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考虑曾书记的面子,黄秋燕根本不会和林易浪费口舌。
“我是来治病的,你就是这种态度?”
林易眉头一皱,要不是曾书记恳求,他也不会来这里。
“毛还没有长齐,也敢自称大师?真是可笑至极!”
没等黄秋燕说话,马天宝突然插言。
从林易一来,他就看着不顺眼,认为林易就是招摇撞骗,所以出言讽刺。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也敢妄称大师?”
林易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竖子,你——”
马天宝气的火冒三丈,话没说完被黄秋燕拦住。
“马大师你不要生气,还是先给我爷爷看病吧。”
黄秋燕担心爷爷病情,不想再这里浪费时间。
“看在黄小姐面子上,老夫不和你一般计较。”
马天宝袖子甩,转身进屋。
“你也进来吧!”
黄秋燕没有坚持赶走林易,完全是看曾国利的面子。
林易面无表情进了别墅,往四周一看,别墅全部是按照中式风格装修的,古朴典雅极具品位。
从颜色搭配和物品的摆放可以看出,一定是请人专门看过风水。
众人一直被黄秋燕带到卧室,卧室非常大,里面摆设也很考究,林易把目光死死的盯在一尊佛像上。
那是一尊很奇怪的佛像,不是观音不是如来,乃是一尊独眼怪神。
黄伟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印堂发黑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双腿挺直。
“马大师,我爷爷到底是什么病啊?”
黄秋燕看着马天宝,神色焦急。
“大事不好,你爷爷是邪煞附体,有生命之危!”
马天宝看了黄伟民一眼,面色大变。
“那该如何是好啊,马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爷爷啊!”
黄秋燕闻听,记得眼泪直流,不断的哀求。
周围众人闻听,面色骇然,全都紧张的看着马天宝。
“还好有我在,快为我准备法坛,我要做法除妖。”
马天宝眼珠一转,大声说道。
“快,快为大师准备。”
黄秋燕赶紧吩咐下人操办,很快在卧室摆下一座法坛,法令、法旗、香炉、黄纸、朱砂、铜钱、法印、糯米等等一应俱全。
黄秋燕朝助理轻声耳语两句,助理马上取来一个皮箱,把一摞一摞的钞票,放在法坛前。
这有个说法,叫做心诚则灵,把金银财物压在这,是表示家人的诚意,能增加法坛的威力,事后就作了法师的额外赏钱。
以前请过的法师都是这样做的,黄秋燕一直记得,其实这都是江湖术士,为了骗取财物编造的。
马天宝斜眼一看,那一摞摞的钞票,至少也得有一百万,忍不住暗自窃喜。
围观者暗中感叹,这黄家果然是财大气粗啊,可惜自己不会风水法术,不然这些钱就是自己的了。
马天宝取出一套黄色道袍穿在身上,又戴上八卦道冠,这一打扮果然一派宗师风范。
“马大师就是有范,单论这份派头,就不是那些江湖骗子能比的。”
众人议论纷纷,眼睛不时的看向林易。
林易面无表情,看着马天宝表演,他早就看出这马大师,就是个招摇撞骗之徒,根本没什么真本事。
“一拜冀州第一坎,二拜九离到南阳,三拜卯上震青州,四拜酉兑过西梁,五拜亥乾雍州地,六拜巳巽徐州城,七拜申坤荆州界,八拜寅艮兖州城。”
马天宝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拿起铜钱剑,东一下西一下的乱指。
“你还没焚香呢。”
林易实在看不下去了,淡淡说道。
众人一听马上反应过来,都一脸蒙圈的喊着马天宝,他们也多少懂一些,有的看过电视,有的看别人起过坛,都是要先净手焚香的。
马天宝闻听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林易一眼。
他脑袋里只想着那一摞摞的钞票,一时间竟然忘了开坛的步骤。
“我这是回魂阵法,要先念咒再焚香。”
马天宝语气深沉,故作高深。
“马大师做法,你不要插嘴好不好,影响了法事你能负责的气么?”
有人低声训斥林易。
“你要是再多嘴,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黄秋燕狠狠的瞪了林易一眼。
马天宝一见蒙混过关,更加肆无忌惮,摆弄几下铜钱剑之后,拿起朱砂笔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咒。
“大家都看好了,我这是五雷驱邪符咒,只要贴在黄老先生头上,三个时辰老先生就能康复如初。”
马天宝得意洋洋,拿起他所谓的符咒。
林易一看差点气的笑出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驱邪符,分明就是胡乱画的。
“马大师好手段啊,不愧是苏杭第一风水大师,名不虚传啊!”
众人哪知道真假,还跟着拍马屁呢。
马天宝暗自欢喜,这就是他随手乱花的,一旦给黄伟民贴上,自己就找个理由告辞,一百万到手,三个时辰上哪找我去。
这东西反正贴不死人,如果以后黄伟民好了,就说自己治好的,要是没有好就胡乱编个理由,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你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啊!”
林易声音不大,却引起轩然大波。
“年纪轻轻信口雌黄,分明就是嫉妒,人品真差劲儿!”
人们开始谴责林易。
“竖子!老夫忍你很久了,你扰乱法堂,诅咒黄老先生,如果老先生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的责任。”
马天宝暴跳如雷,顺便把责任推到林易身上,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就让这小子背锅。
“姓林的,你敢诅咒我爷爷,你马上给我出去!”
黄秋燕忍无可忍,口出不逊。
“我就等你跪下来求我!”
林易面不改色,转身走向门口,不过他并没有出去,在人群后面静静的看热闹。
林易并没有生气,他理解黄秋燕的心情,只是关心她爷爷,才被马天宝这种人蒙蔽。
曾国利毕竟是苏杭书记,自己答应了就要救人救到底,何况黄伟民的病,遇见朱砂必然发作。
如果自己不在,场面将无法控制,难免会伤及无辜,自己身为医者,不能因为和女人置气,就忘记了医者的根本。
“马大师,快就我爷爷吧!”
黄秋燕一心在爷爷身上,也懒得和林易计较了。
马天宝闻听,手中掐诀,嘴里嘀嘀咕咕,拿着符咒在黄伟民的头上转了三圈。
“着!”
马天宝一声断喝,把黄符贴在黄伟民的额头。
躺在床上的黄伟民顿时浑身一震,忽然坐了起来,双手像两把铁钳,一下掐住马天宝的脖子。
马天宝躲闪不及,被黄伟民死死掐住,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此时的黄伟民,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瞪的溜圆,皱着鼻子张着大嘴,口水不断的外流,面貌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