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认得那些人。
无一例外,全是沈少杭的人。
他捂着自己的手臂,疼的面目狰狞。
气氛,顿时陷入僵局,整个大厅传来的只有哀嚎声。
李晓兰被打的鼻青脸肿,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她神色怯怯,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你是不是跟沈少杭还有关系。”
江绮心愣了片刻。
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冷漠的表情看的李晓兰心里发毛。
如果江绮心跟沈少杭还有关系,那他们这一阵子一直虐待她,岂不是完了?
一想到这,李晓兰身子踉跄,差点没跪在地上,脸色煞白无比:“绮,绮心,以前我们对你,也是不错的吧,这一阵子,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这样对你。”
霍文京看着李晓兰这样,也就明白过来了。
钱没到手,还得罪了沈少杭的人?
他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忍着身上的巨疼,赔笑:“绮心,以前我们对你多好,你也知道,要不这事,就算了吧,咱们别闹到这个份上。”
看着他们又摆出以前那副温柔的样子,江绮心突然有些恍惚。
自己以前怎么就会相信他们这副嘴脸?
她扭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霍青,冷冰冰的说:“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离婚吧。”
说完,她也不顾霍青的反应,拉着父母离开了那个冰冷的牢笼。
蒋敏紧紧握着她的手,抹着眼泪:“孩子,你真要自首吗?”
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仰头看着蓝天和白云,一切,仿佛都如此的美好。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嗯,自首。”
当天,她在父母的陪同下,到警局自首。
被收监后,坐在那个熟悉又冰冷的监牢里时,不免有些恍惚。
绕了一圈,终究还是回到这个地方。
突然,耳边传来了开门声。
她抬头看去,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宁岚。
三年不见,她似乎还是那样,外表艳丽漂亮,内在肮脏阴暗。
四目相对,宁岚的眼里露出了兴奋与喜悦。
是的,她苦苦寻觅的人,此时此刻就在眼前。
关上了门,只剩她们。
“没想到,我还会在这里碰到你。”宁岚看着铜墙铁壁,啧啧:“看看你,怎么还是坐牢,你这辈子,怕是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吧?”
江绮心握着手,没有回答。
宁岚拉开凳子坐下,气息阴森诡异:“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什么意思?”
“听说你在监狱里生了个孩子。”
江绮心微微皱起眉头:“所以呢?”
当初她在监狱里生孩子,虽然日子是过的苦了些,但终归没有出什么大事,江希然也很健康的长大了。
她坐牢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她怀孕了,就算生了孩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看宁岚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似乎对她的孩子格外的关心。
“你是熊猫血,我也是熊猫血,我的孩子遗传了我,但很可惜的是,我的孩子得了病,他需要骨髓移植。”
“关我什么事?”
“医生说,我必须要找一个同样熊猫血的孩子做骨髓移植,只有这样,我的孩子才有救。”
宁岚如同陷入癫狂一般,喃喃自语:“熊猫血本来就稀有,还要找个同样熊猫血的孩子,多难啊,所以……我想到了你。”
江绮心的心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你想做什么?”
“你以为,你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是有那些狱警的帮忙吗?”
宁岚的眼神尖锐而诡异的看着她:“是因为我,我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你的肚子里,所以我打点过了,不然,你以为你能顺利生下孩子吗?”
看着宁岚的眼神,江绮心浑身突然升起一股凉意。
是的。
她在监狱里是过得不算太好,但只要涉及到孩子的事,那些狱警或多或少都会帮忙。
她以为是大家看她可怜,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宁岚!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孩子出生后,我特意让医生抽血做了对比,证明是可以的,你儿子能够救我儿子。”
江绮心脑子一片空白,蓦然的想起在监狱的时候,江希然曾被人抱走,说是做健康检查。
她没有起疑,可没想到,就是那场检查,测出了江希然符合沈子濯捐献骨髓的条件。
“你出狱后,我一直在找寻你的下落,少杭走了没关系,我有把握他会留在我身边,可我不能失去子濯,他是我的全部,所以!”
宁岚癫狂的喊着:“所以,我要你的儿子,救我的儿子。”
“你疯了!”
江绮心猛地站起身来,怒斥:“你休想对我的儿子做什么!你别想!”
“别想?”宁岚古怪的笑了笑:“这事,怕是由不得你,少杭会亲自动手的。”
听到这句话,江绮心的心揪在了一起。
双手被手铐铐着,哪里都不能去。
身陷囫囵,江希然又在沈少杭的手中,她能做什么?
“沈少杭……”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痛。
沈少杭特意带走江希然,特意出现在霍家,特意跟她说‘投案自首’。
原来都是为了这个在做铺垫!
他就是想要夺走她的儿子,为沈子濯救命!
想到这,江绮心如同发狂一般,冲着宁岚大喊:“你这个疯子!你放了我儿子!你放了他!”
宁岚十分平静的站起身来,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露出笑容:“江绮心,这辈子你都别想跟少杭有任何牵扯,哪怕是这个孩子,下场都一样。”
“不要!宁岚!求你不要这样对我的儿子!求你!”
宁岚无视对方的求饶,只是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当年,少杭为了你要跟我离婚,我就对自己说过,这一辈子,不会让你有好过的一天,江绮心,这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日子,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