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地赶路,陆暖着实累坏了。
跟着陆斐然到了内宫之后,她连洗漱都顾不上,一边狼吞虎咽地吃饭,一边将自己这一年出门在外的所见所闻简单地说给陆斐然听。
不过她没有说自己在舒然王都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提蛇龙寨的事情,更没有把白盛婴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告诉陆斐然。
“这么说,你和凌淳失散了有一个月了。”陆斐然说着,给陆暖倒了一杯茶水:“这一个月,一直是你一个人吗?”
“嗯!”陆暖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水后道:“我回来的时候特意绕道去了摄政王府,但是台阶上的落叶都没有人扫,可见他根本没有回来。”
听了这话,陆斐然笑了笑,给陆暖夹了一筷子菜,没说话。
“哥,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卫家庄强行征兵,而且卫家庄的耕地面积也大大缩水,这些你知道吗?”
陆斐然点了点头。
陆暖不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管?”
“你带着凌淳一走就是这么久,我也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我怎么管?”
陆斐然颇有几分怨怼地看了陆暖一眼:“你哥哥我过得可不轻松,若非你今日回来,我只怕还要被那群老臣纠缠到深夜。”
“你脾气现在这么好了吗?”陆暖歪着头看着陆斐然:“听说你还封了陆芙蓉当郡主?”
“是,她和陆展鹏此前被人利用,陆展鹏野心勃勃,昭然若揭,我若是杀了他,必然被斥责为兄弟阋墙。
故而便只能封赏陆芙蓉,让他们俩自己斗去。”
听了陆斐然的话,陆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埋头苦吃。
陆斐然一直看着陆暖,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护。
没有什么比看到妹妹平安回来更加让他感到开心的了。
吃饱喝足之后,陆暖一抹嘴唇,看着陆斐然,认真道:“哥哥,我要跟你谈一谈。”
“嗯,哥哥知道你有话跟哥哥说。”陆斐然的眼神依旧温和。
“和盛家有关,和母亲有关。”陆暖说完,定定地看着陆斐然:“或许……还和楚家有关。”
听了这话,陆斐然原本温和的眼神渐渐褪去。
片刻后,陆斐然使了个眼色,黄公公带着所有内侍退下,将空间留给了兄妹二人。
“你随我来。”陆斐然没有让陆暖马上说话,而是冲她点了点头。
陆暖不明就里,起身跟着陆斐然走了过去。
从一扇平平无奇的墙上,陆斐然打开了一道精巧的暗门,带着陆暖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狭窄而又逼仄的甬道后,陆暖站在了一张冰床前。
冰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凌淳。
“你要问我的,凌淳都和我说过了。
白盛婴口中,他和母亲的过去都是真的,楚家也的确是靠着白盛婴和母亲当年那段过往得以站稳脚跟。
你消失的那十天之中,白盛婴以父亲为要挟,逼着凌淳带着众人离开了蛇龙寨。
在半途中,他伤势复发,若非这张冰床,只怕他已经死了。”
陆斐然说着,看着陆暖,叹了口气:“这些事,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我只想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受人尊敬的公主。”
“哥……”陆暖瞪圆了眼睛,视线缓缓从凌淳的脸上挪到了陆斐然的脸上:“你刚刚说,白盛婴……以……以父亲为要挟?父亲不是早就已经……”
“他还活着,”陆斐然脸色木然:“在舒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