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海涛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一楼有个柜台前面围了不少人,店员手里举着两团毛线正在高声喊:“特价纯毛线,一块钱一两不要票,两种颜色,供应不多,先到先得。”
不要票的毛线,机会还真挺难得,眼看要过年了,倒是可以给睿睿还有丽娟他们买了织毛衣。
想至此,陈丽姝脚步一转也过去排队。
排了挺长时间总算轮到她,陈丽姝一共买了三斤毛线,花了三十块钱,买完之后才朝着小院走去。
陈丽姝刚推门进去,发现屋里除了林齐竟然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正是之前看百货商店后身那房子的女房主。
“陈姐,这是刘姐和她家姐夫,过来谈房子的事情。”林齐看她进门,简单说了一句,看似没说什么,其实里面却隐含了不少信息。
这会儿能主动过来,就说明他们内心对于原定的价位已经有了松动。
“妹子回来了。”女人全没有第一天看房时的倨傲,笑着主动打招呼。
陈丽姝观她态度,心中更加肯定几分。
同来的男人从陈丽姝进屋之后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过话,反倒是叫刘姐的女人,跟陈丽姝说了很多。
总结中心思想就是她们的房子如何好,最后还是五百块钱最低价。
男人皱着眉头接话道:“五百肯定不行,你们可以周围打听打听,就没有这个价位,最低也要五百五,年后天暖和了这个价位都不一定有。”
陈丽姝看着她夫妻二人心里有些好笑,感情是过来她这儿唱双簧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插一句嘴,第一,房子我不着急买,第二,我手里就三百块钱,要是你们同意我就去凑凑,还是那句话,最多四百,如果不行咱们谁也别耽误谁时间,我还着有事,一会儿要走。”
刘姐脸上表情一僵,他男人脸色更是臭的不行,胸口在不断起伏,似乎在努力压制心里的怒火。
双方僵持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刘姐才率先打破沉默,笑着说:“妹子,你说的四百真的从来都没有这个价位,你要是真诚心想买,四百五,咱们二话不说去房管所更名,如果不行我们也不打扰你了,立马走人。”
“四百二,最多了。”
刘姐一咬牙:“四百四真不能再便宜了,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是在另一处交了定金,这头房子真着急卖,不然也不会过来找你,这房子如果不着急,四百五卖肯定没问题的。”
陈丽姝想了下开口:“四百三吧,同意我现在就出去凑钱去。”
刘姐和男人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真没见过妹子你这么能拿的住的。”
陈丽姝笑了下没说话,其实不是她能拿的住,只不过这买房子也跟谈恋爱似的,谁爱谁多一点谁就妥协的多一点呗。
她本来对这房子就没太大感觉,自然也就可有可无。
事情谈妥,陈丽姝假装出去凑钱,实际上却是去储蓄所取钱。
很快双方签订了合同,付完钱又去房管所更名后,约定两天后交钥匙后,双方才分开。
“我知道你家里没人会做针线所以就直接给你拿了两件成衣,还有这个红包,回去替我跟叔叔拜个早年。”
见人走了,陈丽姝将衣服和钱一并递到林齐手上。
林齐高兴的接过:“谢谢陈姐。”
……
陈满囤家,此刻屋里坐了不少人,孩子们已经早早的被吴春梅打发出去,屋里除了陈满囤两口子,还有陈老太,张春华姐俩,另外还有一个精瘦的老太太。
“弟妹,这位仙家是春燕的婆婆,她能力可是高强,出马几十年治过不少疑难杂症,二弟这病经了她的手肯定能治好。”张春华卖力的给吴春梅介绍。
吴春梅根本没经过这事儿,看一眼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发烧这会儿脸色更加不好看的陈满囤,一双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
“妈,大嫂,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张春华说着看向那精瘦的老太太:“大娘,那就麻烦请大仙出来看看吧。”
老太太点点头,坐在座位上没一会儿开始浑身抽搐,不久之后再开口已经是另一个人的口吻了。
……
陈丽姝从镇上回来,给家里的孩子带了好几盒摔炮,另外还有两袋雪糕。
摔炮不常见,雪糕孩子们更是吃都没吃过,见她拿出来全都一窝蜂的围上来。
“外头这么冷,瞧瞧都冻出鼻涕了。”陈丽姝拿出手绢给睿睿擦了下冻红的鼻子,同顾松顾钊几个孩子说:“快带着弟弟回屋暖和暖和,再说外面吃雪糕太冷了,都回屋吃去吧。”
“走,大家听我的,都跟我回屋去!”顾松手一挥,活像个带头打仗的将军,身后几个小的呼啦啦全都跟着进了屋。
见孩子们进屋,陈丽姝又留了一袋儿在外面窗台上,准备一会儿给陈丽娟他们送过去。
现在雪糕还是稀罕玩意儿,一根要一毛钱,比冰棍贵了五分钱,正好碰见了,陈丽姝就买了。
将买的东西送屋之后,跟家里说一声,陈丽姝就拿着毛线和雪糕去了陈家。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陈丽媛几个站在大门处,看见她过来,几个小的快跑几步迎了过来。
“这大冷的天你们怎么不回屋?六妹七妹还小冻着了咋办?”陈丽姝皱着眉头,拉着几个小的就要进院。
“大姐,家里有人,妈说在给爸看病,不让我们进去。”陈丽娟仰着头解释道。
陈丽姝脚步一顿:“看病?爸生病了?”
“奶和大伯娘请的人,说是要请大仙,妈不让我们进去,大姐要不你也在外面等一会儿吧。”陈丽妃接话道。
“胡闹,有病就去医院,怎么能瞎搞这些有的没的,万一耽误了病情怎么办?”陈丽姝脸色一沉,抬腿就朝着屋里走去。
房间里,赵婆子身上一阵抽搐,很快整个人陷入平静,房间里的其他人都默默看着,知道这时的大仙已经下了身。
“她婶子,人咋样了?”陈老太看着一动不动的赵婆子,试探的问。
随着陈老太话音刚落,炕上的陈满囤突然半抬起身子,扒着炕沿“哇”的一下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