛苦,企图用空虚来麻痹自己。”
“你说谎……”
言峰绮礼沉默了一会,再次否定着,想要驳斥爱丽丝菲尔,但底气却越来越微弱了。
“我没说谎。”
言峰绮礼却是不自信,爱丽丝菲尔就越是要让对方体会到自己话语里的真诚。
比起肉体的毁灭,精神上的打击才是真正杀死这个神父的办法。
杀人不成,她也只能诛心了。
“切嗣确实空虚而又痛苦,找不到能慰藉自己的答案,可正是因为他是主动抹杀了情感,所以才会有理解者。”
“不管是我,还是舞弥,都深刻的理解切嗣的痛苦与理想,并甘愿为他付出生命,你呢?言峰绮礼,你那种与生俱来的空虚,能够理解这一切吗?”
“不,不会的……”
言峰绮礼像是魔怔了一样,呆在原地,用低哑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看到对方这幅可怜的样子,爱丽丝菲尔反而有些哀悯了。现在,她已经彻底理解了对方的本质。
“原来如此,你真可怜。”
“你是那种天生的空虚者吧,无法感受到情感,无法承认自己的存在,不被人理解,也不被人所爱着。”
“言峰绮礼,有人爱过你吗?而你,又爱过别人吗?”
这个问题让言峰绮礼陷入了回忆之中,当然有人爱着他,他的父亲就甘愿为他付出生命,不过,那是因为言峰绮礼过去的面具所形成的表象。
真的有人再知道自己这空虚的本质之后,还爱着自己吗?
忽的,一个被言峰绮礼埋在记忆深处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个女人有着雪白的头发,澄澈的金色瞳孔,面对沉默而不解风情的他之时,总是用微笑来回应。
这个女人应该是爱着他的。
说起来,最初想要学习治愈魔术的动力,好像也是因为她吧。
言峰绮礼闭上了眼睛,低声重复着那个女人唯一留下的痕迹。
“卡莲……”
他觉得自己应该要流泪,可心底没有半点悲伤,真好笑啊,原来我根本哭不出来。
言峰绮礼伫立着,想要立刻就从这个鬼地方逃走,但好像出现了幻听一样,那个安心的诱惑之音,又在他的记忆里重复起来。。
“你,相信引力吗?”
言峰绮礼重新镇静了下来,平静的看着爱丽丝菲尔。
对方还在继续诛心:“连我这种人造人都只是没有被注入感情的设定,但依然可以后天的拥有,而先天就缺失了这方面能力的你,不是和虫豸一样吗?”
“你说得对。”
言峰绮礼用阴沉的目光看着爱丽丝菲尔,拔出了她身上的黑键,就在爱丽丝菲尔以为言峰绮礼要对她施暴的时候,对方却将她抗了起来。
“我无法和你在争论了,现在的我,只想逃离这里。”
爱丽丝菲尔的话如同尖刀一样,刺穿了言峰绮礼的心窝,换做平常,他已经狼狈的逃走了,但是,有人额外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你准备做什么?”
意识到不妙的爱丽丝菲尔奋力的挣扎起来,可这才磐石一样的言峰绮礼面前毫无用处。
“我这种空虚者,不被人理解,也没有希望,在这种时候,一般会沉浸于想象中,将祈愿全部寄托给能够理解我的人,我这种迷途者,就是主的信仰来源。”
“恰好,我又是一个忠诚的信徒。我曾经意大利呆着的时候,那里的信徒把这种迷茫的寄托称作为dio的启示。”
“所以,我要干什么不是很明显了吗?”
言峰绮礼飞快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当然是带你去见一见,给予我启示的神(di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