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城墙上跳动的火苗，映照着李沐阳的面容阴晴不定。
燕小茹矗立在城头，冷漠的眺望着城外的血莲教大营。
绵延不绝的营帐在黑暗中展开，一直蔓延到黑暗深处。
身披甲胄、头戴红巾的血莲教信徒提刀执戟，在营帐外不断穿梭、巡逻。
代表血莲教诸位舵主、香主身份的大旗，于黑暗中招展。
七大舵主，四位香主，每位舵主香主下面还有六门旗主……这一次天角城动乱，血莲教简直把所有的战力都拉出来了。
李沐阳眼神诚恳。
“今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回来？”
在燕小茹的视角中，李沐阳这强大的体魄简直是突然获得的，并且还在血莲教攻城时恰好发挥作用……
在炼魔宗力量极为强盛的天角城中发起动乱，逼得魔宗宗主及十二位魔宗长老狼狈逃窜，纵然魔宗的长老大能们一个不死，这种事情传出去也足以震撼世人了。
在修行界，幸运儿偶然获得上古传承、或是上古机缘的事情屡见不鲜。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在这危难之中弃燕长老而走。”
燕小茹知晓此事，天角城主心中也必然知晓。
此时的李沐阳，怕是已经被打成血莲教的卧底了。
不过在临走前，燕小茹看向了身旁的李沐阳。
看着燕小茹冷漠疏离的眼神，李沐阳叹了口气，道。
可被留在明面上的两人，也只能心照不宣的将此事回避。
又听说血莲教即将破城，如今驻足城内的修行者全都赶了过来，要和魔宗修士们一同杀出城去。
燕小茹看了看李沐阳，又看向了天角城主瓯子虞：“就此别过吧，瓯城主。”
“燕长老，我身后没有任何人。”
而且这一次，城墙上只有两人，再无别的旁观者。
“是你自己的意愿？还是你身后之人的指使？”
那时的李沐阳，可没有武神霸体。
但熟悉她的李沐阳已经看出女人的情绪缓和了。
一旦血莲教妖人杀入城中，所有还留在城内的修行者都会被直接处死、没有幸免的可能。
三路出击、分散而逃，借以分散城外血莲教妖人的兵势。
今夜的突袭，对于城中的修行者而言，乃是唯一生路了。
燕小茹眼神冰冷。
这才是燕小茹今天一直回避李沐阳的原因。
如今修行界的各大宗门，最初的祖师全都是侥幸获得上古传承的凡人。
今夜的出城一搏，三路出击。
燕小茹眼神冷漠的瞥身后的城中一眼，在城门楼下、天角城的街巷之中，此时已经火把连片、集结了天角城内的所有魔宗修士，以及巡防营士兵。
在这样的凶险局势中，燕小茹终于开口了。
她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眼神冰冷且淡漠。
说完，瓯子虞带着随行的亲信离开了。
他们改头换面、伪装更换成其他身份混入出城队伍，试图躲过血莲教的重点打击。
瓯子虞，燕小茹，各领两万人从东门西门分别杀出，剩余两万人、及各路修士，由天角城副城主率队从南门走。
“……你为什么要回来？”
更外围的，是天角城中逗留的那些散修、以及其他门派的修行者。
燕小茹冷漠的注视李沐阳，道：“我不问你从哪儿学来的炼体之术、将肉身锤炼得如此强大。”
毕竟燕小茹比炼魔宗的所有人都了解李沐阳。
面对这样的燕小茹，李沐阳苦笑一声，有些无奈。
“我回来找伱，乃是我自己的意志。”
若不是李沐阳铁了心的帮燕小茹，先破了血莲教的武夫、又擒了血莲教的香主南宫婷。
听了李沐阳的话，燕小茹的神情依旧冷漠。
“也不问你你身后的人是什么来路，一个无门无派的乡野之人、不可能锤炼出如此强大的体魄。”
看着这样的阵势，天角城主轻声叹了口气：“此次过后，无论我魔宗损失多少，血莲教都要名声大噪了。”
最开始李沐阳修行不畅的时候，燕小茹甚至手把手的教导了李沐阳许多次。
他知道，自己武神霸体展现出来的强大体魄，已经让这位魔宗长老对他有了警惕戒备。
城墙上，陷入沉默。
今夜的突袭，他们将成为血莲教重点打击的对象。
虽然不是每一位魔宗长老都能御使妖兽或是炼制化形丹药，但能成为魔宗长老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底牌手段，纵然修为被削去，他们也绝非善茬
看着夜幕下的一道道人影，燕小茹眼神冰冷。她知道，那逃走的魔宗长老们、以及宗主，此时就藏身在人群之中。
“我只是一个侥幸获得了一些机缘的幸运儿罢了，不是谁的卧底、也不是谁的提线木偶。”
更何况以目前的局势来看，魔宗的诸位长老想要全尾全须的逃离天角城、怕是还有些难度。
这批修行者足有上千之众，因为血雾来得无比突兀，他们也被迫留在了天角城中。
悄无声息间，竟埋伏了十几万凡人信徒在天角城外。
但如今即将出城，踏出这座城门后，他们将直面城墙外疯狂的血莲教妖人。
毕竟上古黑暗动乱，在世间留下了不知多少的传承或是机缘。
自白天李沐阳从血雾中杀回来后，燕小茹和李沐阳几乎没有交流，明显在刻意的回避着李沐阳。
只要不被血莲教重点打击追杀，这些魔宗大能就能有办法从混乱中逃走。
披着一身法衣的瓯子虞苦涩一笑，向燕小茹拱了拱手：“燕长老，一路保重。”
没有人敢保证自己能活着离开。
就连燕小茹，也幸运的获得了《幽冥魔典》，才能年纪轻轻跻身魔宗长老、威慑四方。
“燕长老待我不薄，传我功法、提拔我升入内门，还赠我戒指、送我灵物。”
两人在过去的三個多月里，时常在深夜的五柳巷中见面，由燕小茹教导李沐阳修行。
燕小茹已经不打算和血莲教的妖人缠斗了，一旦局势不妙，她便会立刻弃众逃走。
就在李沐阳以为自己安全过关的时候，燕小茹却突然开口。
“对你而言，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