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西跟师裴铭站在一起,抬头望着师裴铭,只觉得男孩子长的是真快,两年前还比自己低个头,现在已经长的比自己都高了。
“哎,你还不懂我吗?说话不好听,也是我们小孩善解人意,又包容姐姐,不要生姐姐气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当时说话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希望你看见我难受的一面。”
师裴铭委屈,有些冷淡的说道,“那你也不能那么撵我,我不会伤心的吗?”
“好啦好啦,都是姐姐的错,你不生姐姐的气了好不好,你明明那么了解我。”
“以后别这样了。”
“……恩。”
师裴铭进屋后坐在刘西西对面嗦面,边嗦边说,“你都不知道,我原本都不打算理你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是真的很过分。”
“好~,对不起了,最后一次好不好?”
师裴铭不满的放下筷子,“什么最后一次,你老是这样,你小时候跟我玩藏猫猫,我躲起来等你找我,你没说一声就回家了,结果让我等到半夜,要不是叔叔来找我,我说不定会等你到第二天早上!”
“你老是留我一个人等你。”
刘西西无言,师裴铭说的没错,小时候的她任性又冷淡,总是肆无忌惮的唯我独尊,只有小孩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我年少轻狂又无知,那时不知你的好,而且,那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不出刘西西所料,她果然哄师裴铭了很长时间,从一开始在食堂门口无聊的等待,到后来几天小孩左脚刚跨进去食堂,右脚就匆匆想出来赶紧去找刘西西,一到空闲时间,师裴铭便紧紧的缠着刘西西,在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刘西西简直是对师裴铭百依百顺。
一天中午,刘西西刚把师裴铭送走,想去隔壁探探女主病情,……她还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的。
赳赳:放屁,要不是自己提醒她,这人早把女主抛到大明湖畔了。
刘西西将头缩进黑白条纹围巾里,左手提着送客用的黑巧露松饼干,这么有面子的礼物,怎么说也会请自己进去坐坐吧。
敲了敲门,门推开走出来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披着白大褂,带着金框墨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康复疗程和心理转化疗型。
这大概就是男主为女主请的医生了。
刘西西笑的灿烂打招呼,“您好,我是隔壁家属房的,刚来没多久想着过来串串门,……看您的打扮,是个医生吗?”
医生伸出食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对,不过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串门就算了。”
刘西西也就过来探探风,没抱多大进去的希望,想想也是,自己家万一为不能自理的病人请个保姆,这个保姆还敢把陌生人往家里带,那他绝绝的要在保姆界除名,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聘个这样的保姆。
“那,抱歉打扰了,不过这个饼干是我自己做的,健康又好吃,送给你尝尝。”
医生路文城客套的接过礼盒,“多谢,虽然不能请你进来坐坐,但你要有什么身体上的小病可以来找我。”
刘西西前脚刚离开,男主廖戈就回来了。
廖戈身上披着风衣,一张脸被帽檐和一副破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颚。
“刚才门口那个女人是谁。”男人声音带着沙哑和疲惫。
路文城露出自己身后的饼干,说道:“是隔壁的,说来串门,我已经让人走了。”
“恩。”男人进门,将衣服挂在衣架子上,“小竺怎么样了?”
路文城扶了扶镜框,准备将自己这几天观察出来的结论告诉廖戈,“老板,我建议你最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廖戈靠在沙发上,视线却停留在那块白色纱布后面,那块布后面躺着他最爱的女人,可自己却害她受了这么多苦……
“说吧。”
“根据检查发现,夫人的身体十分虚弱,而且脑补有一块受损,如果醒过来,也有极大的可能会失忆,智商在五岁儿童之下。”
“……那夫人什么时候回醒过来。”
路文城有些同情的看着廖戈,男人看起来十分疲惫,脸色苍白,眼里猩红一片,他知道这件事在网上发酵的多大,想要瞒过所有人将尤竺藏到学校,然后不断的压下上级的命令和网上的舆论。
“这就是我准备报告给您的第二件事,夫人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人的身体在潜意识不断逃避的情况下,很小的可能会做出任何反应,……也就是夫人自己不愿醒过来,即使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也会一直停留在昏迷状态,也就是会成为我们常称的植物人。”
“你意思是她不想活下去了?”廖戈坐了起来,强硬的问道,在他眼里,尤竺永远善良,永远眼里带有希望!
说她不愿活下去简直是对尤竺的侮辱!
路文城无奈,“老板,不是我说夫人不想活下去,是对于夫人来说,即使是按正常人来说,经历了网络暴力,严重涉及到现实生活,都会产生重度抑郁心理,……最后,夫人就是轻生才会自杀,我的结论并不是空口无凭说出来的。”
廖戈揭开帘子,修长的手上长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轻轻摩擦着女人的下巴,几个月前,他还坐在花丛里,臭着脸给她当模特,而现在却仿佛天人相隔了一般。
两个手十指相扣,一个手紧了松,松了紧,……他要走了。
廖戈披上衣服,走出了屋子,临走前,路文城对他说,“老板,介意我请邻居进来坐坐吗?我感觉,太过冷清的环境也不太利于夫人苏醒。”
“……恩。”
廖戈坐上车子离开了学校,将隔板打开,看着手机上一副未画完的画。
上面是一个面庞冷硬的男人,怀里抱着一束满天星,泪水模糊了画面,一时间无限的悔恨和思念充斥着封闭的空间。
……小竺,我想你那么爱画的人,不会空留一副残缺的画不管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