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的局势,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不断流逝的时间,让素姨肉眼可见的焦躁了起来。
她拼着损耗云辇飞舟的代价,好不容易才甩开那群追兵。
如今却在云烟湖里耽搁了半个时辰,如果这老狐妖不肯帮忙,之前做的一切就全功尽弃了!
焦虑的素姨猛然起身,正要开口催促。
但那岛上的老狐妖,却好似也知道素姨的耐心到了极限。
老狐妖的声音,恰好好处的响起。
她嘻嘻笑道:“抱歉,让贵客久等了。”
“老身方才元神出窍,远远的去试探了一下魔头,为此损耗了一个身外化身……不过好消息是,老身终于能做决定了。”
老狐妖的声音在岛上回响,飞舟上的三人顿时神情凝重起来。
这老狐妖,竟然已经用身外化身去和枯叶老人交过手了吗……
李沐阳听到老狐妖的声音,在烟雾中回荡。
“老身的决定是……不能留诸位在云烟湖,抱歉。”
老狐妖的声音中,充满了丰富的情绪。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李沐阳似乎见到了她那带着诚恳歉意的神情。
“以云烟湖的地利,虽能阻挡那群魔修一时,但老身的女儿们肯定会死伤惨重。”
“所以云烟湖不能留诸位贵客……抱歉。”
老狐妖充满歉意的逐客,哪怕面对《天妖图录》残篇的诱惑,也最终选择了放弃。
李沐阳心中顿时充满了失望。
但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利益至上的魔道,就是如此。
危难之时,这群妖魔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看在魔宗的面子上了。
指望它们为了巨利而出手相助,非常困难。
就在云辇飞舟再次散发璀璨紫芒,素姨即将带众人离开时,那老狐妖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不过老身虽然不能留诸位贵客,但我却愿意出手、去阻击青羊会魔修,给几位贵客拖延至少一天的时间。”
“这差不多是我云烟湖能做到的极限了……”
老狐妖的声音响起,飞舟上的素姨幽幽的叹了口气。
拖延一天的时间,对他们来说依旧不够。
这点时间,撑不到小姐赶来救援。
但能多拖延一会儿,就多拖延一会儿吧……
素姨叹了口气,道:“感谢三娘娘出手相助,此间事了,三娘娘可派人去执法堂,三葫芦上品灵丹、一件上品法器的承诺,依旧有效。”
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但素姨也只能接受,并给出了相应的酬劳。
云烟湖中的老狐妖,顿时发出了笑声。
“好!那诸位贵客请走吧,剩下便交给老身!”
老狐妖笑声响起的同时,李沐阳他们再次被烟雾遮蔽。
那座亭台楼阁、诗画般绝美的小岛,瞬间消失在烟雾之中。
而李沐阳他们这周云辇飞舟,重新回归了那种被烟雾淹没的状态。
但这种状态仅持续了一会儿,明明李沐阳感知中飞舟没有动,可前方的视野中却突然烟雾消失。
散发着紫芒的云辇飞舟,自烟雾中飞出,朝着前方的广阔大地飞去。
而李沐阳他们回头,却发现身后的云烟湖上,那笼罩湖泊的诡异烟雾突然膨胀起来,烟雾笼罩的范围不断向外扩大、增加。
转眼间,这烟雾就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天幕,横亘在李沐阳他们身后。
云烟湖中的老狐妖,将要凭借着诡异烟雾阻止青羊会的追杀。
但她却不愿拼命,最多只能拖延一天的时间。
李沐阳看向素姨,问道:“接下来如何是好?回宗门吗?”
素姨没有说话,但是云辇飞舟散发出璀璨的紫芒、径直的朝着炼魔宗山门的方向飞去。
用行动,回应了李沐阳的问题。
这一次,素姨依旧全力催动着云辇飞舟的速度。
璀璨紫芒笼罩的飞舟,在天穹之上极速划过。
然而飞舟表面的裂痕缝隙,却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
如此高负荷的飞行,对云辇飞舟损伤极大。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或许不等枯叶老人追上来,李沐阳他们所乘坐的这座飞舟就要崩解了。
飞舟舱室之内,借着去向舱中叔婶解释最新状况离开的李月婵,在离开李沐阳和素姨的视线后,顿时焦虑的询问。
“老师,您有什么办法解决此次危机吗?”
这种危急关头,她再次向老师求救。
但神秘妇人的声音,却充满无奈。
“我之前就跟你说了,不要留下来陪你哥殉葬,你却偏不听。”
“老师我不过是一缕残魂,哪来的办法解救于你啊。”
“你当初真该听你兄长的,与宁婉儿分散逃离。”
“那此时,你早就安全无忧了。”
神秘妇人烦躁又无奈。
她对弟子的这个选择,充满了愤怒。
可如此重情义的弟子,却又是她当初选的。
当初选这小丫头当弟子,就是瞧中了她有情有义、将来不会背叛她。
却没想到,苦心培养的弟子还未起势,就要死在一群小小的神游境魔修手里了。
神秘妇人无奈道:“你只能祈祷伱那个兄长,能够在危急关头拿出更强的底牌了。”
上古邪脉的传承,绝对凶戾恐怖。
当李沐阳将残云身法教授给李月婵时,神秘妇人就认定这小子是邪脉传人了。
虽然以结丹境的修为,想要抗衡神游境、乃是痴人说梦……
船舱之中,只是凡人的李大目夫妻六神无主。
听到李月婵讲述的状况后,夫妻二人顿时慌张了起来。
“必死无疑了吗?这可怎么办啊!”
李大目的妻子刘氏顿时急得站了起来,在屋内踱步。
粗人的李大目,也用力的挠着头、却什么话也憋不出来。
见自家男人如此,刘氏更加气急,用力的拍打李大目。
“都是你!非要让阳儿回家!”
“现在好了!阳儿要被你害死了!”
刘氏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一边掐着李大目,一边抹泪,哭成了泪人。
“我早说了,阳儿待在宗门里当亲传弟子好好的,过得开心就行,不要喊他回来。”
“你却偏要把他叫回来,说什么衣锦还乡……分明就是你这夯货想要出风头!”
“现在你出够风头了,却要把我家阳儿害死!呜……”
女人哭着,用力的掐着李大目,嚎啕大哭起来。
妇人的眼中,充满了悲怆与绝望悔恨。
似乎在后悔,当初为何不阻止丈夫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