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啊。
如今,封牧真的要结婚了。
她心心念念,望望盼盼的婚礼,一定会举办的很隆重吧……
“砰!”
大门忽然被推开,门外传来了那道熟悉,却阴冷的声线,“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梦兰顿时心惊,抬起手仓皇的擦拭掉脸上的泪渍,而当她才刚缓和些情绪,手臂便猛地被一股极其强势的力度攥起。
她措不及防仰起头,无措的双眼撞上了封牧那阴冷的瞳孔。
封牧看着梦兰的表情,又低头看了一眼她擦拭婚纱照的动作,脸色阴郁能滴出水,呼吸粗重,“谁让你做的?”
话落,他侧头,鹰隼般的眼眸,怒瞪着大厅里的女佣们,“你们最好主动站出来!”
看着他发怒,莉莉等人连忙跪在了地面上,心虚的都不敢抬头。
“说!”
在这沉默的气氛里,女佣们纷纷地都打了个颤栗。
梦兰紧皱着眉头,“没有人让我做。”她不曾多看一眼封牧的脸,口吻冷漠,“我自愿的。”
“……”封牧看着她认下了所有的错,俊脸青白交替,那紧捏着她手腕的力度一点,一点地加重。
“放过所有人吧,封总。”梦兰抬眼看她,眼波毫无一丝丝地波澜,空灵的可怕,“您马上就要结婚了,别在闹出动静,免得惊扰了您的喜事。”
她累了,真的不想去计较。
如果说之前她对封牧只有失望的话,可当王芷珊将婚纱照挂在客厅里时,心就彻底死透了。
封牧被她气的呼吸加重,恨不得直接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明明都被人欺负成这样,却还不反抗。
可他似乎又比谁都清楚,这女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她是彻底被逼绝望了。
所以任何的事情都不曾激起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封牧丝毫不曾怀疑,眼前这个梦兰只剩下一副躯壳,不在意所有的人,所有的伤害。
更不曾会在意他。
看着梦兰越来越平静,封牧的心里就禁不住地感到慌乱,他死死地攥着她,生怕一不留神,她就永远消失了……真的不曾在意了吗?
封牧紧咬着牙关,不死心的将手中的婚纱照用力丢在了地面上,恨铁不成刚的低骂了一声,“刘欣蕊,你特么还能在贱一点吗?”
话落,他便不顾及众人的眼光,紧拉着梦兰的手腕朝着后花园走去,将她用力地推在了假山的后壁。
梦兰痛得面色骤然惨白,可她却面不改色,微张开红唇,“封总,您有事吗?”
封牧本来打算跟她解释婚纱照的事,可看着她如此淡漠,心口就堵了块石头般,很不舒服。
解释?
他都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可笑,他凭什么……要解释?
“你就任由着那些人欺负你?”他眼神轻蔑,冷笑,“在我面前那么张牙舞爪,怎么,区区几个女佣,就让你怕了?”
“哦。”她淡淡地应了下来。
没有多余的废话,高跟鞋轻轻地扭转,再次询问,“封总,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
她的语气很恭敬,却又疏离的可怕,封牧看着她即将转身的背影,他那么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却莫名地心急了起来。
“婚房并不是我让王芷珊布置的,你这是什么态度,该死,你是觉得我会屑于耍那些心机?”
“您多虑了,我没那么想。”梦兰的口吻很无所谓。
她甚至都懒得追问一个理由,皱着眉头,挣脱开封牧的手掌,一心就只想离开。
“我允许你走了吗?”封牧再次紧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假山上,怒声低斥,“又敢不乖了,忘了借住协议上的条件?”
又是借助协议!
梦兰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压迫,倏然抬起眼,有些激动的看着他,“够了封牧,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说,你说啊。”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封牧抬起修长的手指紧捏着她的下颌,漆黑幽冷的眸子紧盯着她,“成天摆出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嗯?我欠你的?”
梦兰被他捏的下巴生疼,但她没掉一滴眼泪,她倔强地看着封牧,丝毫不服输,“好,我欠你的,所以你就可以这么无休止的践踏我?你让我留下来我照做了,你让我听从你的命令,我连你家的女佣都没有得罪,你还要让我如何?去死吗?”
去死吗?
她的声音如此平静,可却暗藏汹涌,眼角氤氲着泪水的模样,也刺人心窝疼。
封牧怔然,看着她的眼神复杂,那么能言善辩的一个男人,可看着她绝望的模样,也无言。
但梦兰却轻笑,笑声宛如风铃般,清悦又空灵。
她微微抬起手来,勾住了封牧的脖颈,踮起了脚尖,轻靠在他的耳畔,“封总,我这条命不值什么钱,如果你能放过我弟弟,我送给你如何?”
“闭嘴!”封牧的脸色阴郁,死?
她凭什么能轻而易举说出这个字?
梦兰没松开他,抬起手轻抚着他英俊的脸庞,风情万种的眼眸轻轻地眨着,像是在调情。
封牧望着她,望着眼前这个明明在对他做亲昵的动作的女人,他们……明明靠的那么近,可他却浑身发冷。
梦兰的眼里,空洞,绝望的丝毫不见底,“你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吗?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想要离开你,但能实现吗?”
“你做梦!”封牧低斥,宛如苏醒的雄狮,浑身散发着滔天怒火,“你最好永远打消这个念头,我说你生,你就生,我说你死,你就死。”
“你永远背负着欠我的两条人命,做鬼,你也安生不了!”
“刘欣蕊,你别太天真,我不放手,你这一辈子,死也逃不掉!”
梦兰脸上的血色尽数消失。
“封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呢?”这时,不远处传来王芷珊不合时宜的声音。
只瞧见,她身穿着一袭白裙,明明那么清纯可人,可配上她那张愤怒抓狂的脸,就显得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