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的顾轻寒一惊,冲着卫青阳厉喝一声,抓住,别放手,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放弃。
卫青阳浑然未觉,只是闭着眼睛,浅浅而笑。
他似乎看到他父后了,他的父后正在呼唤他回家。
顾轻寒心急,眼看着他的手一寸一寸的往下滑去,从手腕,到手心,再到指尖,还在往下滑着。
直到最后,那个清冷如玉的美人,直直的往下坠落。
几乎在同一时间,顾轻寒松开那朵鲜花,身子跟着飘落而下,反手抱起卫青阳。
将卫青阳放在自己胸膛上面,以最好的姿势保护着他。
卫青阳暮然睁开眸子,瞪大双眼看着顾轻寒。
眼里皆是不可置信,她,她居然跟着跳下来了,还以这种保护的姿势保护着他。
顾轻寒冲着他暖暖一笑。
这算不算同生共死了,共赴黄泉了,命运可真可笑,将她安排了一次穿越,这才穿越过来没几天,福都还没享,又要夺走她的生命了。
对不起……
这句话是替以前那个残暴的女皇说的,她不想,卫青阳下了地狱后,心里还在怨恨。
轻轻的一句对不起,包含了所有,十几年来的耻辱,殴打,谩骂……
无声的,落下一滴眼泪。
冷寂宫内。
上官浩靠着床沿而坐,那双琉璃石般清澈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一脸温柔,喂他喝药的男子。
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自打从他醒后,就对自己无微不至,细心呵护。
这种宠溺只有在父皇母后,以及哥哥的身上才有。可他却在这个不明份身的男子身上找到了那种亲情的感觉。
在心底暖暖一笑,张口喝下手中的药。
慢点喝,苦不苦,要不要拿个蜜果过来。
不用了,不苦的。
上官浩已能开口说话,只是声音很虚弱。
经过几日的调养,苍白的脸上也慢慢恢复了些。
直到上官浩将碗中的药尽数喝光,上官云朗才拿起丝娟,轻轻擦拭他的嘴角。
拿起搁在一旁的书,轻轻的念给上官浩听。
这个屋子虽然破败简陋了些,但此时里面却洋溢着某种幸福。
在一旁咯吱咯吱纺着纱布的小林子嘴角甜甜一笑。
自从这个自称云王的公子来了之后,自家公子,也没有以前那么忧虑了。
身上的伤势也得到救治,一日三餐,皆是按照公子身上所需,而专门做的药膳。
这要是搁在以前,哪有这种福利,能赏口饭吃就不错了。
要是日子能够一直这么下去,那该多好,如果这个阳光刚毅的男子,永远都留在冷寂宫,又该有多好。
外面传来蹬蹬脚步声,小林子本能的,心里一个畏缩,起身出门相迎,就地跪了下去。
奴才见过林公公,林公公吉详。
林公公高傲的甩了甩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连句起身的话都懒得说。
带着数个年轻力壮的小侍直接踏步往里走去。
上官云朗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看着这一群浩浩荡荡,来者不善的太监小侍。
哟,云王爷还在这里呀,奴才以为您回辰风楼了,这冷寂宫,可是不是一般人都能住得习惯的,尤其是身份高贵的人。
上官云朗湛湛有神地看着林公公。
他是在讽刺浩儿的身份不够高贵吗?哼。
这个林公公,只是一个太监,一个下人,看到他云王,没有下跪行礼就算了,浩儿即便被打得冷宫,也是一个堂堂的贵君,堂堂的皇子,他算老几,居然也敢摆脸色。
跨步,一步步朝着林公公而去。
林公公看着这个硬朗的男子,身上那虚气万丈的气势,忍不住想往后退一步。
待想到,他是得古公公的命令给上官贵君送药的,他怕什么。出了事,还有古公公顶着呢,上官贵君一个皇子都没有丝毫权力,难道他云王还能大得过上官贵君吗?
这么想着,心里瞬间有底,昂起胸膛,得瑟般的看向上官云朗。
上官云朗气急,扬头就想给他几巴掌,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床上的上官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连忙伸手扯了扯上官云朗的手,虚弱无力的说道,算了吧,别把事情弄大了。
上官云朗看着上官浩身上的隐忍,将满腹的怒意压下。
算了,闹大确实也没有好处,除非把他给整死了,不然等他回国,保不齐会对浩儿下黑手。
哼,一群走狗,本王还不屑跟畜牲一般计较。
林公公压着怒火,也不退下,只是站在原地,嘴角噙着冷笑。
奴才是奉命来给贵君送药的,请贵君将此药服下吧。
说罢,朝着身后的小侍努了努嘴。
小侍了然,端着一碗药递到上官浩面前。
上官浩那无暇的眸子闪了闪,颤抖的伸起缠满白纱的双手,就欲接过那碗药。
小林子则面色大变,想要开口求情,又不敢说话,只是焦急的看着那碗药。
就在上官浩即将要接下那碗药的时候,上官云朗先一步将药抢了过来,重重的桌上一放,那碗中的药水,立马溢出大片。
浩儿刚刚喝完药,这药就不喝了。拿走吧。
林公公脸色微变,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可不行,奴才奉上面的指示,给上官贵君送药,并且要亲自看着上官贵君喝下去。贵君不喝,奴才怎么向上面的人交代
云王您又不是咱们流国人,我们流国的事情,还轮不着您管吧。
上官云朗气急,这刁奴,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下犯上。丝毫不把浩儿放在眼里。
他在的时候,这帮奴才尚敢这般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欺负浩儿,要是他走了,那还得了。
想到以前或许浩儿都是这么被逼着喝药的,上官云朗的气就不打一气来。
往前跨了几步,在林公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啪啪二巴掌甩了过去。
林公公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整个人被抽得旋空转了几圈才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脸上一摸,掉了二颗牙齿。
瞬间,无名火腾腾直上,厉喝一声,你敢打我。
呵,打的就是你,一个卑微低下的狗奴才,还是一个不健全的阉人,居然也敢以下犯上指责本王,本王就算现在杀了你,也没有人敢说本王不对。