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再一次踏入云宫,只觉得物是人非。
云宫还如往常,丝毫没有变化,只是以前的旧人却已经离开的七七八八了。
云父直接带着云依去了她之前的住处,云依更是伤怀。
要说后悔嫁出去是没有的,可却后悔当初年少用了那样的方式,徒惹了一些爱她的人为她伤心。
云依怀里有重量,一时间也顾不得伤怀,将南时放在床榻上,当即就跪了下去。
“求师兄救救阿时吧,云岛的规矩我懂,判出云岛者终生不得归,只要你答应,我这就去师祖灵前自刎谢罪!”
云父脸色直接黑了。
这么多年,她竟是一点都没变。
云依是真的这么想的,不管云父答应与否。
她不想云父为难。
她带着南时回来,就没想过两个人一同活着回去。
云父冷着脸道:“小师妹离家多年初次回来就想陷师兄与不仁不义吗?”
云依满脸镇定,道:“师兄如今身为云岛岛主,当以身作则。”
她回来的动静这么大,不可能不经过长老院,那些老家伙迂腐的很,就是师兄怕也压不住。
云父还未开口,云母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父亲临终前力排众议废了些规矩,长老院无异议,其他的就不劳南夫人费心了。”
“师姐……”
云母冷淡的看着她:“不看病了?”
云依默默地闭嘴了。
这也是她回来找师兄不找师姐的原因,小师妹云依在云岛谁都不怕,就怕这个风轻云淡的大师姐。
云父诊治了一番,确定:“是离魂之症。”
云母皱眉:“董氏宗族重现江湖了?”
云父摇头:“不像是魂术师所为。”
这的确是离魂的现象,但却丝毫没有离魂之术的痕迹,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离魂之术。
“当年新岭一战董氏宗族死伤过半,董禅带领下隐居半月山,二十多年未曾踏出一步。”这些事身在江湖的云依比云岛的云父云母清楚。
“你也认为不是董氏宗族?”云母问云依。
云依点了点头。
她好歹是云岛出身,若是董氏宗族的魂术师所用之法,她应当是可以看出来的,但南时的情况的确是离魂,但又不仅仅是离魂。
九九趴在云依的袖子里听得分明,暗道这次的世界当真是危险,没有法纪全凭一把刀行走的江湖,谁厉害谁就是老大的江湖,那可是相当的刺激了。
而且这离魂之症、魂术师之类的,又怎么有点灵异的现象?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世界啊!
不过九九现在并没有着重思考这一点。
而是在想,离魂离魂,那就是魂魄离开了,永生契契约在灵魂,怪不得时灵时不灵,那这南时,大概率就是她要找的人了。
但是她还是要亲眼看一看。
九九趁着三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悄咪咪的抖着翅膀从云依的袖子里飞出来,有惊无险的飞出了门。
“娘!!!”
屋子里的三人同时静了下来。
云母先笑了:“茵茵回来了。”
云父和云依同步的悄悄地往后退了退。
害怕。
九九欢欢喜喜的跑进来,一仰头就看见了云母温柔的笑容。
九九:“……”
脚下一转飞快的又溜了出去。
“娘你们先聊正事!我一会再来!”
跑的那叫一个快啊。
云父没忍住悄悄地给自家宝贝女儿点了个赞。
云母道:“进云潭吧。”
云依没忍住问:“有把握吗?”
不一样的离魂之法,招回来真的这么简单吗?
云母似笑非笑的看着云依,道:“我亲自来。”
云依:“……”
“辛苦大师姐了。”
云依放心了。
大师姐是云岛百年来最有天赋的魂术师,跟董氏宗族那些旁门左道可不一样!
问就是超级厉害!
真不是云依盲目崇拜,实在是云母真的非常的厉害。
九九出门之后就没走远,眼看着云父出来去准备什么,云母和云依过了一会才出门,云依怀里还抱着南时。
九九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那直面的感觉绝对没有错!
这绝对是她夫君了!
九九一旦确定就有了干劲!
又是哪个不要命的偷渡者害的她夫君?!她一定会鲨了他的!!!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把夫君治好了!
九九快速的搜索关于离魂之术的信息,搜出来的信息大都差不多。
目前剧情节点未到,她无法定点查看世界信息,所以有很多东西都查不到。
比如这个世界该如何解决这个离魂之症。
不过,云依既然带南时来云岛,那自然是云岛上有办法可以医治,看这情况,似乎是打算要开始医治了?
九九偷偷的跟上。
见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云潭。
云潭她熟啊,她最喜欢在里面洗澡了!
于是九九先一步进去,变成小蝴蝶找了个视觉绝佳的位置安静的收好翅膀。
云依将南时放在岸边,和云父稍稍后退,神色紧张的看着。
云母抬脚一步一步的踏着水面走到云潭中间,银色的小短靴愣是半点没湿。
九九惊叹!
娘亲竟然深藏不露!
然后云母手掌至于胸前开始结印,微弱的银光从她的指缝间流淌出来,随着她的动作化作散落的星光,将躺在岸边的南时拖了起来,然后轻飘飘的放进了云潭。
南时漂浮在云潭之上。
云母手中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原本九九熟悉的云潭忽然由清澈变得混白,雾气蒸腾几乎将南时完全遮盖住。
这时空中的雾气也起了变化,似疯似魔般的在扭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横的力量。
而最诡异的是,原本混白的云潭,竟然在逐渐的变黑,如化开的浓墨,却不见浅淡,墨色深重,甚至隐隐可看出那墨色中赤眼凶戾的鬼怪凶兽,似要突出重围破水而出!
云母面上冷色更甚,手指决快速变化,指尖银光大盛,她和南时身上同时荡漾起了柔和的暖光,暖光将云潭浓重的墨色褪去,变作原本的混白。
这时云母手腕上常年戴着的金铃乍然响起,一阵空灵的声音从中传出,动人心脾,余音在心间缓缓荡开,仿佛一只花骨朵开出了一朵可爱的花。
与此同时,云潭上的南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