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白毛停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跟着她走进卧房,撇了撇嘴说道。
“你不是说不要相信副本任何人吗?你和她说了那么多干什么啊?”
说实话,白毛心里生出一股危机感。
如果崔雪晴加入他们的队伍,那姜遥和她共同话题多,而他什么都不懂。就像在楼梯里,他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只能听她们对话。
说罢,他迎面猝然看见一道身影,惊吓得短促地‘啊’了一声,后退了好几步,紧贴着门。
穿一袭红嫁衣的新娘卢月也被他吓了一跳。
直到看见姜遥才松了口气。
姜遥头疼不已,眼皮沉重,但睡意寥寥无几,脑袋活跃无比,根本静不下来。
她简单介绍了一下:“白毛是自己人,她是王家的新娘,叫卢月。”
诸葛白·白毛:“…………”
他反应过来,强行挽尊,整理了一下没有领带的领口,拿腔作势地说。
“哼,我叫诸葛白。是她的雇主,你是她救出来的,可以叫我主人。”
卢月看了他一眼,离姜遥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是傻子吗?”
姜遥指了指脑袋,点头。
白毛:“!!!”
他气急:“喂,我能听见!”
姜遥无视他,将卢月安顿在客卧。
除名卡三天有效期,王家人即便进了屋子,也认不出她。
安顿完,姜遥对白毛说:“今晚会比昨晚危险,千万不要睡着,睁着眼通宵。”
说完她往胡桃木床上一趟,被子盖过脸,埋进柔软的枕芯里阖上了眼。
站在卧房门口回味她那句话的白毛越想越瘆得慌。
什么叫比昨晚还危险?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啊?
他身体打了个哆嗦,检查了一番各个房间的窗户是否关紧,才将地铺整理好。
一躺下,白毛嘴硬地说。
“我已经不是昨晚的我了,我也很强的。”
话落又补了一句。
“而且我不是傻子!”
没人回应他的话。
白毛记得她的话,一直没有闭眼睛,盯着昏暗的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他莫名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十分的真实。
……
橙红烛光摇曳,红木梳妆台里映着他的样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嘴巴抹了血红的口脂,他头发很长,长到及腰,身后站着一个婆子,正在用木梳子给他梳头。
“一梳梳到尾,黄泉相聚,二梳梳到尾,永世相偎……”
白毛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记忆都没了,对眼前一切感到陌生而恐惧,起身想要离开,身体却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只能任由着那个老婆子给他梳妆打扮,穿嫁衣,戴金霞凤冠。
他被两个婆子架着出了门,头盖红布,透过红纱,他看见四周建筑,是一条又长又深的楼廊,踩着血红地毯,一步步下了楼。
直到来到一处囍棚里。
朦胧红纱将他的视野镀上了一层血雾,囍棚里摆放着一个通体黑红的棺材,光泽如泊油路一样,仿佛有粘稠的血液顺着棺身往下蜿蜒流淌。
隔着红纱,他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白毛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窥视感,犹如被猛兽恶鬼盯上了一样,血液冻结,恐怖危险正无法阻挡地靠近着,狠狠敲击在他的心脏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可这具身体他无法控制,只能任由着婆子将他拖拽到棺木前。
之后一婆子从棺木里用剪刀剪了一截东西,然后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紧接着用银针刺入他的嘴巴,一针一线,将他嘴巴缝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袭来,白毛恐惧地瞪大了双眼,一切的一切好似身临其境,疼痛与恐惧感近乎将他淹没。
缝完嘴巴,那两个婆子欲要将他拽入棺木里。
在这一刻,梦境坍塌。
他被一巴掌扇醒,汗流浃背,双眼溢满了泪水,抬着通红的眼,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
白毛正要开口。
“嘘。”姜遥捂住了他的嘴。
白毛还未从那梦境里恐怖之中彻底脱离出来,胸腔心脏跳得飞快,嘴巴似乎还残留着疼痛,紧紧攥住姜遥的衣袖,才找回一丝安全感。
太可怕了那个梦。
如果不是姜遥把他扇醒,白毛感觉自己会死,死在梦里。
‘哒’
‘哒’
一顿一顿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响起。
白毛看见了不远处一道扭曲、驼着背的黑影缓慢靠近,借着窗外微弱的光,隐约看清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黑影并未驼背,而是背上驮了一颗头颅,头颅被缝在了它背上,口鼻溢出一缕缕血雾,刹然凝成一条条鬼手,寻找着屋里的人。
那诡怪听不见看不见,只能靠鬼手当眼睛。
卧室不算大,容纳两人已算极限,多出一个身形庞大的诡怪,不要多久,他们都会被这只诡怪杀死。
白毛额头见了汗,转眼却见姜遥神色冷静,眼底无一丝害怕与慌张。
他不由地多了几分放松。
姜遥对他露出一抹笑容。
白毛一脸茫然,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推入血雾里。
来不及叫出声,眼前视野就被血雾笼罩吞噬。
找到目标的诡怪鬼手一顿,正要将其杀死,缝在背上的头颅猝然被一把剑贯穿。
‘啊啊啊——’
诡怪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凄厉惨叫。
血雾退散,诡怪身躯也在这一刻消散。
原地剩下一个牌位。
‘王宇之妻刘氏’
姜遥收起手里的雷击桃木剑,将牌位捡了起来,摆在旁边桌子上。
在地上打滚叫个不停的白毛许久才回过神来,意想之中的危险并未出现,他全身上下一个伤都没有,只是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你!你你你!”他指着姜遥‘你’了个半天。
姜遥道:“放心,你是我雇主,我不会害你的。”
她早就看出那血雾不伤人,只是会让人进入牌位主人的梦境。
诡怪实力不算强,半步到恐怖级。对付起来比较麻烦,姜遥想尽快解决,只能使用这种损招。
白毛哭成了泪人,委屈又难过,蜷缩在墙边。
显然是被姜遥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