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宗:“哪里不舒服?”
卫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慵懒地舒展开身体,脑袋埋进枕头里磨蹭,发出低低的哼声。
朔宗见他果然是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也担忧起来,甚至抛开怒气想要上前查看。
下一秒就见卫西受不了似的掀开了被子,露出了自己自己细细白白的两条腿。
朔宗:“……………………”
卫西抱着被子磨蹭,一蹭一哆嗦,始终不得其法:“不舒服……”
朔宗气得直接扯过被子盖在了他身上:“忍着!”
徒弟情绪似乎不太好,不过卫西也没指望自己能得到帮助,听到这话只能忍耐了,难受地发出小声的哼哼。
他声音时高时低,跟平常说话时很不一样,像裹了一团缠绵的奶糖,混合着湿润的鼻音,暧·昧得简直能滴出水来。
房间里的温度已经高到快要灼烧起来了,黑暗中每一粒空气分子都在不安地躁动着。
朔宗看了他一眼就背过身去,可又不能割掉自己的耳朵,他睡在里侧,盯着前方透明的浴室隔间,面无表情,嘴唇还有些湿热。
上面残留着卫西吸吮后留下的味道。
他想起自己转身之前看到的那一眼,卫西双颊坨红,双眼湿漉漉的,像是盛满了水珠。
卫西翻来翻去,越蹭越难受,他感受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危机,身体此时已经难受得好像快要不好了。
好在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爆炸的时候,床内侧始终一语不发的徒弟终于转过头来,面色绷得死紧,定定地对上他的眼睛。
“过来。”
对方声音不知怎么的,低沉得像是被砂纸摩过。
卫西出于对徒弟的信赖,下意识靠近了过去。
就见徒弟抬起胳膊,抓住他抱在怀里的被窝一抖,结结实实将他的身体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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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西头脑空白地仰躺在被窝里,累得睁不开眼睛,看着徒弟起身离开,想说话都提不起声音,整个人像是已经被烤得融化了。
“陆阙。”他气喘吁吁地趴在被窝中,眼睛也是红的,小声地问自己徒弟,“师父刚才是中毒了么?还是被暗算了?”
“……………………”朔宗抽了张纸巾,擦完手一把将纸巾捏成团丢进垃圾桶里,真的很想骂人。但瞥到那双雾气未散的眼睛,又想到对方刚才拼命憋着但控制不住发出声音的模样,终究只能努力心平气和地回答,“都没有,身体正常反应而已,你想太多了。”
卫西得知自己没有中毒,戒备的情绪终于安定了许多,不由回味起来,没羞没臊地总结:“挺舒服的。”
朔宗:“……”
卫西再度毫不吝啬地夸奖徒弟:“你很不错。”
朔宗咬着牙上床:“……闭嘴,不许说了。”
卫西看着徒弟迅速地钻进被子里,这会儿精神懒洋洋的,却不太想睡,想到二徒弟刚才跟自己说的话,不由问道:“正常反应,阙儿,你也反应了么?”
徒弟没搭理他,躺下之后就不说话了,卫西只能听到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一时有些担忧,索性自己伸手进对方的被窝里摸索,想确定一下。
这正常反应可不好受。
结果他手才钻进被窝里就被一把抓住了,徒弟的手心烫得像燃了火似的,五指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腕:“你又要干什么?”
卫西支起身体,凑近了去看他的表情,看到了一张神情紧绷的面孔。他对上那双迫人的眼睛,关心地捋了下对方的头发:“你腿还伤着,哪里不舒服,师父帮帮你。”
徒弟浑身拉满的弓弦一般凝滞的气势在他话音落地后倏地就消散了。
朔宗复杂地看了眼卫西担忧的表情,半晌后终究生不起气来,只能无奈地叹息,他这段时间叹息的次数恐怕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将被窝里被自己抓住的那只手拎了出来,掀开被子把凑过来的卫西盖住,而后抬手摸了把对方的卷发,朔宗将那颗还想观察自己是否不舒服的脑袋按回枕头上:“别动了,睡觉。”
卫西被拉进被窝里,霎时间被徒弟身上暖暖的阳气裹了满身,他忍不住舒适地喟叹了一声,睡意立刻涌了上来。
但为人师的操心终究半点不少,他困倦成这样仍不忘询问:“你当真没有不舒服么,腿还疼不疼了……”
朔宗的下巴抵着他蓬松的头发,视线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去和现在的时空和人在脑海里复杂交错,定格在了这个会关心自己“伤势”的卫西身上,他好半晌才低声回答:“我没事。”
卫西被阳气环绕得极其舒适,得到回答后闷闷地嗯了一声,就迅速地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混沌不堪,像是把他那些破碎的记忆糅杂成了一团,没头没尾的,叫人很搞不懂。
他似乎在跟一个什么人撕打,头脑兴奋,眼前一片血色,只想一口吃掉对方。
这怎么行,卫得道知道了又该作妖了。
卫西这么想着,懒洋洋地朝睡梦里温暖的气息又靠近了一点,于此同时,怀抱着他的徒弟忽然凛然地睁开了眼睛。
脸颊像是被火给烫了一把。
他下意识转头看去,才发现卫西竟然把那块白色的玉佩放在了枕边,那玉佩疯狂地发着烫,温度宛如瓦斯炉。
什么古怪东西,朔宗抬手不在意地撩到了一边,大概是被他的动作惊到,怀里的那颗脑袋发出了几句梦呓。
朔宗垂眸看了眼,抬手摸了两把,再度闭上眼睛。
谁知浅眠没多久,脑海中忽然惊雷般劈开一道声音:“分开!!!!”
那声音有些苍老,怒气勃勃,朔宗立刻睁开眼睛,但房间一派昏暗,除了卫西的呼吸声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思索一阵,觉得自己大概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迟疑着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
“起来!!!!”
“松开!!!”
“你干了什么!!!”
朔宗一次次入睡一次次被歇斯底里地喊醒,被这样打扰休息,神仙也是要发怒的。偏偏他怎么都找不到声音的源头,扫视屋里,也半点阴气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魑魅魍魉了。
他不禁皱起眉头,山里的这幢酒店果然有古怪,竟然搅合得人无法休息。
想到这里,他不禁垂眸看了眼卫西,却见卫西睡得正沉,头发蓬松凌乱地支棱着,呼吸均匀,眉目舒展,别提多安稳了。
朔宗愣了愣,抬手捋了把对方的额发,心说同在一个房间,那声音竟然没打扰他么?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这么思索着,他靠回枕头,慢慢地合拢双眼。
片刻之后——
“分开!!!”
头脑中再次落下惊雷一般的大吼。
朔宗睁开遍布血丝的双眼,望着黑暗静谧的房间。
还能不能好了?
隔日,卫西起床,睁开眼就发现徒弟醒着,正目光沉沉地注视自己。
他打了个哈欠:“这么早就醒了?”
徒弟视线垂落,神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地问:“你昨晚……有没有做梦?”
“做了啊。”卫西凑到对方胸口吸了两口阳气,回忆了一下,记不太清梦境了,画面支离破碎的,时而是打架的场景,时而他又跑进打架那人的家里偷吃东西,对方撞见之后,竟也没有强硬的赶他走,因此他吃得非常饱足,就像昨天吃够了徒弟的阳气似的,舒坦极了。所以总体来说:“是个好梦。”
朔宗:“……”
卫西看到他的表情,一愣:“徒儿,你也做梦了?没睡好么?”
朔宗:“……”
岂止是没睡好。
这一个晚上,他被吵得根本就没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一只眼睛看不清屏幕,码得实在太慢了,哭泣,这一章码了我五个多小时
对不起等更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